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曼因說到做到。 天還未亮他就悄悄離開了。 他的手上簒著一張紙條一一用來告訴艾梅拉夫人他已經離開了。 “多此一舉。”露曼因很不屑的嘲諷自己,然後把紙條撕得粉碎。 可他仍沒有善罷甘休,他把撕碎的紙片一張張吃掉,咽下去,像要偽裝成紙上的話來沒有說出口。 白霧籠罩在城市上空,所帶來的壓抑感,和赤道附近的炎熱讓他有些出汗,整個城市都在霧的阻隔下靜默。 葉片淩亂的鋪在地上,偶然有陣無力的風吹過,掀起一張被丟棄在地上的招貼報,上麵赫然寫著: “我們不想要戰爭!” 露曼因冷笑一聲。 他的心情逐漸有了好轉。 他看到了遊行隊伍,十幾個人打著橫幅在街上前行,橫幅上仍寫著: “我們不想要戰爭!”這幾個大字。 “難得。” 露曼因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路過,整個英駭科支持“復仇”的民眾絕對在半數以上,其餘的則是標準的事不關己和“和平派”。 城裡的行人不多,大多數都在演說樓之下一一這曾是雅爾夫發表《反抗論》和號召人民起來推翻舊政底的地方,自此以後鮮少會有其他人在樓上演講。 此刻站在樓臺上的是個年輕人一一萊頓·安德。 露曼因靠在樹上,躲在影子裡一一太陽已經起來了。 萊頓·安德臉色發白,他掃視過人群眼光和露曼因相遇了一瞬,又立刻回到了他的發言稿上。很顯然,他對這次演講十分不自信 “各位公民……” 安德強裝鎮定的開口,臺下的觀眾黑壓壓一片,那些打著橫幅的人也在,用鄙疑的目光看著他。 安德心中泛起一般怒火,“為所麼偏偏是我?” 安德早在心中痛罵了雅爾夫一萬次,但此時此刻的他也隻能專心演講。 就因為他在會議上投了反對票,所以讓他到曾經武戈黨起義的地方重溫一遍他們的輝煌,告訴他,他們的決定是才是正確的嗎? “你們眼前無盡的炮火隻是暫時的,在黑夜之後,黎明才會重新照耀英駭科,戰士的鮮血會我們沖洗掉以前的恥辱……” 安德的眼睛不想離開發言稿,他不知道臺下的“和平派”會用什麼樣的眼神著他,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他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還是不錯的,下次不要一直盯著發言稿。”溫斯頓拍拍安德的肩安慰他說。 安德感覺自己的演講糟糕透了。 “我該怎麼慷慨激昂的說我不想說的話呢?”安德苦笑道。 “軍部那裡怎麼樣了?” “隨時可以出動。” 溫斯頓翻著手上的資料,安德不再說話。 他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要能達到他的目地,一切,一切都不重要。 但最終隻是幻想罷了。 他早就應該有一套自己的打算。 “艾克塞已經在唯一的交界地帶做好了防守,怎麼發動突襲?” “我們已經和艾克塞的“某個鄰居”……” “我想起來了。” 安德打斷溫斯頓。 他懊惱極了。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懊惱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溫斯頓很配合的沒有說話,認真翻著手上的資料,一時間整個房間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和溫斯頓得在一起讓他意外的感到安心,但安心過後則是過於寂靜的尷尬感,他不得不重新開口一一隨便扯一個話題。 “雅爾夫說的那個特工又是怎麼回事?” “你什麼時候聽見的?” 溫斯頓很驚奇。 安德這才想起他是無意中偷聽到了他們談話。 “還不如繼續尷尬呢。” 安德在心中埋怨自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顯然溫斯頓並不在意這個。 “那孩子好像叫什麼……露曼因。” “很特別的名字。” “是啊,性格很特別。”溫斯頓沖他笑了笑。 “怎麼說?” “他……有些奇怪的癖好。” 溫斯頓停止翻閱資料,那支筆隨著他手指的動作開始在他的指甲蓋上打轉。 “據說是經常濫殺無辜,另外舍圖克在他以前住過的寢室裡發現了很多...……” “【斷指】?” 溫斯頓仔細回想。 “每根斷指都是不同的人的?” 安德很震驚,但又想繼續聽下去。 “大概吧,有些已經開始腐爛的斷指被他削去了肉,隻留下骨頭。” 溫斯頓漸漸擺出了講故事的架勢。 “當舍圖克問這些窮兇極惡的事是不是他乾的時候,你猜他說什麼了?” 安德很疑惑:“還能說什麼?這證據確鑿……” “他說,‘不是,因為我不認為這是窮兇極惡的事‘。 “‘但如果你問我這些人是不是我殺的,我會說,是的,是我, “‘我就是我乾的’。” 安德沒有說話。 “現在他應該已經被處理掉了吧。”溫斯頓猜測著,他要講的故事結束了。 “真是後生可畏啊。” 他還不忘和年輕的安德開玩笑。 安德為“後生可畏”這個詞冷笑一聲。 “應該是時勢 造英 雄才對。” 他特地加重了“時勢”這兩字以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