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將軍又擺了軍陣,擂了戰鼓,而後真的發起了進攻。夏國士兵幾個月來吃不飽睡不好,早已疏於防範,終是被驃騎營的兵士們打的落花流水。 駐紮在福瑞國腹地的青柳營也趁機大敗夏軍。夏國瞬間折損兩支主力軍。 驃騎營隻需再攻陷夏良城,便可直取夏國首府。 夏良城地處盆地,關口易守難攻。由夏國白老將軍帶兵駐守。 南宮將軍欲將其困死在城中。待其彈盡糧絕之時,再行攻城。 勝利在忘,我們原地紮營修養生息。 平日練兵我起的很是困難,不需練兵時,憋著壞的我起得反倒很早。 懷桑還睡著,我穿戴整齊,悄聲走出帳外,站在棵樹前一陣壞笑。 路過的兩個士兵用憐憫的眼神看我。我聽見其中一人小聲說:“睡癔癥了。” 我拍拍手徑直去找趙闊。 “趙將軍呢?” 趙燕兒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朝河邊一指,“洗澡去了,好一會了,這會兒估計該洗完了”。 這大清早的,河水還沒曬熱就洗,也不怕著涼。不過沒關係,我去讓他熱熱。 我隨手折了根狗尾巴草,掐在手裡,喜滋滋朝河邊走去。 趙闊通常洗完澡後會順手抓幾條魚來烤。我想著外焦裡嫩的烤魚,哼起小曲來,今天格外開心。 走到河邊,正看見趙闊一手捏著一條大魚從河裡緩步向岸邊走來。 我心裡忍不住“哇嗚,哇嗚”兩聲,一聲是為那兩條肥美的大魚。另一聲,是為著趙闊優美的肌肉線條,儒雅俊朗的麵孔配上開放立體的胸肌、緊致的八塊腹肌、立體性感的人魚線和... 我忽的轉過身去,麵頰騰燒起來。 唉呀~曾經有位長的像青蛙一樣的男子教我的清心訣應該怎麼念來著? 趙闊不遮不掩走到我身旁,把魚往我手裡塞。 我眼睛望天,催促道:“唉呀,你快穿上衣服啊。這樣,這樣會著涼的。” 趙闊不緊不慢的說,“你不拿著魚,我怎麼穿衣褲。” 我趕緊接過魚,頭也不回的跑了。 出局不利,慘敗,大意了。 第二天,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趙闊的褲子大腿處被刮破了一個口,我立馬找懷桑要了針線。 趙闊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擦劍。我假裝不經意經過,看了一眼他大腿。“呀,趙兄,你褲子破啦。來,為兄幫你縫起來。”還不等他應聲,我直接半蹲在他跟前,幾根手指指腹輕輕壓在破洞處,一隻手翹著蘭花指,掐著針慢悠悠進線引針。 手指下傳來趙闊的輕顫,隨後他身體一僵,我窺見他捏著劍的指肚都發白了。 我磨磨蹭蹭縫著。他半天聲音暗啞的說:“肖,肖兄,讓我自己來吧。” 我憋著壞,沿著那破洞處摩挲了一圈,抬眼柔柔的看他,“看我縫的多好”。見他臉上紅紫交加,我心下快樂的要瘋。 我加大手指力度,使勁按了一下他大腿,“別動,馬上就好。”他把劍扔在石頭上,騰的一下起身,道:“我脫給你,脫給你縫。”還沒等我反應,眼前一晃一條褲子落在我頭上。待我一把扯下那褲子,人已不見了。 先前心中憋著壞的歡暢頃刻煙消雲散。 接下來幾天,我不停的找機會撩撥他,看他全身繃緊,麵紅耳赤,便心情大悅。 他呼吸一滯,立刻推開我落慌而逃,我更精神振奮,樂此不疲。撩撥趙闊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樂趣。 肖淩的魂與我的融合的極好,兩片魂一起醒著也沒有互相排斥和大的不良反應。隻是我陰氣太重,讓她本來寒涼的體質更加雪上加霜。 我一整天泡在河裡抓魚,趙闊在岸邊烤,我玩的開心愜意,吃的唇齒留香。 不成想到了晚上,小腹酸脹疼痛,冷汗岑岑。 