特殊任務(上)(1 / 1)

(插播一條與鬼無關的夢,因為作者實在不知道放哪了,夢都夢到了就暫時先放這吧。)   似乎是出於工作需要,我跟著一隊人來到了一個類似於度假賓館的地方住宿。   這片建築群像是一個綠洲,坐落在一大片沙漠的中心。我們不知跋涉了多久才到達這裡。護送我的人隻送我到門口就收拾行裝回去了,我提著一個裝文件的小包,一個人走進了這片建築群。   我的身份好像很不一般,賓館的所有人都十分重視我,他們的服務周到得讓人不敢相信。從進門的迎接到幫我提包,一大群穿著賓館工作服人跟在我周圍,一路指引我到達賓館大堂,   跨進大堂,一個紫紅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熱情地迎接我。他個子不高,膚色黝黑,頭發三七分梳得油亮。他自稱是這裡的經理,接下來,我在這裡住下以後,他會親自為我提供最好的服務。   他帶著我去了給我安排的房間。是一個套間。剛進門右手邊是一個裝修精致的洗手間,正前方有一個隔斷,靠著門的外側設計成一個吧臺的樣子,人坐在這裡可以通過隔斷上的巨大玻璃窗一覽無餘地看到客廳的所有角落,就好像隔離病房的觀察窗,這種設計放在賓館裡很是突兀。我第一次見,就好奇地盯著看。   經理見我看著隔斷猶豫,示意我往前走走就知道了。他在前麵領路,帶我進門繞過麵前的隔斷,走進客廳的空間。房間的陳設十分奢華,客廳裡擺放的所有家具都很高端,實木真皮應有盡有。正對著剛才的隔斷的,是一麵玻璃墻。這間房間好像是下沉在水麵以下,玻璃墻外便是透亮的水和精致的造景,水域麵積很大,水很深,但水清澈透亮得像空氣一樣,絲毫不影響房間的采光。紅白相間的魚群在造景之間成群地遊走,在房間裡觀看竟像鳥兒飛在天上。一閃一閃的魚鱗和把水晶壁燈的光反射到對麵隔斷的玻璃上,斑斑駁駁的光點很是漂亮。   經理得意地說,這麵隔斷的玻璃是單向的,進門能一眼看到客廳,而在客廳裡看隔斷,那就是一麵光影展墻。這是我們這裡的特色,這樣可以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大更明亮。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頭看向外麵的魚群,那些魚的群遊動作我好像似曾相識,但魚群離得太遠,我看不太清。   客廳右手邊,茶幾的麵板好像是某種玉石,石質細膩,溫潤透亮。桌麵上擺放著一套茶具。圍繞著茶幾的是一圈沙發,主體全是厚重的實木質地,色彩搭配得很簡約雅致,設計也別出心裁。   左手邊,墻壁與玻璃幕墻相鄰的角落,墻麵上嵌著一塊突出的厚木板,應該是作為桌麵使用,旁邊還放著配套的吧臺椅。這桌子的設計省略了桌腿,但是承重能力看起來不錯,我很喜歡這樣方便的設計。桌麵上方的墻麵上嵌著一盞壁燈,光線剛好照亮整個桌麵。   客廳左手邊的墻上還有一扇門,進門是一個臥室。床依舊是厚重的實木,鋪著厚厚的床墊。雙人的大床在這裡好像隻用作單人床使用。經理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各種東西的用途,我也認真地聽著,一邊觀察著周圍人的神態和動作。我有一種隱約的感覺,他們的熱情和活躍,好像是裝出來的。   天快要黑了,經理帶我參觀完房間,告訴我如果有什麼需求,拿起旁邊的電話直接說就行,自己會24小時在線,隨時給我提供需要的東西,夜宵按摩各種服務應有盡有,我是貴客,他們會給我帶來最滿意的服務。我搖搖頭說沒關係不用了,他就退到門邊,告訴我那接下來就不打擾我了,請我好好休息。說完他對著我鞠躬,然後退出了門外,順手幫我關上了臥室的門。   我對奢華的生活沒什麼需求,所以不準備去碰那個電話。