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新案件(1 / 1)

操控血液的能力?   不,這和導演的並不一樣,而且對方沒那麼無聊。   沒用血矛把他們的頭捅個對穿,讓他們嘴對嘴親在一起,自己都不相信是導演乾的!   瑞文惡趣味地想著,子彈已然出膛,一顆擊碎了赫德森女士身下支撐的晶柱,一顆貫穿了對方的手掌,他自己在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保護女士時回身一踢,讓那怪人直接飛到了客廳裡。   就在那一瞬間,他發現對方的工人製服上有約克公司的字樣。   “貝優妮塔!”他聽見那人喊道,心中立刻察覺了不對勁,一邊快速念誦“愈合之觸”,把晶柱從赫德森女士體內用力拔出來,用手貼住她的傷處,第四槍打碎了對方的腳踝。   下一秒,他卻見流出的血液全都變成了鮮紅的晶簇,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嘶......他在心中暗叫不好,帶著赫德森女士的身體往地上一趴,堪堪避開了那一大堆鮮紅的血刺。   胃裡的餡餅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記得烈日99年發表的某份著名醫學報告裡提及過飯後劇烈運動容易導致急性闌尾炎,吃了婆婆的特製麵包餡餅估計更有可能。   背部突然一涼。   插入灶臺和櫥櫃的血刺居然拐了個彎,直直朝下刺來,他隻來得及把腹部傷口完全復原的赫德森女士推到旁邊去,手背在下一瞬間被紮穿。   如果不到非常狀況,他真不想在女士家裡用“無形之鋒”,那會讓血飛得到處都是。   “導演......在嗎?幫忙!”   他不知道導演在乾什麼,能不能,什麼時候能響應自己。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把對方擊斃了。他其實不想這麼做,對方能從城市東南麵的約克公司摸到威奇托街行兇,剛好被自己看見,還喊著錯誤的女人名字,這絕非酗酒或嗑藥能解釋得通的。   怪人見自己被束縛,用力掙紮著,拖著傷腿往赫德森女士的方向爬去。瑞文見此有了主意,用力一掙,將紮進體內的血刺盡數掙斷,趁它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翻滾到了昏迷的赫德森女士身邊,舉槍抵住了她的太陽穴,大喝一聲:   “不許動!除非你想讓你的貝優妮塔腦袋開花。”   話音剛落,他自己都被那無比逼真的“反派”口吻嚇了一跳。   血刺紛紛定在了半空中。怪人顯然慌了神,這也更加讓瑞文確信,對方的精神狀態並不正常,很可能處於某種幻覺的作用下。   把陌生女人看成貝優妮塔的幻覺。   “請,請別這樣......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現在離開這個家,我,我可以把錢都給你,雖然並不多,求你把她還給我......”   怪人的眼中溢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瑞文沒有放下槍,在僵持一段時間後,麵無表情地對左臂低聲補充了一句:   “讓他徹底失去行動能力就行了。”   導演終於給了反應。出人意料的是,左臂上浮現出的居然是兩個英文字母:   OK   這......瑞文差點表情失控。這家夥怎麼會的英文?   當初自己還拿對方看不懂電視機上的符號那件事情懟他!   在他回過神的時候,停在半空中的血刺紛紛擰成了螺旋狀,掉頭飛向那個怪人,把他結結實實地釘在了客廳的墻壁上。   對付有血有肉的家夥還是要看專業人士的。   插在體內的血刺紛紛溶解,混著他自己的血慢慢流淌出來。瑞文默默祈禱眼前這人不會剛好患有某種血液疾病,頭疼地端詳起了赫德森女士。   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如果她醒來看見衣服上全是血,肯定會尖叫。如果她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肯定也會尖叫。如果她看見櫥櫃和墻壁上全是凹痕,哪怕沒有血跡,估計也會尖叫。換句話說,沒有什麼能阻止自己被女人的尖叫聲洗禮。   最後,他決定放棄掙紮,低頭看向左臂:   “所以你是真懂得這種語言嗎?”他用手比出“OK”的手勢。   左臂上開始滲出更多血珠,排列組合成奧貝倫斜體:   不,但我偶然聽了些你的夢話。結合了些外來文字研究文獻,勉強猜到了這兩個符號的發音和組合用法。   我在夢裡到底說了些什麼......瑞文努力回想著那些自己不在夢者之屋的正午做過的夢,完全想不起來。   不過這倒也合情合理。奧貝倫人之所以常年破解不了希伯來文等異語,是因為那些話語本身帶有上位存在的力量,貿然接觸很可能釀成難以挽回的下場。現代英語並不具備這種力量,奧法守秘人散落在世間的一些文本可能會被當成古語收集分析,長久以後,人們會逐漸發現這個類型的符號無害,自然會有學者開始破譯它們。   英語隻有26個字母,與烈日語的語係結構相似,相對象形文字較容易發現規律。如果弗朗哥老先生用的是中文,奧貝倫人估計想破頭也找不出其中規律。   