懷桑自責的不行,“都是奴婢的錯,忘了小姐體寒,來葵水前後竟沒注意保暖,這可怎生是好”。 我臉色慘白,蜷曲在鋪上。“懷桑,我好冷。給我弄點熱水來吧。” 懷桑跑著出去了。 活了兩世,真的不記得自己哪次大姨媽會痛成這樣,直感覺有隻利爪在撕扯我的小腹,快要痛死了。 趙闊忽的掀開門簾大步走進來,焦急的問:“怎麼了,這是?他牽了我一下手,“這樣涼,我去叫軍醫”。 我一把拉住他:“無妨,我從小便這樣,隻是涼到了,冷~我的腰酸的快斷了。”他急忙雙手敷在我腰上,手掌的熱度從腰際傳到小腹。他剛要拿起手,被我一把按住,別拿走,好暖~舒服。 他一隻手幫我搓著腰,另一隻手敷在我手上,嘆道:“手像冰過一樣,陽氣實屬不足。待回去後定要找個大夫好生調養才好,這病長久不治,恐生,恐生隱疾啊。” 搓完腰又幫我搓後背,又嘆了口氣道:,”哎~隔著衣服都像冰塊一樣。肖兄莫不是上山著了哪隻女妖怪,被吸光了陽氣。這大夏天的,怎會這樣涼。“ “算了,我今夜陪你睡吧。”說完上衣一脫,貼著我的後背胳膊環著我便躺下來。 我隻感覺他胸膛熱的像冬日裡的暖爐,立刻貼著,任他抱著。 “咣鐺”一聲,懷桑把盛熱水的碗掉在了地上。 趙闊淡然回頭對懷桑說,你且去我帳裡睡吧。懷桑看了看我,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身體暖了,小腹也不再那樣痛。放鬆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半夜,轉過身四肢攀著他睡的香甜。 迷迷糊糊間,忽覺耳邊戰鼓隆隆,睜眼探尋,竟是趙闊的心跳聲。我緩緩抬頭對上他那雙水光瀲灩的眼。 我想他定會又一把將我推開,沒成想這次他竟收緊了環著我腰的手臂,我向後仰想與他離開些距離,被他一隻大手死死的按在後心處。他眼中星光熠熠,開口聲音暗啞:“肖淩,我~” 我心裡咯噔一下。自作孽不可活,惹火自焚了我。 一聲炸雷般的轟響,光亮炸顯,接著轟隆聲響不斷。趙闊一軲轆爬起來喊道:“偷襲!” 我隨他跑出帳篷,見一隊騎兵,手中搖著燃著的火球向各處帳篷拋去。 隻見一位身手矯健的少年,翻滾騰挪,拋出一個又一個火球。身旁不遠處一匹戰馬緊跟著他奔跑,他時而淩空輕躍上馬,時而在地麵奔跑拚殺。轉眼燒毀了十幾處營帳。 我嘆道:“當真好身手!” 他一路奔向糧草庫。趙闊把兩根手指伸進嘴裡吹響口哨,他的坐騎越影嘶鳴一聲,疾馳奔來,到了近前並不停下,趙闊伸手輕搭,轉體飛身上了馬背,追著少年而去。 眼見少年已搖起一個大火球,趙闊從馬背上飛撲向他,兩人一起跌落在地上。 在趙闊撲倒少年前,火球已經飛了出去。少年落地後,扭頭看見火光沖天的糧倉,嘴角掛著笑。我自橫刀向天笑的豪氣,連趙闊都被振得一抖。 少年被附了手腳綁在帳中。 我問趙闊:“會怎樣處置這幾個俘虜? 趙闊說:“以咱們大將軍的性格,這幾個必然斬殺於陣前。” 殘忍啊,連小孩子都殺,未免太不講武德了。 趙闊盯我看了一會,輕輕嘆口氣道:“你不舍得哪個?” 我竟聞出些酸味來。要是別的事,我定然要逗上他一逗。可涉及到人命,我便忍了圖樂子的沖動。 於是認真答道:“那孩子,斬了可惜。可有得救?” 趙闊臉色暗了暗:“如果能為我方所用,許有一線生機。” 我歡喜的拉這趙闊的衣袖:“你我打個賭如何?他若降了,我請你喝秋露白?” 趙闊終是沒有壓住上揚的嘴角:“如此,我倒要幫你勸他一勸才好。” 我站在少年跟前仔細端詳他,這小子劍眉斜入鬢,雙眼含霜雪,俊俏的很。 少年怒目一瞪:“看什麼?狗賊,還不速速殺了小爺”。 我邪邪一笑,從袖中抽出把刀來,上前一步在他麵前晃了晃,他昂首挺胸竟沒有一絲懼怕。 