我不清楚我在這裡要住多久,隻知道要聽對方老板的安排。一天的路途確實讓我很疲憊,我沒有多想什麼就上了床。這裡過分精致的服務讓我有些不自在,隱約察覺到的奇怪之處說明不了什麼,既然如此就先睡覺吧。   這房間墻壁的隔音也配得上它優秀的裝修,我一整晚都沒有聽到隔壁和樓道裡其他客人的聲音。當然,也聽不見客廳的聲音。   我醒得很早,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突然,“哢噠”一聲,我聽見我臥室房間的門外麵有動靜。好像是衣服拉鏈從門板上離開時磕碰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是足以說明門外有人。   我走過去打開房門向外看,客廳沒有人,也可能是剛才的人已經撤出去了。這裡隔音這麼好,他怎麼知道我醒了?   除非,我房間裡有監控。   我用餘光環顧四周,監控應該藏得很隱蔽,我什麼都沒有發現。我不知道他們還藏著什麼把戲,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處於完全的被動,現在還不能跟他們正麵鬧掰。我假裝什麼也沒注意到,繞過隔斷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就聽見了敲門聲。門外傳來經理的聲音,“我們為您準備了早餐,要現在送過來嗎?”   早餐?還送到房間?真是受寵若驚。我回了一聲好,走過去剛打開門,他們立馬就推過來了一個餐車,幾個服務員把餐車上的東西挪到那個嵌在墻麵上的小桌上。有一個精致的小鍋,還有幾盤新鮮的蔬菜,一盤小餃子。經理為我一一介紹了這些食物高貴的品類和特殊的產地,特意為我著重介紹了其中一個像是秋葵一樣可以生吃的蔬菜。然後他祝我用餐愉快,就退了出去,臨走時,他非常刻意地又提了一句:“要是有什麼蔬菜不新鮮,直接用那個電話告訴我,我們會幫您換掉的。”   他在給我介紹那些蔬菜的時候總在刻意提到蔬菜的新鮮,我本以為隻是笨拙的宣傳。但是他不自然的表情再加上這最後一句,我意識到一些不對勁。   我一邊假裝下菜一邊仔細檢查那些蔬菜,好像沒什麼異常。我突然想到那根被著重介紹的秋葵。我拿起來捏了捏,是新鮮的沒錯。但是在秋葵根部的位置,我發現了一點痕跡,像是注射進去了什麼東西,孔洞的周圍已經有一些發黑,原來如此。   我拿起電話,電話那頭立馬傳來經理的聲音。我說這個菜好像不太新鮮了,能不能幫我換掉。經理連連道歉,我說沒關係我能理解,換掉就好了。他那邊好像對著下屬說教了幾句,又跟我道歉後就掛斷了電話,但我仍然注意到電話快掛斷之前,他長籲一口氣的聲音。   沒過一會他就來了,他親自帶著幾包蔬菜為我擺在盤子裡端上來放好。還幫我把菜下到鍋裡。他笑著對我說完再次抱歉,祝您用餐愉快就離開了。這次他的言行沒有異常,看來是安全的。   菜沒一會就煮好了,我把菜夾出來放到盤子裡,想起剛才摸了那個有問題的秋葵,準備去洗手間洗洗手再開始吃飯。   洗手間的門與客廳之間隔著那扇單麵玻璃的隔斷,我剛繞過隔斷就發現,隔斷的觀察窗外,吧臺前坐著一個胖胖的姑娘。吧臺上放著好多文件,她戴著眼鏡,胳膊下壓著一張表格,一隻手拿著筆,一隻手舉著一塊麵包用力地咬。看得出來那麵包很硬,並不好吃。我感覺很奇怪,她在記錄什麼?觀察我?她可能剛剛走神了,看到我突然出現在觀察窗的這一側,慌亂地把表格壓在其他紙的最下麵。我沒有去看她放在吧臺上的那些紙張,而是看著她的臉。她的臉色不太好,有一種熬過大夜的憔悴。   “要吃一點嗎?”觀察窗的這邊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吃飯的桌子,我指著我桌麵上放的那些精致菜品問她。