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陸白與葉浪 無極而生 3254 字 2024-03-16

江南勝地,地靈人傑,常居有名之士,出大家之族。   便在江南水鄉有一陸家,也是世家大族,藥材、茶葉、絲綢生意遍布全國,家業極盛,唯有一憾,傳了十七代,隻得一子,名叫陸白。   其父陸翁,本是個放誕之人,幼時鐘情於遊山玩水,行俠仗義,也曾遊歷江湖,後為承繼家族事業,不得不收斂性情,子承父業,自此一心撲在家族生意上,將家業維持得有聲有色,自己心中將這獨子也做未來傳承之人看待,少不得延請各類名流予以教誨。   陸白剛過弱冠之年,出落得儒雅有禮,謙謙君子,陸翁本自酷愛俠義,又請名師自幼教授陸白武藝,另拜入名門之下,本為此子強身健體,不料此子天賦極高,竟是個文武全才。   陸翁自然喜不自勝,自認為後繼有人,隻可惜陸白一心卻不喜這些經營之事,但為了父親高興,也便勉強為之。   因陸家祖上本是藥材生意起家,對於醫理頗有造詣,代代相承,他便也習得些技藝,閑事便去自家藥店坐診。   他本性情寬柔,扶貧濟困,對於貧苦人家常是分文不取,城內大戶小戶,對陸白均是贊不絕口。   又兼陸白已至成婚的年紀,陸翁為其物色佳偶,陸白卻始終以自己年紀尚輕,還想要潛心醫學幾年再考慮婚配之事。   陸翁尚且還好,自己生性豪爽,對陸白也是頗為自由放任,並不認為此年紀必然需要成婚。   可如此卻把陸白的母親周氏急得日夜嗟嘆,恐怕兒子有何隱情。   陸白見此,也沒有個讓母親為其發愁之理,便聽從父母之命,和陸翁少時遊俠結交的摯友之女,定下婚約。   那摯友也是北方大族,烏木堡。   提起來,在北方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主要是做商貿生意,更兼自己有貨物運通南北,甚至塞外,便還經營鏢局。   烏木堡主的女兒宋天嬌年方十八,正是花樣年華,性格頗有北方遊牧之爽朗。   聽說讓她南嫁,便也不願,放出話來,除非陸白前往被北方烏木堡成親。   兩家父母極力促成這樁婚事,不料一個聽其自然,一個性子驕慢,這事兒便一時放了下來,以待後議。   但那城內的姑娘和人家,屬意於陸白者不少,見有機會,媒婆絡繹不絕的登門說媒。   隻是陸翁礙於摯友之間的約定,統統拒絕了,如此,陸白倒是落得清凈,自覺的如今日子甚合己意。   這一日,陸白正在自家藥店坐診了一日,見天色已晚,已至掌燈時分,也再無病人前來,便讓夥計收拾店麵,準備關門返家。   夥計自在後院去收拾些鋪曬的藥物。   陸白便在案前順手拿了一本醫書,隨意翻看著,正自看得入神,忽聽門板哐得一響,他抬眼一瞧,見得從大門外撞進一個人來。   那人低垂了頭,瞧不清麵貌,穿了一身湖藍色衣袍,佝僂著身子,似乎用全身力氣靠在門上,才不至於滑坐於地。   他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前,右邊袖口卻印著一灘殷紅之色,在湖藍色衣袍的相襯之下,甚是醒目。   男子靠著門,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   陸白便要起身,前去瞧瞧情況。   忽見他的身子微微的動了一動,低垂的頭勉力抬了一抬,似乎往陸白處瞧了瞧,便又沉重的低了下去。   接著,他垂在身前的手緩緩的抬了起來,雙手扶了門柱,一路拖著步子便踉蹌的要挪過來。   陸白忙起了身,快走了幾步,上前扶住他,隻覺他身子沉重,便慢慢扶著他挪至案前凳上坐下,俯身輕聲問道:“兄臺,你可還好?”   男子麵無血色,隻是勉強抬頭看了一眼陸白,再難支撐,雙眼一閉,身子一軟,竟一頭往地上一栽。   幸得陸白伸手扶住,男子才未栽倒在地。   陸白輕輕晃了他兩下,見他已然失去直覺,便忙伸手搭住脈搏,仔細聽了一陣,見尚有脈息,略略放心。   夥計正收拾完後院的藥材,出來前廳,見陸白伸手扶著一個男子,忙過來道:“公子,這人是?”一麵說,一麵伸手扶住了男子。   陸白搖了搖頭,道:“剛才進店的,想來是一位客人。”陸白見夥計扶住了男子,便鬆開了手,扶住他的頭,抬起來左右細細看了看,又湊近他口鼻處聞了一聞,眉頭不覺緊鎖起來。   夥計見男子昏迷不醒,左右望望,又見是孤身一人前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無個親友陪伴,更是麵生,便道:“按說咱們家在此城開藥店也有數十年了,哪家沒有個頭疼腦熱的,甭管是前來問診的,還是請老爺公子上門問診的,城內家家戶戶多少都有些印象,這位公子麵生得緊,我竟從來沒見過,恐怕不是咱們這城裡的人罷。”   陸白心中也有此疑惑,見夥計如今也這樣說,緩緩點了點頭。   夥計又道:“如今他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也打烊了,總不能就扔在這兒。”   陸白又搭上他的手腕,沉默半晌,緩緩道:“這人的脈搏時斷時續的,好生奇怪。”   夥計也左右瞧了瞧男子的臉,一眼望見袖口那灘血漬,再周身上下掃了幾眼,道:“我瞧著他這也沒外傷,唇邊有些血漬,是不是和人鬥毆,被人毆打吐血的?”   陸白搖搖頭,又道:“且不管如何,他既然昏迷不醒,我們把他扶到後院我的廂房,讓他休息一下吧。”   陸白有時在店內研讀醫書過晚時,便會和夥計留宿店中,所以店內也給他備了一間廂房,   夥計聽了,卻沒動身子。   他一麵對這人的來歷頗拿不準,一麵見方才陸白說他脈搏時斷時續,若是喪命在店內,那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對自己東家的聲譽也是頗有影響。   夥計心知陸白心底善良,平日接觸的人也簡單,自然不通這些權衡利弊之事,便猶豫道:“公子,這個人來路不明,就這樣把他收留在咱們藥店,萬一,我就說萬一,他是個江洋大盜,或者通緝要犯,這不是就麻煩了嚒,按我說,不如報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