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1 / 1)

陸白與葉浪 無極而生 4675 字 2024-03-16

上官柔見她拒絕得如此堅定,料不能讓她去辦,便也作罷,不再強逼她。   她低頭想了一想,道:“也罷,你陪我去罷,這樣有什麼事情,沈大哥必不至於怪罪於你。”   雙兒一聽,把頭搖得更似撥浪鼓一般,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那更不成!小姐你要離了莊,我怕沈總管立時更會要我的命。”   上官柔嘗試打消她的顧慮,便道:“你放心,誰也不會知道咱們離了山莊,我且等晚間眾人都睡了再去。”   雙兒攤手無奈道:“那進出也得過門房啊,哪裡瞞得住。”   上官柔忽狡黠的眨了眨眼,望著雙兒一言不發,瞧得雙兒心裡七上八下的。   雙兒便道:“小姐,你這樣盯著我是作甚麼?”   上官柔便笑道:“雙兒,你老實告訴我,可真瞞不住?”   雙兒一怔,心中惴惴,摸不準上官柔為何如此說,隻得硬著頭皮堅持道:“那是自然的,門房那些小廝們,怎麼會放我們出去呢。”   上官柔微微搖頭,笑著點她道:“你最好自己先老實的交待罷,別待我說出來,你可不好看。”   雙兒嘴硬道:“小姐這是要詐我呢!”   上官柔笑道:“你這丫頭,還不老實。那你且告訴我,晚上常翻院墻出去的是誰?”   雙兒瞪大了眼,嘴也張得老大,半天方回過神來,低了頭,囁嚅道:“小姐,你怎麼都知道?”   上官柔笑道:“我的丫頭,我能不知道?”   雙兒撅了嘴,不服氣道:“那寶盞這段時日,成日家的不見,你也不去逮她去,盡可著問我。”   寶盞是上官柔身旁另一個貼身丫鬟,不過那個丫鬟並不及雙兒古靈精怪、口齒伶俐,反老實些。   提起寶盞,上官柔奇道:“說起寶盞,今兒這瘋丫頭,不知又去哪兒了,打一早就沒瞧見她。”   雙兒怨道:“她能有什麼去處,不過是城內賭坊罷了。”說著臉上滿是不滿,又道:“一個丫鬟,愛賭,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我成日家都勸你,盡早跟夫人說一說,把她打發了去,別留在山莊了,你就隻是心軟。”   上官柔嘆道:“你也知道,我跟我娘從來也不說這些事。”   雙兒便道:“就算不告訴夫人去,那總可以告訴沈總管罷,他也能作主。”   上官柔搖頭道:“沈大哥已經有太多事兒要忙了,這些小事,就無需讓他操心了。”   雙兒撅了嘴,顯得很不服氣,但是也不好再說了。   上官柔道:“寶盞的事兒先放放,如今且說晚上的事兒,你偷偷兒的跟著莊內弟兄學了一身本事,你當我不知道麼?”   雙兒笑道:“小姐,要說這個,你可告不到沈總管處。這事兒,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下換作上官柔滿頭霧水了。   雙兒奇道:“誒,原來你真不知?”   “知道什麼?”上官柔更不明了。   雙兒撓了撓頭,道:“沈總管看來未告訴你。讓我學本事,便是他吩咐的,也專門找了那些個大哥哥們帶我。”   上官柔聽見提到沈辰,便靜靜地聽著。   隻聽雙兒又道:“原是前些年,沈總管常外出,他恐怕不能隨時在你身邊保護你,更何況他也並不能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處,他想著,我既然是你的貼身丫頭,便吩咐我去學了一招半式的,我本時時在你身旁的,他外出也安心。”   上官柔靜靜的聽著,臉上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   雙兒趁勢便道:“沈總管雖然時常板著個臉,隻有見著小姐才能看到他笑,眾人對他是又敬又怕的,但是他對小姐,可實在是放在心尖尖兒上的。”   雙兒這些年在一旁瞧著,雖則口上不說,早看出這二人心中都有對方,可是誰都不說。   上官柔臉上一紅,心中卻不覺湧起一股柔情蜜意來,低頭道:“難為沈大哥想得周全。”   不覺又想到自己的身子,沈辰這麼多年如此費心費力想要治好她,卻是徒勞無益,指不定何時他兩便天人兩隔,一時又悲從中來,神色黯淡下來。   雙兒見她一時眉間帶喜,一時又愁眉不展,不知她心中又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也不敢亂開慰她,恐怕更觸動心事,便在一旁靜靜地陪著。   上官柔輕嘆了口氣,人各有命,豈能強求,便收拾情緒,不再說方才的事,隻道:“雙兒,既然你身上功夫不差,晚上若要帶我出去一趟,也不用費什麼事兒。