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破巧陣全不費功夫 斬大將獨能顯英雄(1 / 1)

再聚水泊 陪我到永遠 5488 字 2024-03-16

詩曰:隻因賊寇罪難赦,引出神雷震九州。   仗劍破敵朱家將,竭智盡忠何禱謀。   緣聚鹽山魂不散,義起蘆葦水灘頭。   兒郎覓侯泣天地,終是一腔血淚流。   卻說當時朱慷返寨,忽見何禱、墨足等人商議,好生奇怪,急上前問道:“諸位兄弟卻在商議甚麼?”何禱指一張圖紙,道:“墨兄弟真是當世魯班,設計的車,變數甚多,賢弟請看,這個便是前番我們破陷地鬼戶所用之車。今番墨賢弟改造了後,但裝上神臂弓箭,又能遠射,又能近擊,更可沖鋒陷陣,甚為我用。”墨足遜謝了,繼續解說道:“我前番的奔雷車,是飛輪鏟地,以破陷地鬼戶。今番我這車卻不如此,有名喚作“鐵藜玄輿”,正是似鐵蒺藜一般,一車內可載八個軍士,兩個軍士使一張大弓,三個軍士豎獸麵盾牌抵禦,又三個軍士使連弩、鑌鐵大銃,則此車難以破解矣,攻守兼備,便是那廝們想要取他,卻如何能夠!何兄指揮人馬在後,隻顧破陣便好。”何禱稱是,接過來道:“如今小弟雖然來此指揮人馬,兵書等都留在鹽山寨上了,就允小弟去一回,另帶幾位兄弟前來助戰。”朱慷稱是,何禱便拽紮了起行,作法喚起雲來,須臾那雲現出,何禱乘了便走。這裡朱慷等人仍舊布置防守,不必細表。   隻說何禱乘那雲,歸到鹽山寨裡去。當時一到寨內,史脫、袁方等齊來迎接。何禱也不做他事,隻顧收拾自家房內兵書,又問了一回形勢,見天晚了,道:“今夜隻好在寨內歇息。”史脫便命準備宴席,當晚,鹽山寨上共是何禱、袁方、甄績、史脫、趙備、於玦、黎藏跡七籌好漢,大家痛飲了一回酒,至夜,都去睡了。   何禱卻睡不著,隻在那裡檢看兵書,翻了數卷,卻都不得要領,嘆道:“為何如此!”從房內起身,走將出去,看外麵星鬥滿天,何禱哀嘆道:“若是那夥梁山泊上的哥哥們真是神仙降世,如何如此命苦,連我等也受株連!”胡思亂想一回,正要回房去睡時,忽見一陣金光,從於玦房內透將出來,明晃晃的,隻在眼前閃爍。何禱大驚,忽見那光又消失了,隻望於玦房內看時,卻又是影影綽綽的一點微光,當時夜裡眾人都安睡穩眠,如何可見?當時何禱大驚,近前對於玦房內窗看時,隻見於玦在那裡床上“齁齁”地睡著,油燈也半滅了,卻有一處光從壁上透過來,何禱看時,正是一個竹簡,看了半晌,便還是那個竹簡略略透出光來。何禱道:“如此奇異!不如直進去問個清楚。”也不管於玦酣睡,開了房門,便去墻上掣那個竹簡。於玦方在酣睡之間,忽聽得門響,隻怕是歹人,急忙捉刀在手,何禱聽得動靜,大驚道:“於賢弟,為何如此!”於玦聽得何禱聲音,方才放下心來,睡眼朦朧道:“原來是何家哥哥,卻為何夜裡來此?”何禱也不顧他言語,直把那個竹簡遞上,道:“賢弟見麼?此簡便會發出光來!”於玦仍有些迷蒙,看那竹簡時,正是自家嵩山腳下廟裡得來的,當時一路攜帶,卻牢記那薑子牙言語,“隻可與天煞星,天暉星同看”,以此秘不示人,隻掛在自家房內壁上。誰知此夜何禱竟見那簡發出光來,也是契合星宿,何禱便是所說的“天暉星”,你道那“天煞星”是何人?原來正是朱慷。當時於玦驀然想起此事,便奪過竹簡,翻開看時,那些奇異字符,都閃出金光來,何禱看時,並無甚麼不懂之處,於玦道:“前番這個竹簡,便是我在嵩山之下一座廟裡……”早把那遇薑子牙的事務說將出來。