“我一個人吃不完的,而且,隻吃麵包營養不夠。”她驚慌地瞪大眼睛看著我,脫口而出不用了不用了。我說,那別坐那了,來沙發上和我聊聊天吧,我一個人太無聊了。她猶猶豫豫好像準備拒絕,隻是張了張嘴。突然,她驚了一下,然後戰戰兢兢地對我說:“嗯。”   我帶她坐在沙發上,然後把剛煮好的菜端過來,自己先吃了一口,抬起頭看看她,她直直盯著菜,兩眼放光。看我在看她,她又局促地低頭,不知道該把手往哪放。我笑著示意她一塊,“不小心煮多了,涼了就可惜了,幫幫我。”   我把筷子遞給她,她接過筷子小小地吃了一口,我裝作不經意地說:“我倒是確實好久沒和別人一塊吃飯了啊,你們這能提供陪吃服務真是太棒了。”   她驚訝的看著我,我點點頭,她就立馬狼吞虎咽起來。我也跟她一起吃,一邊和她隨意地聊著天。她漸漸沒有那麼拘束了,開始敞開心扉和我聊起她的心情,她的生活壓力,就像和一個朋友傾訴那樣。我也應和著,給她講講我的所見所聞所想。總之我們相談甚歡,至少在表麵上是如此,她告訴我等她以後生活安定下來了想開花店,她舉起手給我比劃著要如何紮一束花,衣服上的拉鏈跟著她的動作搖晃著。我沒說什麼,繼續隨著她的話題聊。   她說她剛入職不久,對這裡的環境還不熟悉,人際關係的處理讓她很苦惱,她的工作強度也讓她一時適應不了。公司給她的工作是帶著表格到處調研,記錄客人的需求,記錄這些新設計的房間結構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然後上報改進。她那些話真真假假,她心虛的表情和眼神掩飾得並不好,這些我全看在眼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無所謂,我不在意她隱瞞的具體是什麼,光是隱瞞這個行為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   剛工作不久應該是真的,比起那位經理,她說謊的樣子確實透露出一種初入職場的生澀;工作不久就能被派來監視我,甚至被允許陪我聊天,那她應該不知道什麼重要信息,她的上司也不會寄希望於她能從我這裡套話出來;她描述的工作內容多半是假的,光是這房間裡觀察窗和隔斷的設置就已經是最不合理的設計了。   依我看,隔斷和觀察窗是為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結實的防盜門和房間下沉在水下的設計是為了防止屋內的人逃跑、厚厚的地毯和隔音良好的房間讓我聽不見他們行動的響動。而固定在墻壁上的桌麵、厚重的玉石茶幾、實木的沙發,有多大的力氣也沒法把它們卸下來當做武器反抗。再加上這房間裡全方位的監控監聽,這是一個設計得十分完美的囚籠。   不過,好的一點是,從我和她的聊天中我能感覺到,她是善良的。她不知道她的上司真正在做些什麼。她隻是一個小員工,意識到這裡的工作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所以想賺些錢就離開這裡,她仍然對自己的未來有所暢想。   吃完飯,她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在表格上填寫著什麼。我也沒去打擾她,自己在房間裡轉悠,在玻璃墻邊觀賞魚群遊動。我不介意她繼續監視我,也不介意他們監聽我。此行的所有見聞倒也都在意料之中,我曾聽說過一些傳聞,關於這個公司的所作所為,我認為如果那些是真事,那這位記錄員想要安全的辭職離開,恐怕是個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