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業集團整體來說效益不錯,取消住房分配製度後,集團乾部職工成了五郭城商品房消費的主力。近幾年,集團中高層更紛紛在江畔高檔住宅區置產。 與集團財務總監的身份頗不符的是,梁麗一家唯一的住宅就是這套當年分配的位於建設街八號一號樓二單元的老房子。索性當年分房時,夫婦二人均是集團中層乾部,梁更是上升勢頭正猛,房子的麵積、位置都還不錯。時至今日,滿足一家三口居住倒也足夠。 映入痕跡檢測專家徐朗眼前的這套住宅略顯老舊,裝修、家具均已是十年前的式樣。除電視之外的家用電器也都是老款,看起來這家的主人重實用勝過重形象。室內倒也整潔,給人的整體印象是沒什麼多餘的東西。 例外的是小李的房間,小李的房間是另外的風格,看起來一些老舊的裝飾被拆除了,暴露出粗糙的墻麵,代替原有裝飾的是各色燈光,那臺主機和鍵盤還不停閃著綠光的臺式電腦是這房間最顯眼的物件。電腦桌旁小小的冰箱充滿著時尚感,仿佛在告訴每一個訪客,這個房間的主人跟這老舊的住宅不屬於同一個時代。 在這套老宅中有許多的發現。 破壁機內有碎肉 菜板上有碎肉和血跡 菜刀上有血跡 廚房、浴室的地麵均有少量滴落血跡 浴室馬桶內尚有未沖凈的碎屑 冰櫃內有殘存的骨骼,包括麵容被破壞的頭骨 在小李的房間裡還發現一搪瓷痰盂,內有嘔吐物。 沒有懸念,這套老舊住宅中發現的血跡、骨骼、人體組織都屬於同一個人——梁麗。 小李房間的嘔吐物屬於小李。 對於嘔吐物,小李的解釋是因為他除夕中午至下午一直在與朋友喝酒,他喝多了,回家剛躺下就忍不住,吐了出來。那搪瓷痰盂是他日常玩遊戲走不開,遇到尿急臨時解決用的。 新發現的檢材送去實驗室的同時,徐朗對現場的勘察還在繼續。 相對於這樣慘烈的血案,盡管有種種發現,現場也還算相對乾凈,似乎過於乾凈了。而且,盡管都留有血跡,一時卻也找不出第一現場是廚房還是浴室。 這套住宅的格局是那個年代流行的三室兩廳,三間臥室,加上連在一起的餐廳、客廳,廚房、一間帶有浴缸的衛生間,客廳連接南陽臺,靠近陽臺還有一間小小的儲物間。當年的設計客廳並不很大,三間臥室倒都不小。 徐朗仔細檢查的這套住宅,看起來主臥是夫妻二人居住,另外兩間臥室,一間由小李居住,另一間改造成了工作間,室內擺放著一具老式寫字臺,一具老式木衣櫃,一套上半部是玻璃櫃門,下半部是鐵皮櫃門的落地式鐵皮文件櫃,另有一木製單人床靠墻擺放。 寫字臺上筆筒、日歷、紙張以及一臺合起來的筆記本電腦,擺放得整整齊齊。 檢查抽屜內得物品、文件櫃內得文件發現這間工作室主要梁麗在使用,單人床上留下的使用痕跡、頭發、皮屑等也表明是梁麗在使用。 在這個工作室內最重要的發現是一本日記,日記本隱藏在寫字臺下的暗格中。這種老式的寫字臺桌麵下是一橫排三個抽屜,支撐整個桌麵連同這三個抽屜的是一左一右兩個單開門小櫃。每個單開門小櫃下有四條十公分左右的桌腿落地,這些桌腿之間會設置牙板作為裝飾,而這些牙板在寫字臺下形成了一個下凹空間。 看起來這部寫字臺的主人,在單開門小櫃下,連接兩側牙板,安裝了一個橫撐以利用這塊隱蔽空間。日記本被塞在橫撐上時,掃視寫字臺之下,地麵空無一物,日記本如同懸浮在寫字臺下那小小的黑暗空間。 或許是最後一次安放得過於匆忙,徐朗發現時,日記本斜插在橫撐上,從桌底看去斜斜露出一角。 黑色硬紙板封麵的日記本看起來更像帳簿,隻是尺寸小一些,雖然沒有署名,但從字體和內容很容易看出這本日記的主人正式女主人梁麗——碎屍案的受害人。 這本日記將讓那些離奇的傳言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