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婆,你放心!既然他的成績這樣好,今年一定能入書院的!”李菀青氣過後,看向老嫗保證道,“我回去就和我父親說道說道此事,今年一定不會再發生去年的事情了!” 老嫗疑惑的看向李菀青:“你父親?和楊先生一樣也是書院的先生嗎?哎,去年,楊先生也管了此事,可頂替的人來頭大,楊先生也沒有辦法。” 李菀青聞言,自信的笑了笑:“楊阿婆,你就放心吧!今年,絕對沒問題的!” 老嫗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不過看著李菀青如此熱心,也是心中感動,一臉真誠的感謝道:“多謝姑娘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幾位姑娘的大恩,老嫗這輩子都沒齒難忘!定會日日高香,替姑娘們祈福長生!” “楊阿婆也讀過書吧?”望舒笑著問道。 老嫗笑著點了點頭:“若不是家道中落,我祖孫二人也不會落到今日這番境地。我此生,也隻盼著阿復能重振家業了,不然,我死了都沒臉去見楊家的列祖列宗。” “阿婆,我回來了。”正說著話間,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楊姊姊來了。” 楊嘉卉笑著沖來人點了點頭。 楊阿婆一聽到少年的聲音,就急忙向著他走了過去,看著他問道:“怎麼嗓子啞了呢?可是病了?” “沒事,就是有些發熱而已,許是昨夜沒有關窗受了風,一會兒喝碗薑湯就好了。”少年有些潮紅的臉朝著楊阿婆笑了笑,卻沒忍住嗓子的乾癢,扭頭咳嗽了幾聲。 “快進屋休息吧,阿婆馬上給你熬碗薑湯。”楊阿婆推著少年往後麵走去。 少年搖了搖頭,躲開楊阿婆的推搡,轉身拿起一塊抹布擦起了桌子:“我不礙事,我幫您做點兒事再回去。” “這裡不用你,我一個人忙得過來。”楊阿婆擔憂的目光盯著少年,伸手搶下了他手中的抹布。 少年沒有辦法,隻能點頭笑了笑:“好,我聽阿婆的,這就進去。楊姊姊,你先坐著。” 楊嘉卉點了點頭:“好,快進去吧,既然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讀書也是需要一副好身體啊!” 少年點了點頭,剛轉過身子準備離開,卻看著不遠處的巷子口,愣在了那裡,眼神漸漸變的冰冷,雙手也在身側握成了拳。 少年轉頭看了眼桌邊坐著的三個女娘,和楊阿婆說:“阿婆,那些人又來了,你帶幾位姑娘從後門離開吧,別傷了無辜。” 楊阿婆也看到了巷口的幾個人影,急忙轉身朝楊嘉卉說:“幾位姑娘,快,跟我從後邊走。” “楊阿婆,出什麼事了?”李菀青看著楊阿婆和少年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些驚訝的問道。 楊嘉卉也擔憂的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阿復,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姊姊,你快走,等他們看到你們,就走不了了!這些人是來收什麼保護費的,都是鎮子上的無賴潑皮,被他們纏上,可就難以脫身了。”少年著急的往裡推著楊嘉卉。 “呦!今兒店裡夠熱鬧的啊!”先到的一個男子看到楊嘉卉的身形,眼前一亮,緊走了幾步,又看到店裡還有兩個女娘,立時雙眼放光的朝後麵喊道:“錢兄,李菀青那個丫頭也在這裡!” “阿姊。”李菀青看見來人,立時往望舒身邊走了幾步,抓著她的手臂說,“是錢越那幫人。” 望舒點了點頭,拍了拍李菀青的手背,笑著安慰道:“有我在,別怕。” “這可如何是好!”楊阿婆看著幾人,眼中擔憂愈盛,“他們這夥人心黑著呢!”看了三個小姑娘一眼,楊阿婆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對著望舒幾人說,“你們往裡站,今兒我老婆子拚了命,也不會讓他們傷到你們!” 說著,就從墻角處拿了把掃帚,橫在胸前,走到了少年身邊,將楊嘉卉擋在了身後。 “哈哈哈,我今兒這是走了什麼大運啊!心血來潮想收個保護費而已,卻叫我碰見了幾個老朋友啊!”錢越走到了近前,先看了看後麵的李菀青和望舒,又看著楊嘉卉嘖嘖了兩聲,“這位女娘也好生眼熟啊!哦對了,是那書院那個愛多管閑事的老頭,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楊理,是吧?哈哈,你是楊理的女兒吧!” 楊嘉卉冷眼看了錢越一眼:“你就是被書院除名的錢越吧?看,自己沒本事,就算頂替了別人的名字進了書院,最後不還是被掃地出門了麼!” “你!”錢越忽然被踩了痛腳,憤怒的看著楊嘉卉,轉瞬卻又笑了笑,“一個破書院而已,無聊的很,哪有如今自由自在的好!這不是,我們兄弟幾個沒錢花了,就來找楊家祖孫收收保護費,不比在書院裝腔作勢的強上百倍!” “前幾日剛交了保護費,哪有三天不到就收一次的道理!”少年憤怒的看著錢越吼道。 “哎呀,都三天沒交啦!”錢越一副吃驚的樣子看了看四周的同伴,笑著說道,“你們說說你們,怎麼忘記收了呢!那今天可要翻倍了,這三天的得交齊了才行!” “你!”少年的眼睛中似是能噴出火光。 “錢越!你不要太過分了!”李菀青終於忍不住了,指著錢越說道,“莫非你是忘了,你還欠了我們五十鞭子呢,要不要我將陳縣令請來,和他說說你那日都說了什麼!” 