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清洗一番，老高換上老葉的衣服後，小秀和曉青也已經弄好了幾個家常菜。 　　桌上的一瓶汾酒顯然不是老葉的家藏，隻能是曉青帶來的。 　　幾人落座後，老高和曉青挨的很近，這顯然是凳子擺放的問題，是故意這樣。 　　老高不太明顯的將凳子往老葉的位置挪了挪，小秀笑著說：“人家曉青都大大方方的，你個糙老爺們別扭上了，有失風度啊！” 　　老高尷尬住，凳子還沒來得及挪動半寸便先吃了一打，隻好老實坐好。這時，曉青往杯子裡倒酒，老高連忙端起酒杯配合。 　　老葉見狀，調侃著說：“完了，老高淪陷了。” 　　小秀接話說：“就曉青這氣質，老高不淪陷才怪，現在心裡癢癢的不行了，這十幾年的戒怕是守不住了。” 　　這種聊天的尺度，在這些熟男熟女嘴裡猶如家常便飯，不足為怪。 　　小秀拿過酒瓶給曉青也倒了一杯，要阻擋已是不及，一條酒線注入酒杯。 　　“來，我們歡迎曉青的到來，乾杯。” 　　幾人碰杯，曉青刻意和老高碰了一下，淺飲一口。 　　小秀看在眼裡，再次提議，說：“老高，曉青怎麼樣。” 　　老高尷尬一笑，索性說：“很漂亮，很有氣質，隻是我們不相配，我這啥條件都寫在我這窮酸相的臉上。” 　　“呦呦呦……，自己入戲了。”小秀看著曉青，“隻是讓你說說看，怎麼還自作多情起來呢。曉青，你說呢。” 　　曉青舉杯敬老高，淺喝一口說：“我叫雲曉青，白雲的雲，拂曉的曉，青青草的青，小秀時常提起你，所以了解了你們的許多事情，包括小蓮。 　　以前高遠在，又正值青春期，你不會接受新的感情，所以我雖心中有你卻也不想彼此作難。 　　現在高遠出去闖蕩，我知道後就迫不及待來了，送上門來，不要笑話我。” 　　小青又自己喝了一口，這一口喝的很多，老高下意識的陪著喝了一口。 　　曉青接著說：“我呢也是離異，沒有孩子，就是因為沒生孩子才離婚的，也可能是沒生過孩子所以會顯得有氣質些。 　　也許是小秀一直和我說起你，對你有了較深的印象，也許是什麼冥冥之中的緣分，我和小秀的相識可能就是為了要遇見你。 　　反正就是，我想我們試一試，如果合適我們就在一起過，結婚也可以，不結婚也可以，在一起就好。 　　如果不合適，我們就當交個朋友。” 　　曉青幾口酒下去，臉色微紅，狀態微醺，說出這些話需要這麼一點酒氣。 　　她再喝一口，站起身，再舉杯敬老高，問：“高山，你願意嗎？” 　　院子裡的雨勢好像小了許多，天色也明亮了許多。 　　老高站起身，碰上曉青的酒杯，說：“好。” 　　接著，毫無預兆的接過曉青手裡的酒杯，兩杯添一杯，剛要一口喝下，院門一聲轟響，穿著雨衣的一隊人馬沖進來。 　　為首的一人，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甩開，說：“高山，你涉嫌犯罪，這是傳喚證，回所裡協助調查。” 　　老葉看向老高，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印證了他先前的猜想，心中一沉，來到為首這人跟前，細看那張出示的傳喚證，果然和今天曹二狗子被殺案有關。 　　高山一驚，看向曉青，一臉笑意喝下滿杯的酒，醉意初顯，身形略微搖晃的問：“我怎麼就涉嫌犯罪了呢，涉嫌什麼犯罪。” 　　為首這人一把扶住高山，給他套了一件雨衣，架著離開了，屋裡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曉青開始坐立不安，醉意似乎更濃，說：“我先走，回去找找關係打探打探。”隨即要離開被小秀按住。 　　老葉說：“傳喚而已，不要緊，曹二狗子被殺前去過老高那裡，回去問話正常，辦案流程而已。要是老高真的有事，就不是傳喚了，而是刑拘。 　　再說，曹二狗子被殺，就他那死相，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曉青莫名急的流出淚來，小秀抱在懷裡安慰，卻也是胡亂的猜想，心事重重。 　　老葉反倒是坐下，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說；“今天我們都喝了酒，又下著雨，明早我們去城裡，傳喚一般也就二十四個小時。” 　　“來來來……，這點事就經不住了，該吃吃該喝喝，毛事沒有。”老葉一邊吃一邊勸說著兩人坐下吃飯。 　　雨勢時緩時急，時疏時密，就像三人的心事起起伏伏，忐忐忑忑。 　　桌上的菜沒吃幾口，酒不夠喝又開了一瓶。三人時不時說著點別的，隻是三句就會扯到老高這事，索性也就不再說什麼，各自沉默。 　　小秀和曉青在酒意中相擁著睡去，老葉卻越發的清醒，獨自在屋簷下抽著煙，反反復復的盤算老高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這一夜是如此短暫，天色微亮的時候，老葉靠著墻醒來，雨後清晨的空氣中有一股泥土的芬芳和莫名的花香。 　　煙盒裡最後的一支煙點上，一拍大腿，想來想去，確定毛事沒有，找書苑 www.zｈaoshuyuａn.ｃom 心中凝結的思慮散開，緊鎖的眉頭散開，起身後左三圈右三圈的扭了扭，身形散開。 　　小秀和曉青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很死，也睡得香甜，兩人相擁著像是一對久別相見的情侶，如膠似漆。 　　老葉回到另一間屋裡，索性也睡上一覺。 　　醒來時，已是九點多，見小秀還在熟睡著，曉青已是獨自離開，留了一張紙條說：“酒醒，先走，勿憂，中午一點會來電話。” 　　鎮上的超市有一部公用電話，也有人家裡開始裝電話，至於手機還是極少數人才有，胡文武有一個，鎮長有一個，原先曹二狗子也有一個。 　　日頭像一隻蝸牛爬上葡萄架一樣，恨不得踢上兩腳，兩人等不及，剛過十二點便去了超市等在電話旁。 　　兩口子竟然同時有了一樣的想法，有一部手機就好了，退而求其次，家裡裝個電話就好了。 　　縣公安局的大門外，曉青和一人聊著，之後便跑到對麵超市撥通電話，一臉輕鬆的說：“找人問過了，沒啥大事，就是和老葉說的差不多，走個過場，隻是高山喝多了，中午的時候酒精測試才正常，下午就可以出來了。” 　　曉青就在公安局外等候了許久，日頭西落的時候才見高山出來，兩人相視淺淺一笑，沒有過多的言語，沒有溢於言表的激動，隻是拉起曉青的手，向著霓虹最閃亮，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我沒帶錢，你請我吃飯。” 　　“好。” 　　“我想今晚陪你。” 　　“好。” 　　“我們在一起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