何禱聽了,道:“果然如此神異!”二人睡意頓失,隻顧翻那卷竹簡看,翻了約有半卷長短,何禱指著一處,道:“原來這竹簡上有載,曾說古時有個甚麼金蛟陣,也是兵陣如長蛇一般,彎彎曲曲,沒個頭路。看來這賊人所布之陣,定然是從此處演化而來。”於玦雖然聽得有些不懂,卻曉得了何禱意思,不禁問道:“何家哥哥,此簡隻是天賜之物,教我同天煞星、天暉星同看,如今你卻明白其中意思,莫非兄長便是那甚麼天暉星麼?”何禱更不解其義,便再翻開那簡,又尋了一回,指著一處笑道:“如今我們卻都可安睡了,我已曉得破敵之法也!”於玦聽得如此,道:“甚麼破敵之法?”何禱道:“賢弟明日隨我同去,便可知曉。”就手復掛了竹簡,對於玦道:“賢弟睡罷,明日再理會。”於玦依言,復向那床上躺下,“齁齁”地睡著了。何禱開了房門出去,回到自家房內,也睡著了,當夜更無他事。   次日起來,何禱同於玦各吃了酒食,便作起法來,駕著雲離了鹽山寨。須臾返到朱慷營中。朱慷等人仍在備禦,隻待何禱返來,當時一聽得何禱到了,眾人便動問破敵之事,何禱笑道:“這戰法,我已裝在便袋裡了!”便把昨夜同於玦看竹簡的事務說了,道:“這個陣法,也不出自別處,隻是古時金蛟陣的變法,若是我等如此如此……卻又把戰車聚在中陣,則敵被我一沖而散,骨肉都成粉碎也。他那陣法不是不好,實是過於輕敵,以至單薄了些。”朱慷大喜,當時點兵出陣,自領三千精銳人馬當先,後楊澗領三千跟隨,李菟領三千步兵隨處支援,於玦、王飛豹也各領三千,中軍護從。其餘人馬,看守大營。關銅見無調令,好生奇怪,問何禱道:“哥哥,為何沒有我調令?”何禱笑道:“賢弟放心,我自安排你一個潛地埋伏。”關銅聽了,也無異議,當時眾人各自領兵去了。   隻說傅玉、雲龍等人有了上次之挫,乾脆報知天彪,每日演陣;天彪從之,便擺布蛟龍纏蛇陣,混成兩條金光。誰知此刻朱慷領兵一到,見陣型毫無變化,心內大喜,掣出雙股劍來,按何禱排布,須臾列成一個方陣,縱到那蛟龍纏蛇之陣前。天彪正在中軍,忽聞賊兵殺到,便欲出戰,當時提青龍寶刀出陣,見朱慷身畔軍士雁翅般排列,背後陣勢方方正正,毫無破綻,心下大驚。隻聽得朱慷叫道:“兀那賊子,你敢過來與我交鋒麼?”天彪暗思道:“不曾見過這般陣法!”撥馬回轉,卻早見傅玉提手中鐵槍,便要出戰,道:“雲相公如何這般怕他!”天彪道:“傅將軍,你卻不知賊人也演練了一個陣法,就列陣在不遠之處,你見麼?”手指一指。傅玉看去,卻煞是一個整齊的陣法,心下也有些驚,卻不肯鬆口,接口道:“雲相公,我們係奉天討賊,如何能見賊人有些狡猾,便全然不敢前進?更何況我們這蛟龍纏蛇陣,倒也有些變法,足可應付得了。”天彪道:“便是如此,也須待我傳令。”傅玉怏怏不樂,隻得隨天彪回去。朱慷見了天彪不敢出來交鋒,更全力設防,當夜無事。   天彪當夜回去,在帳裡尋思道:“今日傅將軍說得倒有些道理,明日且與他鬥一鬥試試。”思量定了,便集雲龍、傅玉、程子明、風會四人都到,傳令如此,四人遵命去了,天彪升帳,又集慧娘、孔厚到,齊看演陣。