我隻好擠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割斷繩索,指著帳內的桌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抬眼與趙闊相視一笑。 少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拍拍身上的塵土,昂然自若的往桌前一坐。大義淩然的道:“要殺要剮,快些。小爺眨一下眼不姓白。” 我忙問:“敢問英雄尊姓大名?” 他白了我一眼,不屑與我多說半句的樣子。 我嘆道:“哎,大好年華,怎的就要殉國呢。方才見你功夫了得,特來一睹威儀。如此膽識,不如歸順我福瑞國,造福一方百姓。白白死了豈不可惜。” “哼,我白仁基豈是那大逆不道之人。”話剛出口,自己噎了一下。 我心中大喜:“白仁基,白老將軍的獨孫。夏國皇帝的親外孫。” 我見趙闊眼中一道星輝閃過。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我繼續循循善誘:“歸順福瑞國怎的就大逆不道了,我倒是覺得百姓定會感念你白家的慈悲苦心。遙想當年福國和瑞國兩國常年征戰,百姓苦不堪言。後來,兩國國君將兩國合二為一,從此消弭戰禍,百姓安居樂業,此乃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吶。” 白仁基似有所動。但仍死鴨子嘴硬:“我白家無叛國之人,你休要在此聒噪”。 趙闊嘆了口氣:“難不成你平生誌向就是以身殉國?博個死後功名。你即是白家子孫,可知何為為君之道?” 白公子脖子揚的高高的道:“自是修政治,養百姓,利萬物。” 趙闊笑的狡黠:“好一個‘養百姓’。那白公子以為君和民哪個更重?” 白公子不屑的道:“既君以民為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臣子忠君,亦應以民為重。” 趙闊:“既民為重,則君為輕。你又為何不舍了忠君之名,取愛民之心。” 白仁基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我繼續勸道:“我知你曾祖父曾任太子太傅。他見你夏國太子暴虐成性,又屢教不改,留下一句:‘吾當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便辭去了太傅一職。昏君無道,便是你曾祖父請辭的原因,是也不是?” 白仁基許是知道回答就會掉進坑裡,便不再言語。 我繼續道:“你夏國皇帝,殘殺手足,欺師滅祖,殘害百姓。你還要助紂為虐嗎?” 傳言白仁基的曾祖父被從宮中送回時臉色慘白,胸前衣襟上大灘烏黑的血。 我繼續填柴加火:“隻因太傅請辭,便痛下殺手。消息傳到福瑞國,我朝朝野震驚。” 趙闊繼續道:“民為貴,君為輕。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你選哪一個?” 正當我和趙闊覺得勸降即將成功時,白仁基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如此油鹽不進,我氣的甩下“迂腐”兩個字,轉身出門。 趙闊說:“以這小子要挾白老將軍,他當如何?” 我想了想:“他定然會舍了他孫兒。” 趙闊含情默默的看著我:“你與我又想到了一處。” 我忽的想起他先前在帳中對我說的話:肖淩,我~。他什麼?不免耳尖發燙。 他盯著我耳朵看了一眼,立刻轉過臉去,我看見他脖子耳朵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