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1 / 1)

程木槿卻是有些疑惑。   若論她自己,那當然是胸有成竹的,可李掌櫃為何這樣篤定自己就一定會贏?   自己說去求曾先生,不過是一句擺設話而已,一定會贏,為何要去求曾先生?不過是給王掌櫃聽聽罷了。可李掌櫃,又憑什麼?   且,還敢說這樣的大話,把自己也搭進去?   她不由仔細盯了李掌櫃兩眼。   李掌櫃卻隻是撚著胡須嗬嗬笑,一副我信你,你盡管去做的模樣。   現時現刻,亦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程木槿便隻得放過此事。   她對李掌櫃福了一禮,轉身對王掌櫃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獻醜了。”   說罷,吩咐一旁的齊勝去準備一盆水來。   齊勝連忙答應著,快步跑出門去,很快便端了一銅盆水進來。   程木槿讓他把水盆放到桌案上,自己則把手中拿著的卷軸打開,拿掉兩邊木軸,挨著一側邊,輕輕浸潤進水中去。   屋子裡靜的落針可聞。   眾人都不錯眼地看著。   心中亦有了猜測:莫非是在紙上做了手腳?   王掌櫃見多識廣,此時心中卻已滿是懊惱兼且後悔。   小丫頭既敢這樣做,那一定就是她畫的了,錯不了。自己怎地如此沖動莽撞,竟然把自家祖上留下來的傳家寶這樣輕易舍出去了?   就為了折了一筆鋪子裡的買賣?   就把自家的東西拿出去賭氣輸掉了?   這還不算,還平白得罪了李掌櫃,得罪了寶器齋的東主?   還有曾先生。   自己這不是傻子嘛!   王掌櫃此時滿腔熱血都冷下來,想起了剛剛都忘了的那些事兒,一時更是悔恨。   王掌櫃的悔恨無人知曉。   眾人隻盯著那個人那雙手看。   纖纖素手緩緩拉開畫卷。   不片刻間,整張畫已是完全被清水浸潤過去。   木槿輕輕捏住其中一個邊角,柔白素手輕輕一分。   眾人屏息。   眼見著兩層紙輕輕分開。   眾人不由齊齊哦了一聲,眼睛瞪得更大了。   緊接著,便又見到那一隻纖纖素手把後麵一整頁紙輕輕剝開,從前麵的一頁紙上剝離出來。   於是,眾人便把一口從開始到現今,一直憋著的氣長長呼出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輕鬆表情。   卻原來,他們不知不覺間,已是早在一開始就似是已認同了這個小娘子會贏,隻是自己卻並沒有察覺罷了。   程木槿把拿下來的一頁宣紙遞給一旁的齊勝。   齊勝忙接過,小心放到桌案一旁。   程木槿則輕輕把前麵的一頁畫紙倒扣著鋪陳到桌麵上。   纖長食指指著中間一處,輕聲道:“王掌櫃請看。”   王掌櫃心裡已是悔的要撞南墻,本不想去看,可眼前這許多人看著,卻是推卻不過,隻得把那一雙老眼望過去。   隻見手指那處有一處破口。因被水浸潤過,修補過的痕跡便徹底裂開,露出了缺口破損。   就在破損旁邊,又有兩個極小的小字:程槿。   王掌櫃的臉色看的更黑了,隻瞪著那雙渾濁的三角眼,一言不發。   眾人自然也是想看個究竟。   便有那矮胖的掌櫃帶頭,和著一眾人等也連忙往前湊了湊,去看那頁濕濕的畫紙。   因字跡極其纖細小巧,此時被水浸潤後墨跡便散開了,逐漸模糊成一團。可即便如此,亦擋不住大家知曉,那是程娘子留下的一處暗記。   眾人不由嘖嘖稱奇,連連搖頭。   暗道這就是大家手筆啊,連做個記號都這樣精巧隱秘,怪不得連陳成那樣的大行家都被瞞騙過去了?   至此,心中那最後半絲疑慮不信亦是徹底消散,不由對這個寶器齋新來的程師更是佩服。   其中的矮胖掌櫃更是對李掌櫃連連拱手,滿臉羨慕欽佩。   還是這老小子眼睛毒,竟得了這樣一個好幫手,那將來的寶器齋豈不是更是如虎添翼?   李掌櫃從始至終都是撚著胡須笑,一副閑適模樣,此時更是笑得臉上皺紋如菊花盛開,層層疊疊。   抱拳向著眾人拱手。   齊勝則抱著手臂站在一旁,抬著下巴,得意地看著眾人那副感嘆不已的樣子。   心中冷哼:哼,這下子看到我程姐姐的手段了吧?沒得再說那些怪話酸話了吧?看你們以後還敢看不起我程姐姐!保管叫你們好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