咱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可好?”   雙兒也不忍再拒絕上官柔,無奈道:“既然如此,小姐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你且說。”   “你需得跟著我,可別亂跑亂瞧,城內你本不熟。”   上官柔忽抿嘴笑道:“自然的,我不跟著你,怎麼找得著陸家公子的店呢。”說時,歪了頭瞧著她,拿了右手食指在臉上劃著羞她,咯咯的笑起來。   雙兒跺腳道:“小姐,你再取笑我,便是殺了我,我也不帶你去了。”   上官柔忙道:“罷了罷了,我也是無法了,才求你這一遭兒。”   雙兒無奈的嘆了口氣,勉強答道:“那,好吧,就這一回,可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沈總管。”   上官柔笑道:“那是自然。”   書房內。   沈辰離開後,夫人站在案前默然良久,轉身麵對身後的一麵墻。   墻上隻得一副畫,畫的是一副江山水意,江上獨舟,上有一人獨自垂釣,她掀起那副畫兒來,便漏出個小小的暗閣,入墻半尺,內有一個小香爐,隻是不曾焚香。   她伸手將香爐往右邊一扭,哢噠一身,旁側便出現了一個暗門。   這暗門本在墻上,若非有此機關,憑誰也發現不了。   夫人走進暗門,入口便在她身後關上了,從外麵看,隻是一麵普通的墻而已。   裡麵是一間碩大的密室,竟是個靈堂,三麵墻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牌位,俱是祭奠死者之用,竟然近百之多。   正麵供案桌上,齊整的供奉著三個牌位,分別寫著父、母、師兄。   夫人見到這些牌位,便如失魂落魄一般,身子一軟,伏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下午。   沈辰忙完了事兒,又來瞧了上官柔幾趟,陪著說話、下棋解悶兒。   見她心情比上午好多了,也不再提著要出門的事兒,自己也放下心來,一麵下棋,一麵盤算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   他雖自幼被夫人收留培養,但也隻知弱柳山莊和五峰山有深仇,究竟發生過什麼他並不知,夫人也不肯說。   不過對他來說,這不重要。   所有和弱柳山莊有仇的,便是他的仇家,自己隻管奉命行事即可。   但五峰山早已是北方第一大門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弟子眾多,他們隻能暗中削弱五峰山的勢力。   他們平日四方外出,也是為了埋伏這些下山遊歷的弟子,或布置成失足而亡,或布置成市井鬥毆。   如此巧合多了,總歸會被人懷疑才是,可是這幾年來,江湖傳聞五峰山的部分弟子或亡故或失蹤,竟也沒人查到他們這裡來,但是查到此處,不過遲早之事,他也早已做好防範的準備。   令他驚訝的事,第一次尋上門,就是五峰山的掌門親子武慈。   說是掌門之子,武慈也是武林中後起之秀之翹楚,這些年武陵風已將五峰派一半的事兒都交給了武慈打理,已是半個掌門,未來繼承五峰派那也是眾望所歸,缺的不過是個繼位儀式罷了。   這個武慈,既然久歷江湖,深知江湖險惡,這樣一個人,如何便敢隻身赴險,他隱隱覺得有一絲蹊蹺。   無論如何,仇人的兒子竟然孤身踏險地,也就給了他們一個鏟除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們也不用去考慮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一讓他心有一絲嘆息的,是江湖傳聞武慈人品端正,待人寬柔厚道,若果如此,斃命在青樓女子床上,最後落得個汙名,實在使人惋惜。   “沈大哥,該你了,哎?沈大哥。”   沈辰聽到上官柔叫他,猛然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手中夾著白子久久未落,正自出神,忙道:“噢,我一時出神了。”   上官柔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沈辰笑了一笑,將棋子落下,道:“想著過兩天,陪你在園中去放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