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期間李靖飛的小舅跟李靖飛媽媽通過一次電話,和自家姐姐說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喜不自勝的說了交易量滾雪球一樣變大後收益。 也不玩抱怨的提到人多了以後,多線操作的問題,以及咋麼新老搭配,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的如何提高效率的各種體會。 當然也沒有忘記鄭重的告訴姐姐,為了交易的順暢進行,把自己一開始就參與的那兩三個,吸納成了新的小股東。 聽到方衛紅並沒有對自己這方麵的“自做主張”提出異議後,方衛民好像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雖說自己目前一個人也可以帶領小團隊發展,但卻一點也不想和自己的姐姐和外甥鬧出什麼隔閡來。 禮拜四辯論會結束後,李靖飛所在的正方不出意料的取得了辯論賽的勝利,其中李婷婷還因為其中的傑出表現獲得了“最佳辯手”的稱號,可謂大獲全勝,或許因為勝負優勢太過明顯的關係,王老師都沒有搞啥平衡,比如說正方獲勝,反方表現最佳的獲得最佳辯手稱好,倒是讓李婷婷這個女孩子高興的不得了。 獲得辯論賽勝利的李靖飛,雖說沒有得到個人榮譽“最佳辯手”,但是看到這個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過程與結果,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 好像記憶中這次辯論賽就是自己求學生涯的一個關鍵轉折點,後麵一係列曲折都似乎從它開始。 深度參與這次辯論會,雖說隻是在幕後發揮了作用,但心裡卻有一種扭轉乾坤,改變歷史進程的滿足感。 借辯論賽勝利,澆心中塊壘? 托李婷婷這個快嘴小姑娘的福,李靖飛賽前準備的那些資料被爆的徹徹底底,李婷婷在自己小姐妹麵前極盡誇張之能事,幸虧李靖飛自己沒有親耳聽到,不然怕是臉紅的恨不得掩麵而去。 這一下,李靖飛在高二六班算是徹底出名了,進出教室,時而能聽到一些小聲的議論聲,其中夾雜著自己名字...... 直到好兄弟陳軍放學和他一起回的家時候,陳軍繞著他轉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這還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李靖飛嗎?”沒等李靖飛搭話,又道:“人家楚莊王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你是10年不鳴,一鳴震耳欲聾啊。” 李靖飛對好友的反應早有預料,笑道:“那天我不是說了嗎?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比今天更好。” 陳軍這次真是目瞪口呆:“我以為那天你是睡醒了隨口說的,這麼說,你認真的?” 李靖飛眼都不眨一下:“真的不能再真,比真金還真。” 回到家後,方衛紅對主動到廚房裡打下手的兒子提到小舅那邊國庫券交易的事情,李靖飛看到方衛華發自內心的高興,心理更加開心。 不僅僅是家裡能分到一大筆巨款,而且是自己親手參與,改變了家裡的經濟狀況,有錢不一定一定能夠幸福,但是寬裕的經濟毫無疑問能把家庭裡遇到大多數問題解決掉。 有的時候,所謂倉裡有糧,心裡不慌,家中又一筆錢存著,在遇到事情做一些選擇的時候,無疑會從容許多。 捉襟見肘的經濟情況,不僅是絕大多數家庭紛爭的緣由,更會讓人們在麵臨選擇的十字路口時,隻能迫不得已選擇那些隻顧眼前的路,看似有選擇,實則無路可選。 方衛紅壓低聲音對兒子說到:“你舅舅又引入了三個小股東,咱們這次能分到二十萬,加上上次分到的,家裡的存款.....” 方衛紅沒有再說下去,李靖飛平時也估量過國庫券交易項目的利潤水平,短短的不到兩個多月的時間,這個收益水平還是超出他預計的。 畢竟,這次國庫券交易項目限製頗多,人力配送,國庫券二級交易時的利潤預留,看來,小舅這個小團隊真正行動起來,最起碼執行力是蠻強的。 李靖飛不由得對自己過往認識做了一個修正,小舅從來都是踏實肯乾,能吃苦耐勞的人。也許不是那種特別有遠見的,但做事乾脆利落,毫不脫泥帶水,從自己這裡得到有價值的信息,馬上下定決心,從落實行動細節到開始運作,前後甚至不足兩天,也許在這個時代,不分青紅皂白的莽上去才是成功的關鍵。 在李靖飛的印象中,小舅後來也的發展也許並不是特別順風順水,這次國庫券交易項目也是對自己記憶的一個驗證,說抱有特別大的期望也未必。 就是這樣一個比較粗疏的計劃,在小舅和他的朋友強有力的執行中,取到了遠超預料的成果,小舅在執行過程中展現的人際關係能力,執行能力,統籌能力都是出乎自己意料的。 李靖飛晚上晚自習下了回來,方衛華激動的心還沒有平息,李靖飛看母親還沒有睡,就把自己的一些感謝和母親分享了一下,方衛紅聽到兒子言語中對自己弟弟大家贊賞,而且誇贊的言之有物,越發高興。 