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如夢中人(1 / 1)

繁衍是人們接受幻覺的理由。   探索是人們表達不滿的方式。   每次同摩艾出去“瀟灑”之後,總要到中午才能睡醒,我習慣早睡早起,所以很後悔;這種情況在決定去時,就可以預判,所以當時也沒盡興;玩的時候扭扭捏捏,過後又覺得空虛,在這種無聊中度過幾天後,便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盡興。就這樣,我開始盼著摩艾組織晚上的娛樂活動。   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但我卻沒能阻止自己陷入其中。正如現在,我該怎麼向你證明我不在夢中?同理,你怎麼知道過一會兒自己不會驚醒,回想起剛才夢到自己讀了一本瘋子寫得書,而後陷入到“我現在是不是在夢中”的沉思?   這個看起來無聊的問題之所以被各大領域廣泛引用,是因為大多數人在麵對“夢中人”的問題時,會不自覺的完成一次“對反思的反思”。即:先是反思問題本身,進而發現問題燒腦,最後對反思活動提出一係列質疑——這個問題有用嗎?對生活有幫助嗎?能當飯吃?能當錢花?   從“有啥用”展開的一係列問題,其本質是一種質疑,所以這樣的言辭聽起來十分刺耳,麵對如此“低端”的質疑,大部分人會以“你不懂”作為回應避開這個話題。但我們不能否認,這種質疑深入到生活的每個角落,每當我們對生活不滿時,它就會跳出來攻擊我們,包括但不限於“你想那麼多乾嘛,現在的生活不好嗎?自己的事都沒整明白,還琢磨人類的事?家裡都揭不開鍋了,還研究天上的事?”大多數人發出這種質疑的目的是想借此讓我們知難而退,同他們一起安於現狀。若我們不想安於現狀,便有必要認真思考並做出回應,這並非是為了提升別人的思想境界,而是為我們自己的探索行為賦予意義:   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這樣的,逃避思考,解構祭祀活動,沉迷於酒(欲望)的幻覺中——把幻覺當做生活,把欲望當做自我。不知道從何時起,有人發現了所謂的生活不過是幻覺中看到的假象;所謂的自我,大部分的時間被欲望所支配,所作所為皆依據本能。這些少數人逐漸不滿足於酒帶來的短暫升華,他們開始探索,尋找幻覺之外的真實(實在)。   全人類的悲劇就此產生:他們開始觀察幻覺,對經歷的各種現象進行分析和分辨,試圖通過剝離幻覺的方式,用“排除法”尋找實在。這就好比一個人在現實生活中詆毀自己的親戚、誓要與他們斷絕關係,甚至揚言報復,原因是他們欺負自己的母親;如果這個母親是現實生活中的生母,我們可以幫他擺事實、講道理,尋求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但如果這個人口中的母親是故事中的田小草(影視劇《俺娘田小草》),那麼他在現實生活中的行為,就是個笑話,幫他出主意的人亦是笑話。   人類的悲哀之處在於一生被禁錮在幻覺之中,所以不得不假設幻覺之外有實在,如此便可以在幻覺中剝離幻覺,當然,也隻能如此。縱觀這一切建立在假設基礎上的對真實的探索行為,極有可能成為一個笑話,就像假設俺娘是田小草,並借此對現實生活中的親戚大打出手一樣可笑。   正因如此,我們才有必要去探索,至少要證明這是一條死路。   當我們描述整個探索行為,就“有啥用”的質疑做出回應後,就不得不麵臨一個問題——當我們發現這類問題不會有一個確定的答案時,還要傾其一生去尋找答案,這樣的探索有意義嗎?   回應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就知道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這正是很多探索者不願意回應質疑的原因,但即便如此,也總有人總要為這荒誕的行為賦予意義:我們可以作為旁觀者欣賞幻覺,正如太陽從東方升起。人類得出這個結論是一次次觀察之後的總結歸納,理論上,隻要有一次太陽從別的方向升起,就可以推翻這個結論;但實際上,我們是將太陽升起的地方假設為東方,也就是說太陽在哪裡升起,哪裡就是東方,因而不存在太陽從其他地方升起的可能性。太陽本身,就是標準。我們根據東方確定了其他方向,於是我們可以標記所在位置,表達移動方向。   這其中的意義在於定義,當我們根據自己的探索去定義一切未知時,我們就是評價世界的標準、就是衡量萬物的尺度,如此便掙脫了幻覺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