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威神將李敢復命,乃告於白賢之曰:“袁霜之子已得安置,我便繼續參術練武,隨時候您傳喚。”白賢之允,人遂去。 林秋兒出道:“廬主,您行事重之順因果,何乾與不乾?”白賢之笑曰:“因果已定,奉天以禦,是順者之乾也。因果未定,逆天而行,是不乾之禍也。順之在逆,逆之在順,順逆之道明矣哉!”林秋兒知,復問道:“那常言天機不可泄露者,何如?”白賢之道:“順善之漏,得天助也。怙惡之漏,悖天之正,故不可泄也。”林秋兒禮道:“您之寥言,可解千古之誤也,秋兒佩服。”白賢之道:“渡煞之常,若人之財米油鹽,永不可失也。假失之其本,生活索然無味,命之義者負也哉!汝勤學好問,知心根本,來日會更加通敏。”說著,一甲夫走來,白賢之望曰:“通體清白無戾,獨黃息在首,奢靡煞也。”甲夫步其足前禮曰:“在下見過廬主。”白賢之道:“汝可有未了之願。”甲夫道:“在下生前名喚魯革,涼溪縣人士。家中殷實,不為絕頂,亦樂無憂。奈何子眾不孝,困於遺留,勞請廬主相幫。”白賢之方笑道:“獨自代人分家餘,恐有不妥!本主有他法,汝可願聽?”魯革道:“凡皆依您從是。”白賢之方問曰:“汝家中可有高碩之物?”魯革答道:“府內東南角有棵千年榆樹。”白賢之乃告曰:“吾以鎖煞還魂之術,將汝附至此榆之上,汝可觀之先後。不過僅為四日之期,定否?”魯革道:“那在下就謝過廬主了!”白賢之化一悼客,於人間昧旦之前至魯府。見其術法施,一八卦金盤顯於榆樹杈間,使魯革於上方坐,並囑道:“汝一日日出,坐之乾位。二日日西,坐之坤位。三日日中,坐之離位。四日子夜,坐之坎位。切不可妄吾之語,橫遭天罰,從而灰飛煙滅。”魯革應,白賢之哭門而入,抱棺而泣,乃道:“魯革兄!汝怎能先我而去?說好的共謀昌運,說好的把酒同歡,說好的!說好的!嗚呼哀哉!魯革兄!”時一壯年將其扯到一旁,怒問道:“你誰呀?哭的哪門子喪?”白賢之道:“那你又是誰呀?”壯年道:“棺材裡是我爹,我是魯文達呀!”白賢之遂化白銀五十兩,相送道:“沒錯!吾正是爾父魯革的生前摯友,小小薄禮,以慰寬心。”魯文達收起銀兩,笑道:“原來是家父摯友,對不住!對不住!您請便。哎!斯人已矣,您莫要太過悲傷。”白賢之淚道:“你這孩子倒是看的開!生前和你爹說好的,打空就到你們家做客,怎料這般登門?哎!”又望了望魯府周親,乃道:“這都是?”魯文達依次介紹道:“這是二妹魯晴,這是三弟魯箴,這是四弟魯遵,這是五妹魯玲,我是老大魯文達。”白賢之朝棺而道:“魯兄好福氣呀!其子皆王才鳳貌,令我羨慕呦!”魯革見各子,大小不淒,裝模作樣,那是魂牙切齒。 待後,魯文達將白賢之安排到內堂歇息,恰為侍靈之側,聞魯玲道:“大家都是兄妹,都別藏著掖著的,想說什麼就說。”魯文達聞言道:“五妹說的對,老東西肯定留下不少遺產,私地裡給了誰,別不承認呀!給了就給了!一家人都認。”魯晴道:“說不定給了誰家的小,咱們自己還不知道呢!”魯箴笑道:“那你倒是說說,老東西活著最喜歡誰家的?”魯晴應道:“哎呦!那你可甭問我,不就是銀子嘛!”魯文達見狀道:“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先別管這個,喪費怎麼出呀?”魯晴道:“還能怎麼出?平攤唄!多了!少了!肯定都不願意。”魯玲道:“依我看!誰輩分大就誰出。”魯文達首為不願,吼道:“怎麼!你不是老東西生的?他不是你爹呀!”魯玲捏笑道:“切!是爹不假,母親生的我。”魯文達氣的忍言,魯晴方道:“都別吵了!馬上來人了,都扮著好些,別丟麵子。”幾人沉默不語,心裡都撥弄著自己的算盤。 白賢之見談止,乃至榆樹下臥,對魯革道:“都看見了!汝做何打算?”魯革嘆道:“養兒需養徳,無徳比養畜。畜尚能垂言歡喜,奈何人之薄恩忘義,畜牲不如也。富而不徳,利其害也。徳而不富,苦亦失也。今為財富虛華所累,望後世鑒之前車,那便毀而不留。”白賢之道:“諸子之所重,在乎自重自消,妙育也。”魯革道:“吾盡數財產藏於後山密室之中,鑰匙放在書房西北角的暗格中,需從本家臥房入。勞您於鎖上計,子爭則火燃,不爭則予。”白賢之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也算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時魯文達至,問道:“哎呦!您怎麼在這?”白賢之笑道:“這天兒熱,大樹底下好乘涼嘛!”魯文達道:“那怎麼好,您是家父摯友,怎麼能靠在這呢。”白賢之起身笑道:“好!好!正好我有事跟你們說。”魯文達忙問道:“可與家父有關?”白賢之道:“正是!”魯文達聞言起了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欣道:“那您稍後回內堂,我先去把兄妹們都叫過來。”白賢之點首,魯文達匆去之。 魯家兄妹等齊聚,白賢之道:“老友曾言,自家兒女何如,你們亦有自知之明,我便不多說了。但終為汝等父,豈能與汝等計較。老友全部財資匿於後山密室,入口在他的臥居之處,鑰匙在書房西北角的暗格裡。”說至,眾人忙欲起身,白賢之繼道:“咦!我還沒說完。老友特叮囑你們,不可爭搶。你們同去,隻可由一人開啟。”眾子女跪,共道:“謹遵家父教誨!”白賢之方雲:“都起來吧!既然事已了,我也該走了。”話音將落,人亦沒了蹤影。 白賢之先足於密室門,施咒法於鎖上,復回到榆樹下同魯革觀。見魯文達執鑰匙引兄妹等往之,鎖前欲啟,魯晴阻道:“不行!憑什麼你是大哥,鑰匙就得在你手中。”魯遵亦道:“要是你打開了門,沖進去拿走了最好的東西,那對我們公平嘛?”其餘者附然。 魯玲見境,沖而奪之,眾兄妹亦合之。時天將火石,轟隆巨響,密室之物盡毀,眾皆薰個碳頭黑。遺產盡毀,眾兄妹等相互埋怨,失落而歸,魯革方嘆道:“罷了!罷了!廬主,咱們走吧!請您送我一程。” 正大雨之日,魯文達於魯革墓前舉刀怒罵,忽一雷霆下,首足相穿而亡,白賢之嘆曰:“孝子不愧,永益爾生。” 待魯文達至黃廬,白賢之告曰:“汝生前不孝,死化浮塵煞,罰汝輪回殘身,育受真苦,改過自新。”魯文達冷漠不語,白賢之起咒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