錢越聞言更笑的大聲了些:“我說了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了。小丫頭,你有證據嗎?莫不是我許了你什麼諾言,要和你成親?哎呀呀,那可不能信啊,你太小了些,咱倆不合適!不過……”錢越眼珠子轉了轉,落在十六歲的楊嘉卉身上,嘖嘖了兩聲,“若是這楊姑娘,我也勉強能同意吧!” 李菀青聞言,頓時氣紅了臉:“你這個無賴!下流!無恥!” 楊嘉卉也是一臉憤慨,卻也知道和無賴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隻能沉默的怒視著他。 楊阿婆見狀,揮著掃帚就要上前。卻忽然被一股力氣給拉了回來,一屁股穩穩的坐在了凳子上。 望舒笑著將楊嘉卉也推到身後,看向錢越笑嘻嘻的問道:“這位錢兄,我想請教下,是誰給你的權利,收這保護費的?” 看著眼前十歲左右的小丫頭,錢越笑聲更大了:“小妹妹,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自古以來,都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有權利說話。這整個星子鎮,我的拳頭最硬,那自然他們就都要聽我的。” “哦!”望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 話音剛落,笑嘻嘻的表情立時變的冷硬了起來,右腳一抬,蘊上了三分內力,朝著錢越的肚子就踹了上去。 隻聽“嘭”、“嘭”兩聲,錢越的身軀先是撞上了身後的墻壁,緊接著又重重的落了地。 直到落地後,錢越才覺得疼痛從肚子那裡朝外蔓延開來,一個七尺男兒竟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抱著肚子呻吟起來。 其餘的幾人看著錢越,又抬頭看了眼望舒,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楊阿婆祖孫倆也一臉驚訝的看向了望舒。 望舒冷著臉走到錢越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如今,是我的拳頭更硬了吧?” 錢越從地上艱難的抬起頭,看向望舒。想說話,卻忍不住的先咳嗽了片刻,才看著望舒身後的眾人吼道:“都看什麼呢!還不給我上!” 幾個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卻因為錢越的命令不得不揮舞著拳頭朝著望舒沖了過來。 望舒表情不變,一邊躲避著攻擊,一邊蘊著內力抬腿,一腳一個,一腳一個……不一會兒,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滿了…… 錢越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開始還以為望舒是偷襲自己才成功的,如今想來…… “你!你!”錢越艱難的捂著肚子,扶著墻站了起來,指著望舒問道,“你要乾嘛?” 望舒聞言直接笑了:“我要乾嘛?” 想了想,望舒看著他說道:“收保護費!” 錢越嘴角抽了抽。 地上一個躺著的男子一手捂著肚子,一手顫顫巍巍的從腰間取下了錢袋:“這位妹妹,這是我的。” 其餘的見狀,也紛紛開始取錢袋的取錢袋,掏錢的掏錢。 晴雨這時也和楊李兩家的婢女走了過來,看了滿地的“狼藉”,有些驚訝的看向望舒:“三娘,這是?” 望舒看著晴雨挑了挑眉,指著唯一沒交保護費的錢越說:“他汙辱我。” 晴雨一聽,立時怒了。轉身來到錢越麵前,拉起他的手臂就扔了出去。 剩下的人一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掏錢的動作更快了幾分,生怕慢一些就被冠以“汙辱”的黑鍋給扔了出去。 望舒笑著拍了拍晴雨的肩,走到趴在地上的錢越身旁,蹲了下來,推了推他的身子:“裝什麼,這點兒力道,你還死不了!你給我好好聽著,我叫李望舒,就住在廬山書院。你若是想要報仇,隻管來尋我。若是讓我知道你再來收保護費,或是找楊家祖孫的麻煩,我不介意真的打死你!聽到沒有?” 錢越沒敢抬頭,趴在地上悶聲說道:“我知道了。” 望舒見他回答了,滿意的又拍了拍他:“哦對了,你若是想要找你舅父替你報仇,我也不怕,不過建議你最好先問問他,還記不記得前些時候去過他府上的李至讓。” 李至讓?錢越當然知道。因為他去陳府時,自己正好因為被書院開除的事去了舅父家發脾氣。一向對他極有耐心的舅父,在聽到李至讓的名頭時,直接扔下了他跑了出去。他忿忿不平的跟上去偷看了一眼,那個在錢家都挺直了腰桿的舅父,竟然對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郎君卑躬屈膝的。 混了這麼多年的錢越自然明白,這世上,哪些人是他能惹的,哪些人是他絕對惹不起的。若說剛開始,他還有想找望舒報仇的心的話,那此時,望舒稚嫩的嗓音,聽在錢越耳中就像是個催命的惡魔一般。 錢越抬起頭,朝著望舒笑了笑:“李家妹妹,是我有眼無珠,沖撞了幾位妹妹!我在這裡給幾位妹妹賠罪了!”說著,還真沖著望舒做了個揖。又朝著店裡的李菀青和楊嘉卉拱了拱手,就連打了他的晴雨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