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1個小白臉(1 / 1)

爾聽冬雪 錯落之間 4409 字 8個月前

原來,田媽媽本名田蘭兒,後來從了良,嫁給了京城的一位富商。   結果卻是好景不長,那富商因為私運軍弩販賣給珈藍人,被朝廷以私通賣國的罪名砍了腦袋,家產也充了公。田蘭兒沒了倚靠,走投無路又做起了老本行。   田蘭兒本來就是名妓,捧場的客人皆是有錢的主,短短五年,便攢下了頗豐的家資,由於年歲愈長,田蘭兒便給自己贖了身,跑到南陽縣開了小縣城裡第一家青樓,宜春樓。   田蘭兒半輩子都在歡場逢迎,自然懂得怎樣討男人歡心,宜春樓又是唯一一家青樓,生意自然紅火,每年進項除去上下打點、孝敬,正常的稅賦外,足有萬兩之多,一躍成為了南陽縣數的上的有錢人。   然而,樹大招風,宜春樓的暴利,讓許多人眼紅的緊,這其中便有上一任的南陽知縣胡天舉。   胡天舉不滿足於田蘭兒的孝敬,一門心思想將宜春樓占為己有,隨後各種刁難接肘而至,宜春樓眼看就要開不下去了,田蘭兒憤然上告。   大寧朝以禮孝為先,民告官便如子訴父,不論原由先打四十大板。   這四十大板打下來,就算是壯漢也得丟了半條命。田蘭兒卻巍然不懼,不聽旁人阻勸,執意上告。   然而,胡天舉為官多年自有勾連,暗地裡收買了杖刑的衙役,那衙役收了好處自然下了狠手,隻十板子下去,田蘭兒已經皮開肉綻昏死了過去。   府衙的官老爺下了判狀,言她受刑不過,撤回案件不予審理,誰知道醒來後的田蘭兒寧死也不肯按手印,竟是當堂撕了判狀,逼迫衙役繼續行刑。   那官老爺無奈,又怕將她打死,便著意衙役手下留情,便是這樣田蘭兒也又昏死了兩次。   可自古官官相衛,府衙的官老爺自然不願受理這種案子,畢竟都是同僚,今天審了下屬官員,焉知明天不會有人審自己?所以便在堂上推搪敷衍,最終以證據不足結案。   眾人將血肉模糊的田蘭兒抬了回去,宜春樓一片哭聲,胡天舉暗暗得意的同時,更是恨得牙癢癢,三天兩頭派衙役前去宜春樓刁難。   田蘭兒遣散了樓裡的姑娘,鎖了大門,那胡天舉以為奸計得逞,便網羅罪名欲奪宜春樓的房產。   誰知那田蘭兒竟然一把火燒了宜春樓,而她也就此消失無蹤。   一年後,胡天舉因貪腐被按察使衙門抓了,人們卻在這時看到了許久未曾出現過的田蘭兒,她看著被押在囚車裡的胡天舉,放聲大笑。   胡天舉惡狠狠的盯著這個女人,揚言自己用不了多少時日便會回來。然而,田蘭兒隻是咯咯一笑,貼近囚籠對胡天舉講了些什麼,那胡天舉的臉色頓時由青變白,直愣愣的似丟了魂一般。   又過了數日,按察使衙門便傳出胡天舉在牢裡畏罪自盡的消息。而田蘭兒卻大張旗鼓的,在舊址上重新蓋了現在這座宜春樓,那些遣散的姑娘也都陸續的回來了。   起初胡天舉的死因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田蘭兒用了妖法,也有人說她買通了獄卒,還有人說她在京城找了個大靠山,胡天舉便是被這個大靠山逼死的。   但不管如何,胡天舉確實是死了,那些嫖客們唯恐不詳,再加上這一年裡,甜水巷的各色青樓如雨後春筍般的拔地而起,所以也就沒什麼人登宜春樓的門了。   然而,沒過多久,宜春樓卻大肆宣揚將在幾天後舉行花魁選美,當晚的花魁姑娘會隨機抽取一人作為入幕之賓。最重要的是,這位幸運兒的一切花銷,宜春樓包了。   任何人隻要進了宜春樓都會發給兩隻同樣號碼牌子,一隻給自己喜歡的姑娘投票,一隻留到最後由花魁抽選,而且樓裡除了嫖宿,一切吃食、酒水全部免費。   這下算是在南陽縣裡炸開了鍋,不論是富商公子、吏員書生,還是農戶匠人,就連那婦人都爭著搶著往宜春樓裡擠。   擠進大堂的人,一邊喝著小酒、吃著美食,一邊看著姑娘們的才藝表演,心裡甭提多美了。   被擋在外麵的則垂頭喪氣、懊惱不已,隻恨自己的腿生短了。宜春樓卻也沒有虧待那些外圍的眾人,雖然沒有美酒,但是茶水瓜子管夠。   花魁選美到了尾聲,那嫵媚嬌俏的新進花魁,也的確抽了牌子,一個外鄉的行商成了整場的幸運兒。至於那老哥夜裡上沒上那姑娘的香塌……卻不為外人所知了。   從那以後,宜春樓的生意越發紅火,已經穩穩地坐在了甜水巷第一青樓的位置。   “這個女人有頭腦、有手段,果然厲害!”爾普盯著樓下笑臉如花的田蘭兒,由衷的贊道。   洛凡卻若有深意的看了爾普一眼,笑問道:“你說那胡天舉到底是怎麼死的?”   “按察使衙門不是說了嗎?自殺!難道你認為有誰敢去大獄謀殺朝廷命官?”爾普乜了洛凡一眼,道:“不過,能逼胡天舉自殺的卻隻有一件事。”   洛凡動容道:“犯了滅族的大罪!”   爾普默默的點著頭,胡天舉自殺自然跟田蘭兒在囚車旁說的那些話有關,八成是田蘭兒掌握了一些可以滅他一族的罪證。   然而,這罪證卻是後來才有的,否則她早就拿出來了,何必去上告,受那杖刑之苦,最後還迫不得已燒了宜春樓。   到底是什麼罪證呢?田蘭兒消失的這一年,又去了哪裡呢?   爾普低頭沉吟,忽地怔了怔,隨即苦笑搖頭,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瞎操心,搞得像個偵探似的。見洛凡還在沉思,爾普黑著臉白了他一眼,暗道:“都怪這個白癡,動不動就問我這些東西。”   洛凡看見他目光不善,剛欲詢問,卻不經意瞄見一個熟人,失聲道:“他怎麼來了?”   爾普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對麵的包廂裡坐著一群華服公子,為首那人方臉濃眉、豐神如玉,正笑吟吟的跟身旁的同伴說著什麼,那俊朗的模樣竟與洛凡有得一拚。   “又一個小白臉。”爾普有些忿忿,這寧國是專門產小白臉的地方嗎?   洛凡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又一個”是什麼意思,不過此刻也沒有心思鬥嘴,他斜了爾普一眼,撇著嘴嗤道:“人家是安寧侯府的小侯爺,靜安府學的大才子,你這話要是被那些愛慕他的女子聽了去,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你淹死。”   “嘁!”   爾普不屑一顧,淡淡的抿了一口酒。   洛凡見他無所謂,奇道:“你不羨慕?”   “羨慕什麼?羨慕他是小侯爺、才子?還是羨慕他女人多?”   爾普盯著洛凡仔細的瞧了又瞧,嘴角一翹,眨了眨眼道:“不過,話說回來……凡人你爹若是侯爺,我相信那愛慕你的女子定然比他多。”   洛凡本來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聽了這話頓時眉梢一挑,笑嗬嗬的撩了撩長發,一臉的燦爛。   “這話我愛聽。”   洛凡笑瞇瞇的舉起杯與爾普對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笑道:“這個白康義自負有些才華,向來眼高於頂,一般的女子還真入不了他的眼。嗬嗬,能讓咱們這位白小侯爺屈尊前來,看來這位紀凝兒姑娘的確不同凡響。”   爾普心中發笑,二十來歲的人了,誇你一句就美上天了,一點城府都沒有。   其實,這卻是他冤枉人了。   洛凡母親是京城肖家人,父親是堂堂的一縣之尊,從小接觸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富商豪紳。父輩們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商場中的明爭暗鬥,耳濡目染之下,他又怎麼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   洛凡的隨意也隻是在他麵前,換一個人誇他,便是父母,他也隻會在心裡美一美,表麵上自然不會流露半分。   之所以可以在爾普麵前隨性而為,完全是因為爾普是唯一一個知道他身份,還能這般隨意談笑的人,這讓他感覺很是自在。   雖然兩人誰也沒有點明,但洛凡知道,就算沒有這次報了姓名去送銀子,以爾普的心智也定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爾普不知道洛凡的心思,他聽出對方話語中對這位白小侯爺有些不屑,想來兩人之間應該有些嫌隙,正要詢問,卻見洛凡眉頭一皺,像似自言自語。   “侯府不是有意與肖家結親嗎?跑來這種地方就不怕表妹生氣?”   爾普不是八卦的人,不過聽他這麼一說,倒對他口中的這個表妹心生好奇,問道:“你這個表妹很優秀嗎?”   “豈止優秀……”洛凡苦笑兩聲,剛想說下去,卻聽大堂中“哐”的一聲銅鑼響,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