當然,即便是英語,學者們應該也隻摸出了點皮毛。   瑞文默默地嘆了口氣。從他說奧斯卡,再到和導演介紹希區柯克、蘭斯莫斯、帕索裡尼和那一係列夢境世界的電影時,他就已經完全放棄了隱瞞。   “這種語言叫‘英語’。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在我的夢裡,它勉強算我的第二母語。”   過了一會,手臂上的文字重組道:   英語裡的‘電影’怎麼說?   “‘Movie’、‘Film’,隨便哪個都行。”瑞文隨口回答道,走向了被釘在墻上的怪人,順手用手帕塞住了對方的嘴。   “順帶一提,你拍的那種普遍被稱作‘B級片’,某種程度上的小眾爛片。”   他拍了拍那名怪人的臉,從對方的胸袋裡搜出了一小塊刻著“貝朗”的鐵製工牌,褲袋裡搜出了一張硬紙卡片、一把折刀、一塊臟手帕、一疊疊成小方塊的援助單張和一個皮夾。對方穿著並不合身,顯然有些過大的工裝,身材瘦小。卡片屬於一家斯皮克以西酒吧,在日降街的另外一頭。皮夾裡裝得有些滿,但紙幣都很皺,這變相說明他手頭一點都不闊綽,沒什麼儲蓄,這脹鼓鼓的皮夾是他僅剩的生命和驕傲。   當然還有他的遺產。瑞文在這名貝朗先生的身上又摸了一遍,發現他的傷口全都附上了一層厚厚的結晶,這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停止了流血。此外,他身體的末梢部分有少許壞死,這是血液在體內慢慢固化的征兆。   看著滿目瘡痍的櫥櫃、地板和墻壁,瑞文不禁再次感慨,任何力量都伴隨相應的詛咒。這件遺產應該是黃色到橙色級別的,無法拿下,長久下去必死無疑,他會從內而外地變成一座硬化雕塑。   它會和克圖魯以斯或它的從屬生物有關嗎?就和“極度渴血的線蟲”一樣,甚至比那件遺產關係更加密切一些。瑞文原本的計劃是把貝朗先生給拖回去,到夢者之屋好好盤問,視對方的表現決定要不要把他做成新的“木偶”。   但門口一陣皮靴的聲音把計劃給打破了。   出現在門口的是曾經來拜訪過自己的同行之一,住威奇托5號的全日製偵探雪莉福德,穿著簡單利落的皮革馬甲、高腰褲,束了胸,嘴上的一點點曬斑自己曾推斷是她曾經因為某項委托不得不長期戴著假胡須在戶外晃蕩。   “噢,原來已經結束了。我剛才聽見沒動靜了,還特意等了一會,想等你們全部咽氣再說。”她平靜地說道,算是打了招呼。   很明顯,她這種做法才是奧貝倫偵探的常態,在事情結束之後從容地分析殘局,從中獲利。   偵探要在犯案成為過去式之後閃亮登場,這是許多人的座右銘。   像自己這種在犯案進行時就直接破門而入的,顯然不符合大多人的常識。   “不得不說,你表現得有些像個反社會人格。我聽說舊時候是這麼稱呼的。”雪莉福德蹲在地上確認了一下赫德森的狀況,在意識到對方還活著之後聳了聳肩,又把目光投向了廚房地麵碎裂的白瓷湯勺,客廳墻上的舊照片,那裡麵隻有她一個人。   “我和她約了個時間去餐廳。挺不錯的一位女士,長相和身材都很好,我很不希望她因為不可抗力爽約。”瑞文用毫無起伏的口吻,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雪莉福德的下一句話讓他繃緊了神經:   “這是兩星期來這個街區第五起入室案,你是唯一一個救下被害者的。”   見瑞文張口還要追問,她豎起手指:   “再說下去就要收錢了。這種小事情不會出現在報紙上,屍體早就被埋了。”、   瑞文清了清嗓子,站在原地,冷冷地說了句:   “把這裡清乾凈。”   地麵上的血跡“乖乖地”爬了起來,在地板上匯聚成一團,又變成了一條看起來很乖巧的小蛇,一搖一搖地越過雪莉福德的兩腿之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爬到廚房的水槽邊,用尾巴擰開水龍頭,把自己給沖走了。   看著導演偶爾可愛的一麵,瑞文皺了皺眉頭,對上了略顯驚訝的雪莉福德的雙眼。   “如你所見,這裡不需要叫收屍隊。這人是我揍趴的,身上的東西理應歸我。如果你足夠樂於助人,就請照看赫德森女士直到她醒來,別說我來過。”   在新德市有警察的那五個區,人們更傾向於完完整整地保留案發現場。他曾聽過一個笑話,一個僥幸逃脫變態侵犯的少女被建議在警察介入前不要洗澡,以最大程度地留下犯罪證據。   “等等。”雪莉福德在他即將拎起貝朗先生走人之前叫住了他:   “我還沒說完。雖然報紙上不會報道,但我在調查這係列事情。是第二位受害者的家屬委托我的,這也是我在這裡的原因。”   瑞文沒有停下手頭上的工作。見主動權有轉移的趨勢,他平靜地開口道:   “去我家聊,那裡讓人頭腦冷靜。畢竟,‘冷靜’這個詞裡就有‘冷’的意思。”他來了句捷特風格的冷笑話。   “對了,先幫我處理好赫德森女士。”   “恕我直言,‘處理’這個詞裡也帶有一定‘砍頭’的意思。”雪莉福德回嘴道。   “順便幫我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你應該慶幸她還活著,否則,類似的事情估計再發生十幾宗你也不會有眉目。”   瑞文搬起仍在掙紮的貝朗先生,慢慢拖出了屋子。如果這事情真如他所料,那也許還真的隻有他一個人能破得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