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內盤沒棋了,我贏了。”安安將賢兒的寶象團花獅子白玉佩搶過來,係在自己的裙帶上,“好看嗎?”驕傲的向眾人展示。賢兒呆愣的看著功敗垂成的戰局,“不行,不行,再來一把。” “別來了,你二姊逗你呢。先讓你兩局,再加大賭注全贏回來,哄得你一直陪她玩,非把你私庫贏光才罷休。”雖然安安禁足,可沒說不讓探視。怕她無聊,賢兒、顯兒還來陪她賭雙陸。許是安安心中有氣,平常把想要的東西贏到就收手,現在則絲毫不給倆弟弟留情麵。順順實在看不下去,出麵製止。 “那我來!”顯兒躍躍欲試“來什麼來,你更不行了,讓你兩籌都敵不過。”安安對於學習雙陸,真正做到了‘不恥下問’。她的賭技是都跟宮中的內監、嬤嬤們學的,皆是多年的堵場老手,尤其是那些經常出宮辦事的內監,什麼市井伎倆都會。 賭博當然不是什麼好習慣,順順一發現就勸她,賠進去的錢咱不要了,以後戒賭。沒想到李安安氣定神閑,“我又不在乎錢。我輸了,從不賴賬,我贏了,還不收他們錢,他們都喜歡和我玩。”你人還怪好嘞,但隨即反應過來,“李元瑛,那是我的錢!”靠著這份‘大方’和‘謙虛’,成功得到了宮中各位賭神真傳。對付這倆毛頭小子,綽綽有餘。幸好聖人皇後不知她‘師從何處’,不然非再加打二十大板不可。 四人終於不再‘交鋒’,坐下來閑聊。“二姊,你究竟所犯何事?罰這麼重。宮人說什麼的都有,有說你不學無術,不聽教誨,頂撞聖人的。還有說南衙侍衛美姿容,你甚喜愛,就跑聖人麵前乾涉調令的。”大家越不肯說,李賢越想知道,“你告訴我,我再陪你賭一把。你贏了,我把我一年的俸祿都給你。你輸了,我也給你半年的俸祿,怎麼樣?” “真的?!”“李元瑛,你掉錢眼了!”皇後三令五申,若有好事宮人議論此事,汙了皇女聲譽,直接杖斃,以免皇室顏麵受損。結果這李元瑛還想自曝。“你二姊闖的禍多了,數都數不過來,聖人心情不好,數罪並罰就成這樣。” “二姊,你別傷心,禁足也挺好的。不用晨昏定省,想睡多久睡多久。也沒人查你功課,不會挨阿娘罵。長姊還每天親自把飯送床邊,經常有人探望也不無聊,我都想和你換換了。”李顯安慰人的理由真清奇。“李顯!不會說話別說!”安安抄起棋盤就要揍他。 這時,皇後宮中內侍提醒,已經申時,罰皇次女跪誦《女誡》的時間到了。“阿姊,我膝蓋疼~”安安這嚶嚶的小表情,讓順順無計可施,“乖,再忍忍,等到中秋宮宴,我便同聖人皇後求情,停了你的罰。” 之前更慘,是在午時罰跪。當時已是夏日,正午日頭正毒,安安熱得頭暈,渾身無力。看到拿鞭子的監罰內侍,嚇得直哆嗦。書本舉累了,胳膊垂下去,口乾舌燥,誦念聲中斷,都會挨鞭子。安安邊哭邊念,嗓子都啞了。膝蓋生疼,跪不住,歪倒地上,立刻就被監罰內侍拽起來,繼續跪。順順想中間喂她喝些水或讓侍女扇著風,內侍也不讓。“阿姊,我受不了了。我還要跪多少天啊。要不還是杖責吧,一次打完算了。”以前珠圓玉潤的妹妹,才半月,都瘦成趙飛燕了。 苦熬了七日,想著聖人皇後應該氣小了,就求了皇後,“母親,安安知道錯了。她棒傷才剛好,就添了鞭傷,還在烈日下罰跪,身體怎麼受得了,前天暑熱都暈過去了。”再加上賢兒、顯兒兩個弟弟都來求過情,皇後就許她申時再罰跪,盯梢的內侍也沒再為難。 安安拽著李顯,“你不要換換嗎?走,陪我去院中罰跪!”顯兒像見了老鷹的小雞仔,“好阿姊,我錯了。”可憐的顯兒,安安在院中跪著,死拽著他的衣袖不讓離開,還讓他舉著《女誡》,給她翻頁。逗得順順與賢兒掩袖偷笑。 “長姊,想免二姊的罰當然她自己說最管用。” “賢兒有法子?” “阿娘最愛雙陸,可少有能互相切磋之人。二姊還從未跟阿娘玩過吧?找機會讓二姊陪阿娘玩幾局,興許阿娘一高興,就免罰了。” “你二姊都被罰怕了,見著母親,就同老鼠見了貓一般,躲都來不及,還陪著玩雙陸?”順順搖頭,又突然想到什麼,“欸,以你之見,安安的水平母親真能看上眼嗎?” “我每次很快就敗下陣來,阿娘總嫌無趣,太子和長姊都不愛這些,顯兒還不如我呢,這麼算來,咱們這些兒女中,能陪母親玩上幾局的也就二姊了。” 靠譜,順順輕輕點頭,“明天咱倆幫你二姊疏通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