方衛紅對自己這個弟弟一直都不錯,她參加工作後,這個最小弟弟還小,時常拿自己的工資接濟方衛民,現在看弟弟有了出息,更重要的是,雖然弟弟在這次國庫券交易中,出力最大,卻絕不居功自傲,也沒有目光短淺的見利忘義,用少量的利潤把自己和兒子踢出局,覺得弟弟,既有能力,又講良心,心裡頗有引以為豪的感覺。 兒子李靖飛在這段時間給她的印象簡直就是驚喜了,不但突然驚醒,主動學習,還越來越成熟穩重。 在和弟弟方衛民的幾次通話中,方衛民都對兒子贊不絕口,還旁敲側擊的問,兒子提的那幾條是不是她這個當媽的提點,她矢口否認的同時,心理暗暗高興,越發把兒子當做可以依托可以谘詢的對象。 方衛紅這些年對自己的人生和工作從來都不能算是開心的,封閉的工作環境,同事,上下級關係之間的錯綜復雜,她雖然一直處理的還算不錯,但對於她這樣一個自認為有些豪氣的女子眼中,這些充斥著家常裡短,斤斤計較,為一些雞毛蒜皮的瑣碎利益勾心鬥角從來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改變需要太多的勇氣和魄力,而她沒有一個能最後給她拍板拿主意的人,而現在,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家裡經濟條件的極大改觀無疑給了她極大的信心,催生了她一直以來潛藏在內心的蠢蠢欲動。 周日,方衛紅把丈夫李國強和兒子李靖飛叫到客廳,招呼他們坐下,一本正經地說道:“今天一家三口都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們商量。” 李國強一如既往的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等待妻子開口,李靖飛看母親周六取到小舅那邊轉過來的分紅,今天一大早把自己和父親召集起來,心理有些揣測,不過還是暗暗覺得,媽媽好急切啊。 想到這裡,李靖飛誠懇的對方衛紅說道:“媽媽,你這麼鄭重其事,我心裡有些緊張啊。”又搞怪道:“我已經成長到獲準參與家庭大事了?; 看兒子搞怪,方衛紅拍了兒子一下,“坐好,給我嚴肅點,我跟你說正事呢!” 李靖飛作嚴肅狀,“媽,你說吧,我聽著呢!” 方衛紅一臉無奈,但拿兒子沒辦法,隻好壓低聲音說道:“我有個想法想和你們商量,廠子經營狀況我所處的位置也看的清楚,肉眼可見的惡化,目前的廠領導既沒有能力扭轉廠裡的經營頹勢,也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反倒是一股腦在想法設法活動關係想調走。” 方衛紅說到這裡,聽了一下,給麵前的丈夫和兒子留下思考的空間,又說道:“不僅廠裡的前途堪憂,我個人在廠子裡的前途也不樂觀。” 李靖飛沒說話,母親目前的工作內容和工作環境突出一個穩定,她這個年齡自身擁有的技能,在接下來的波瀾壯闊的時代裡,要說在這個廠裡的前途還真是說不上。 特別是母親是一個比較大氣的,心氣很高,在一個已經運行三十餘年的這種各種關係錯綜復雜的環境裡,是一個明顯的劣勢也說不定。 李國強開口道:“你們這個廠的經營狀況確實不理想,不過,國家單位還能讓工人失業?你也不要多想。” 方衛紅說道:“廠子裡人浮於事,光副廠長就有六七個,下麵的主管,組長之類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平常都見不到人,發工資時才知道廠裡竟然有這麼多領導,這麼多人,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方衛紅沉吟了一下,又道:“即便工廠不裁人,在半死不活的廠裡混日子也不是個事;而如果要裁人,我這樣的年紀大概最危險吧?文憑不高,年齡不小,學新東西比年輕人慢的多,有些東西甚至學都沒法學,也不會和廠裡的領導套近乎。” 李國強說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說出來我也聽聽。” 李靖飛加了一句道:“隻要媽媽你是深思熟慮想好的,你做出了決定,我們肯定支持!” 方衛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準備找點關係,辦個病退,出來想自己做點事情。” 李國強問道:“你準備出來做點什麼?你會做什麼?” 方衛紅耐著性子解釋道:“不管出來做什麼,都比呆在廠子裡繼續下去強,大不了,學人家擺攤,我了解過這些擺攤的,賺的比我們上班的多的多。” 李靖飛附和道:“出來做什麼不知道會不會好,但是顧住自己肯定沒問題,呆在廠子裡結果肯定不好,不如出來自己闖一闖。” 方衛紅和李國強進行了一番辯論,李國強有幾分不情願,不過還是勉強同意了。 李靖飛安慰父親道:“一個家裡,有爸爸這樣有穩定收入的,有媽媽這樣出來闖的,進可攻,退可守,也挺好的。” 李國強一比二被迫妥協,心裡有些不得勁,聽兒子這麼說,回了一句巧言令色就出去遛彎了。 李國強出去走遠後,方衛紅與李靖飛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