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小記(1 / 1)

“什麼時辰了?”順順費勁睜眼,一開口,嗓子劇痛,嗓音沙啞,這感覺再熟悉不過,又風寒了,且病的還不輕。“什麼時辰?!阿姊,你暈了兩天!嚇死我了。”安安抱著阿姊就開始哭。   “阿姊沒事,別哭。”雖然順順滿現在滿腹疑問,但看著妹妹布滿血絲的眼淚,發黑的眼眶,糟亂的頭發,還有什麼事比妹妹重要。   纖瑾抹著眼淚,哽咽著,“公主您不知道,二公主端水換藥樣樣都親自來,在您身邊守了兩日都不肯離開。您要再不醒,我們都準備把二公主敲暈帶去休息了。”   順順一陣心疼,“怎麼這麼傻,不是有侍女嗎?你把自己累出個好歹來,阿姊不是更難受?快去休息吧。”   “我這是有樣學樣嘛,我被杖責時,阿姊也是這麼照顧我的。我都不哭了,阿姊你還哭,倒要我哄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挨板子的是你呢。”這一番話,把在場眾人都逗笑了。   “阿姊,我喂你把藥喝了就去休息。”順順心中暖意融融,誰說天家無親情,誰說姐妹之間一定要勾心鬥角,我們姊妹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早,安安就跑來為阿姊更換敷在膝蓋上的藥膏,“阿姊暈了這兩天,聖人皇後都來探視過,還令孫神醫進宮診脈。我讓神醫往嚴重了說,聖人自然不好再處置。殿下還問聖人呢,怎麼罰這麼重。”高宗都無語了,我還沒罰呢,就氣不過打了兩耳光,才跪了一時辰,怎麼半條命就沒了?   “你都不知道這死丫頭說了什麼混賬話,就沖那些話,廢了都不為過!”皇後好奇心被調起來,“她說了什麼?”“她,”回看四周無旁人,高宗才壓低聲音,“她竟敢直斥朕未盡為夫為父之責。殿堂之上大吼大叫,怨懟之心絲毫不掩。”“不能吧?”皇後一臉不可置信,“幾個孩子中,順順性情最是和順溫柔。妾說話大點聲,都怕嚇著她。禦前失儀的事,她做不出,也不敢做。”“朕騙你作甚?”高宗心中鬱悶,老婆兒子都來問,說了還都不信。   安安貼心的喂著湯藥,“殿下還說,你阻攔廢後有功,安心養病即可,聖人那她去勸。非但無罰,還有賞呢。”“要說有功,那夜你才是首功呢。你是怎麼知道徽猷殿出事的?你的封賞可定了?”   安安難掩喜色,“殿下說準備冊封我為宣城公主,享三百食邑,詔書已經在擬了。那夜阿姊遲遲不歸,我放心不下,就準備親去徽猷殿。”安安走至殿外大門,見大門關閉,有內監嚴守,便覺不妥,不敢擅入,隻得在附近轉悠,另尋他法。正巧,在旁邊灌木叢中,碰到偷溜出去的小內侍,他轉告二公主,說聖人正準備廢後,請她速去稟告皇後殿下。安安不敢耽擱,轉身趕去皇後寢宮。當時皇後已準備就寢,紋繡請公主明日再來,安安索性硬闖安福殿。“母親恕罪!聖人召來上官儀,欲要廢後。阿姊晚膳後被召去徽猷殿,一直未歸。母親快去看看吧。”皇後震怒,重新穿戴好衣飾,趕往徽猷殿。之後的事,不必安安說,也都知道了。   順順才剛能下床,就被纖瑾催著去請罪。順順想及此處就頭疼,當著聖人的麵把實話全說了,見麵多尷尬。“公主大病初愈,身子虛弱,聖人不忍責備,才是請罪的好時機呢。”纖瑾攙扶(強拽)著公主去徽猷殿,“聖人也是要麵子的,公主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麵頂撞聖人,就是聖人心中真對公主有愧意,當時也氣沒了。即便有皇後美言,公主也該配合皇後,給聖人個臺階下,皇後也好多給賞賜。”順順揉著腦袋敷衍答應   在聖人麵前,順順又恢復了謙卑恭順的模樣,“兒不該忤逆君父,日日惶恐,特來請罪。”她還很懂事得擠出兩行淚來,配著清瘦的身軀,微蹙的黛眉,麵對如碎玉般的女子,誰會不心疼呢?高宗別過臉去,“別裝了。”…聖人會   “你會惶恐?朕看你膽子大的很。”氣氛又陷入冷寂。我就說兩人見麵會尷尬吧!“以前的事,朕確虧欠你們良多。你也是為了阻攔廢後,一時心切,才有悖逆之舉。這次朕就不罰了,退下吧。”“謝阿耶。”順順如蒙大赦,匆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