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維克托將廣場上的街壘拆掉一部分，重新在站房前搭建機槍掩體。 　　回到候車大廳裡，從係統空間取出兩挺輪式槍架的重機槍，拖到外麵交給維克托。 　　一方麵是加強“站前護衛隊”的對外威懾力，另一方麵是讓眾人提前熟悉操作。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機槍，或者說所有的槍械，都是出了名的易學難精。 　　不求有人在幾個小時內天賦異稟，成為機槍藝術家，但起碼要熟悉基本操作。 　　射姿、保險、瞄準、擊發和射擊的要領，卡彈處置、更換彈鏈和及時加水。 　　好在車內架設的時候，有沉重的槍架抑製後座，有擺動限位器鎖死射界，有射彈緩沖器調節點射長度，已經可以避免大部分未經訓練的平民射擊時，會高頻遭遇的麻煩事。 　　一聲輕亮又縹緲的火車風笛，在腦海中響起。 　　李鐵心中一動，原來是係統提示機車整備任務已經完成。 　　如果明晚之前出發，主要任務是線路選擇和機車改造。 　　先說機車改造。 　　李鐵在調車場收取平板車的時候，獲得係統提示，解鎖了“列車改造”能力——沒有手搓殲星艦那麼誇張，但這是除了全自動檢修整備以外，一個非常重要，而且核心的功能。 　　他允許李鐵以各型平板車為基礎，在其上搭建各種自定義車廂，或者調整車內布局，但必須有圖紙或實物參考。 　　也就是李鐵要想DIY一個係統沒有收錄藍圖的新東西，要麼先畫出來，要麼找到近似的實物進行微調。 　　更重要的，這個功能支持替換整車或部件材質、消除金屬內部缺陷、加強工件表麵精度和組裝精度。 　　比如把鐵換成鋼，以承受更高的機械應力，並減輕自重。 　　比如把金屬中的氣泡、裂紋、夾雜物和不良熱處理去除，以獲得更好的抗疲勞性能。 　　比如讓氣缸、活塞、輪軸的表麵更加光滑，接觸更加緊密。 　　這些環節在這個時代並非做不到，隻是因為性價比太低而沒人去做。 　　說回列車的待改清單。 　　要保證列車組乘員的續航能力，列車組需要編列一節餐車和一節臥鋪車。 　　為了維持列車武力的剛需，需要一節機槍車和一節守車。 　　最後是一輛牽引機車，和機車頂在前麵擋災的平板車。 　　平板車要裝滿枕木和鐵軌，頂在機車前麵，一來阻擋可能發生的迎頭打擊，二來防範地雷，三來可以搭載緊急搶修毀損線路的物資。 　　平板車改造項目有兩個，一是在底板上加一尺厚的混凝土防爆，二是在前麵加排障的鐵鏟。 　　機槍車就用現成的裝甲車廂微調，裝甲加厚，從原來的兩層疊加8毫米增加到四層16毫米。 　　射擊口加裝鋼鐵滑門，不用時可以鎖閉。 　　除了機槍車和平板車以外，其餘車輛也全部都要鉚接鋼板，包括牽引機車在內。 　　餐車和臥鋪車不用多說，要是連吃飯和睡覺都時刻擔心被子彈打擾，那跟繼續留在廢墟裡有什麼區別。 　　守車上有一個小閣樓，可以登高瞭望，但也很容易讓敵人產生“先給顯眼包來一槍”的欲望。 　　守車閣樓和尾門也要各自架設一挺重機槍，以阻止那些帶有敵意的尾隨和企圖。 　　同為列車武力的一部分，機槍車有的，守車表示也要有。 　　牽引機車實際上是整個列車裡，最需要鋼板保護的部分。 　　看起來是個令人無比安心的大鐵疙瘩，其實脆弱無比。 　　大部分重要的機械結構都裸露在外麵。 　　不說汽機、氣泵、連桿、動輪和駕駛室這些，鍋爐、汽包和管道連續挨幾下，誰也受不了。 　　蒸汽機，蒸汽機，雖然沒有輪胎，也一樣最怕漏氣。 　　不隻是要加裝鋼板，還要加得跟保守教派的修女嬤嬤一樣，連腳背也要遮遮好。 　　但與其他車廂的不同之處在於，不是直接在車體上鉚接，而是像乾掛石材那樣，先在機車外部套上一個結實的鋼鐵框架，再把鋼板鉚接在這個框架上。 　　如果說其他車廂是身穿鎧甲，牽引機車就是在身體兩側舉著盾牌。 　　因為火車頭是一個巨大的發熱體，鋼板與車體之間的這個空腔，可以形成一個“風口”，讓空氣在這裡加速通過，並帶走機車散發的熱量。 　　後來的風冷式機槍和槍管外麵套著鏤空套筒的槍械，就是應用了這個原理（伯努利原理）。 　　這個空腔同時也方便對機車進行檢修——盡管這個功能可能有些雞肋，但在某些時候做做樣子，誤導一下別人也不錯。 　　總之，裝甲效果要達到能抵禦當前時代，所有類型子彈的程度——暫時不考慮能不能防炮的問題。 　　即便不考慮機車牽引力和轉向架承重的問題，裝甲越厚，改造工時也越多。找書苑wwｗ.zhａoshuyuan.com 　　現在著急明天晚上扛著龜殼跑路，時間沒那麼富裕，在優先級上，及時跑路比更厚的龜殼靠前。 　　沒有高度限製的安全感可以後麵有空了再說。 　　而且能跟大粗管子對線的，也隻有同樣的粗管子。 　　係統倉庫裡悄悄趴著一門撿來的步兵直射火炮，但是一沒炮組，二沒炮彈，三沒能適應車廂的炮架。 　　在武備改造解鎖之前，先用小針頭頂一頂，即便是解鎖了，裝炮也是個大活兒。 　　說完改造，再說路線選擇。 　　從線路圖看，隻有上行和下行兩個選擇。 　　下行是軍列要去的前線方向，上行是去更大的城市，但在這個動蕩的國家裡，越大的城市越像火藥桶。從軍列裝載物資的拚湊痕跡和數量裡，就能品出一些這個老邁帝國的窘迫。 　　而且整整一天沒有新的列車抵達，十有八九是上級樞紐來此的通道被切斷了——可能就是途中數座跨越小河的橋梁中某一座，又好炸，又不容易修。 　　近現代戰爭都是吃後勤的。補給鐵路被切斷，斷奶的前線還能撐多久。 　　下行線路除了通往前線，還能從下一個補給站點岔進一條山區裡的貨運專線。 　　途徑多個伐木場、礦山和車輛廠，最後從莽莽群山裡穿出，抵達內河出海口所在的孟鐸港——就是小胡子原本要去的地方，很多目的地接近海岸線的外國人，出入境都在那裡換船。 　　路程繞了一倍，但是人煙稀少，隻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小村莊、廠礦療養院和伐木點。 　　理論上，危險程度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