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尷尬困境(1 / 1)

沉迷於集體中不能自拔,便迷失了自我;脫離了集體成為個體,則無力麵對人生。   相信很多人同摩艾一樣:拒絕別人的剝削時,會感到“尷尬”;與子女溝通時,會感到“尷尬”;獨自一人時,會感到“尷尬”……這是因為我們既要保持獨立、又要融入集體;而這兩種矛盾的需求都是沒辦法取舍的剛需。正如摩艾,他需要“行情”但又不能每天都去找“行情”,他本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需不需要‘行情’;對於他這種每次酒後都要發誓戒酒的人來說,個人與集體的界線,是個重要的問題。   摩艾:“沒有集體我的繁衍活動將變得無意義,‘為下一代而活’的目的也將不復存在,我通過融入集體轉移了這個問題,但為什麼融入集體的行為造成了我現在的困境呢?”   “什麼困境?”   摩艾:“我在拒絕別人的剝削時會感到尷尬,這是由於對集體的依賴。現在看來,我試圖讓子女活成我的樣子,也是對集體的依賴——沒有子女便不存在父親,‘為下一代而活’的願景亦不存在。我這樣做實際上是要通過規範他人(子女)來不斷確認自己的人生意義。”   “所以,當他人遠離你時,你會通過自我剝削、威逼利誘等方式彰顯自己的價值、權威,從而讓他人聚集在你身邊,借此確認自己的人生意義;然而他人也有同樣的需求。   你既要通過他人確定自己的人生意義,又要配合他人確定他人的人生意義。   你剝削他人的同時不能拒絕他人的剝削;你塑造他人的時候又要接受他人的塑造。   這是原本就存在的困境,你如今隻是發現了。”   摩艾:“我認為是界線造成了我現在的困境,既然保持獨立和融入集體都是剛需,那麼個人與集體的界線在哪?我該塑造別人還是塑造自己?這些事情該做到什麼程度?”   “你自己的界線得自己劃定。”   摩艾:“我要的是方法,不是答案。”   “那你去問老爺吧。”   摩艾:“怎麼又是老爺?”   “這次你別跪著了,就站在老爺旁邊問問老爺。你別當演員了,當一次觀眾。”   摩艾:“就像聽交響樂那樣?”   “怎麼又是交響樂啊,我不認識東星耀揚!”   摩艾:“比喻嘛,不當演奏者、不當指揮者,當觀眾,欣賞他們的表演。”   “你站在老爺那看看桌上的貢品就可以了,你看懂之後就會明白交響樂不適合你,耀揚哥!”   我們去鄰村看了老爺,結束時還在摩艾的朋友家吃了豐盛的宴席,我謝過主人的款待便離開。   路上摩艾說:“你去吃席,他得感謝你。”   “他謝我什麼?”   摩艾:“謝謝你來捧場。”   “那你怎麼不擺幾桌謝謝別人呢?”   摩艾:“我沒錢。”   “如果我給你錢,你能擺幾桌謝謝別人嗎?”   摩艾:“不能,如果我得到這筆錢,我還是想買些吃穿用度。要知道,剛才咱們吃得一桌酒席可以換一部手機,十桌可以換一輛小車。所以酒席還是別人辦,我負責吃。”   “什麼情況下能讓你心甘情願的辦酒席呢?”   摩艾:“除非有錢沒處花。”   “如果沒猜錯,剛才最吸引你的貢品應該是堆成堆、排成排的高級貨。如果我問你其餘的普通人家的貢品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一定沒注意到,比如有一份貢品中的白切雞換成了炸雞、傳統糕點換成了薯片、酒換成了奶茶。”   摩艾:“沒錯,那些便宜的東西誰能注意到呢?”   “那你想要那些你用不到的高級貨嗎?”   摩艾:“當然,誰不想要?比如魚翅燕窩,我雖然不會自己買來吃,但誰要是給我,我很樂意吃,就像今天的酒席,我就很開心。”   “給予和獲取,你更喜歡獲取,你知道獲取的代價嗎?”   摩艾:“配合他人的塑造!”   “那麼你找到界線了?”   摩艾:“找到了。塑造他人便要充分給予,索取他人就應塑造自己。”   摩艾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無利不起早”——交易雙方公平公正,便不存在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