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天亮。 這一次天亮和以往的每一次天亮都不一樣。窗戶灑進來的亮光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赤裸的兩個人。 曉青一個側身,在這片的亮光裡睜開眼,嘴角不由的浮現了一抹甜蜜的羞澀,腦海中十倍速回放了一遍昨晚的動作場麵。 又反向側回身去,滿眼愛意的打量著依然熟睡的高山,纖細手指從高山的額頭開始滑過鼻尖,唇角,喉結,一直向下…… 隨著滑過的身體麵積的增大,其餘的手指也加入了這種觸摸之中,猶如拂過一塊美玉一般,直到捏了一下,高山一聲暗呼,猛地睜開眼,一個翻身又將曉青壓在身下。 窗戶灑進來的亮光逐漸有了溫度,逐漸的像旋轉的燈球一般,閃耀起來。 “砰砰砰……”一陣瘋狂的砸門聲急促的響起。 一個男子的聲音在門外嗬斥,又似調侃說:“地震一晚上了,別再把這老樓給震塌了。” 曉青揪住高山的兩個耳朵,微顫著說:“不如開房來!沒想到這房子隔音這麼差,怪你太用力。今天要給你好好補補。你想睡了再睡會,我去做點吃的。” 兩人又狠狠的親吻一口,頗為留戀的分開。曉青去廚房裡開始弄飯,高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一個女記者出現在畫麵裡,一臉嚴肅報道,說:“昨日持續特大暴雨,由呂市去往省城的陽縣環山路段,沿線十六公裡山體嚴重山體滑坡,這是近十六年來的又一次特大災情。 導致多輛車輛滯留以及受損,目前救援還持續進行中,已經疏通有十公裡的路段,多輛車輛以及人員被救助。” 這時,鏡頭晃動,各種工程機械在作業,場麵亂中有序。 一輛豬肝色的麵包車出現在畫麵裡,而記者正在向這輛車走來,鏡頭又一晃,一個熟悉的麵容出現在一晃而過畫麵裡。 高山猛地起身湊近電視,一臉疑慮的喃喃自語:“高遠,怎麼會……,這不可能是他,也許就是長得像一些吧!” “不對不對不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高山又湊近電視,恨不得扒開傳過去。 “高山,怎麼了?”曉青從廚房探出頭來問。 記者來到麵包車,光頭張翼出現在畫麵裡,記者問:“師傅,你們這是去哪?” 張翼摸了一把光頭,問:“這上電視嗎?” 記者答:“我們這是現場直播。” 張翼打量自己一番,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去省城,闖蕩江湖。” “師傅有點幽默啊。”記者打趣一句,“這車要是再往前開兩米就可能被埋住了,現在想說點什麼。” 張翼左右回頭看了幾眼,說:“初出江湖,我們這也算是闖了一次鬼門關,吉星高照,旗開得勝。” 記者掩不住的臉上露出笑意,攝像的鏡頭也隨之一晃,這一晃高山又看到一個身影。 “是小蘭,確實是出事了,不過還好,沒啥大事。”高山坐回沙發裡,“這貨是誰,看這車應該是跑黑車的,這又是什麼情況。” 曉青從廚房出來,手捏著一大塊牛肉,跨騎在高山身上,說:“啊,張嘴。” 高山聽話的張開嘴,牛肉沒到嘴裡,卻被曉青先親了一口,然後咬著牛肉喂到高山嘴裡,又親了一口才作罷。 這時,電視裡傳來一聲轟響,畫麵劇烈一晃,隨後穩定在二次滑坡的山體上,一輛挖機被埋住一半。 然後攝像機的鏡頭突然失去畫麵,隻有畫外音,接連的二次山體滑坡聲響起。畫外音在數次的驚叫聲中也消失,直播中斷。 “我靠,千萬不要有事。”高山猛地從沙發坐起,及時的兩手拖住曉青的屁股才沒有將她撞出去,曉青兩手鎖套在高山脖子上,像一個斜挎包一樣掛在他身上,驚魂稍定。 “高遠出事了,他和小蘭就在剛剛的直播畫麵裡,不知道現在如何。” 電視直播中斷了許久,一直未再有畫麵。 曉青就那樣掛在高山身上,安慰著說:“你們父子倆,這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不過吉人自有天相。” 說完手指在高山腦後又一陣劃拉,拇指掐住中指,說:“我掐指一算,吉星高照,屁事沒有。” 高山勉強一笑,捏了兩把屁股,又踮了踮說:“確實,屁事沒有。” “哦,對了,還有一個東西有用。”曉青掙脫開,在櫃子裡翻到一尊菩薩出來,輕放在茶幾上,“說起來,這是我原先生不了孩子,婆家求子用的。 要不,我們誠心拜一拜,求菩薩保佑高遠和小蘭。” 高山看著一臉虔誠的曉青,笑了笑說:“你生不了孩子是科學,拜菩薩是迷信。不過拜菩薩可以得到心中的慰藉,到是也有點科學的味道。” 曉青依舊一臉虔誠,對著菩薩一拜,進而跪倒在地,說:“菩薩莫怪,我一會替菩薩好好地懲罰他。” 還沒叩首,隨即又起身,問:“拜菩薩有哪點科學味道?科學有味道嗎?” “哈哈……”高山也對著菩薩合手一拜,將菩薩移開,“心理學,科學當然有味道啊,是幸福的味道。” 這時,若有若無的聞到一股焦味,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曉青跑回廚房一頓操弄,叫著:“還好還好……” 又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高山看到是鎮上超市的號碼,猜測是老葉的電話,也可能是看到了電視裡的畫麵。 電話接通彼此相互安慰之後,小秀要曉青接電話,高山也知道他們要說些啥,也隻好將電話給曉青。 曉青隻是一聲一聲的笑著,竟是沒有說一個字,掛斷電話後莫名又朝著高山飛奔而來,又猛地親了一口。 二次滑坡事件又在高山的腦海中縈繞,不由自主的擔心高遠和小蘭,因此並沒有在生理上回應曉青的這一個親吻,致使這個熱烈的吻變得索然無味,變得寡淡。 曉青捧著高山的臉說:“吃過飯,我們包一輛車去一趟吧,大概就不到兩百公裡的路程,不過可能包不到車。要是實在擔心,我們就騎著我的摩托去。” 高山拿過筷子,豎著在茶幾上一懟,對齊筷子頭,說:“不用,出門在外,自求多福。” 飯過後,高山將曉青攬在懷裡,說:“謝謝你。” 曉青抱緊說:“不客氣。” 接著說:“你想不想離開這裡,離開方縣,去哪裡都好,我們也去闖蕩江湖,浪跡天涯,雙宿雙飛。” 高山額頭頂住曉青的額頭,說:“也好。” 兩人頂著額頭,你進我退,你退我進,像是在玩一個無限循環的遊戲。窗外的光更加熱烈的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依然是赤裸的兩人。 被高山移開的那尊菩薩,莫名的倒下,裂開。 雲層之外的日光還灑向何方,落在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