天彪杏黃令旗起處,轉出一彪軍馬,便是雲龍,好個少年公子,手提大刀,背後一麵火紅大旗;天彪把旗擺了兩擺,又轉出一彪軍馬,為首一將,手提九環潑風大砍刀,乃是風會,風會背後一麵大旗,明晃晃銀白照人;天彪傳令開操,隻看雲龍、風會二人各自一閃,又放出兩彪軍馬來,原來正是傅玉、程子明,雜在雲龍、風會隊裡,恰似蛟龍纏蟒蛇一般,眼花繚亂,倒也不甚雜亂,反井井有條,天彪甚喜。隻看四將各自領兵,分成四個隊列,轉而旋成弧陣,便擺布好了。天彪便命起陣,眾將喝一聲喊,直望朱慷寨前而去。   到得朱慷寨前,天彪便命殺入,早見雲龍、傅玉出陣,手提大刀、鐵槍,撞入陣中去了。二將領命,方殺轉一個營寨,忽聽得背後吶喊,一個少年將軍,手提雙股劍,縱座下馬前來對敵。雲龍大怒,當先揮刀大戰朱慷,二人戰了二三十合,朱慷便撥馬一轉,背後無數人馬抄上來,裹挾著傅玉、雲龍的人馬去了。雲龍大驚,朱慷又殺來截住,雲龍覺道不敵,回馬便走,朱慷那裡肯舍,便要追去,隻見傅玉又殺到,二人又戰了數十合,傅玉一心隻要尋雲龍,更不欲交手,直往陣雲深處去了。朱慷便率人馬把住陣口,不叫二人逃出。再說天彪在彼大驚,隻不見雲龍二人,便命風會、程子明也殺入去援助,全不管陣法已亂。二人答應一聲,亦提槍揮刀殺入去了。不想沖陣至半,前麵殺出一個活鬼來,便是李菟,手中大斧直砍風會,風會提那口九環大砍刀截住,兩下廝殺,程子明便領兵沖入,援雲龍去了。不說風會敵住李菟,隻看雲龍、傅玉二人亂陣之中胡亂而走,隻顧躲避朱慷,不想眼前又有員大將殺到,你道是誰?正是那小關聖關銅!關銅一見二人,一來念起自家父親舊仇,二來又思量著鄧天保身死,一腔血氣滾將上來,大喝一聲,揮刀直取二人。傅玉提槍便鬥,怎敵得住關銅?雲龍正要來相幫時,背後忽突出兩彪軍馬,為首二將,便是索命鬼王飛豹、武於驕於玦,各提狼牙棒、方天戟,前來交戰。雲龍大驚,急忙力敵二人,雖然雲龍平日武藝不甚精巧,此時入了險地,倒也漲個三分,一口大刀擋住於玦、王飛豹廝殺。再說傅玉戰關銅不下,又看自家人馬都被分割包抄,心下又急又慌,隻得拚個死力,方鬥到間深處,忽聽得耳畔風聲陣陣,轉去看時,正是一個赤麵青巾的好漢,手提一口青龍偃月鋼刀,座下赤兔嘶風馬,立在當空,大喝一聲,道:“傅玉賊子,還我命來!”傅玉驚得呆了,忽頸後一麻,鮮血狂噴,頭顱滾落,一條金龍舞動,把這傅玉倒撞下馬來。關銅大喝一聲,道:“今日倒報仇了!”那雲龍仍在大鬥於、王二人,忽聽得叫聲,急忙棄了於玦,閃出陣去,更不管傅玉了。原來方才傅玉所見,更不是別人,正是曾聚義梁山泊的好漢大刀關勝,在西灝山曾與雲天彪交戰,卻被傅玉用計,一飛錘壞了性命。關銅本是其子,故一心隻要報仇。此刻也是天數使然,本來以傅玉武藝,對戰關銅倒也能出得陣去,誰知因果輪回,可憐傅玉一員大將,倒死在亂軍中了!有詩嘆傅玉道:   昔日勇震東平府,曾使飛錘動雲霄。   今朝輪回正果報,一腔赤血祭大刀。   當時雲龍殺出去,正撞著程子明,便叫道:“程將軍救命!”程子明道:“發生了甚事?”雲龍道:“傅將軍倒還被圍在軍中哩!如何是好?”程子明見說,便道:“我們隻管進去救他。風將軍還在後敵著一個賊子哩!”雲龍聽了,隻得和程子明一路殺入,又逢著於玦、王飛豹二人,便就各自交手,王飛豹敵住程子明,雲龍敵住於玦。戰不數合,飛豹便有些難支,隻辦的架隔遮攔。關銅見了,策馬過來,直鬥程子明;二人正是對手,不分勝敗。卻說天彪見陣型已亂,變作混戰,十分大驚,在中軍卻坐不住了,提自家青龍刀出陣,一麵令孔厚鳴金收兵。天彪領了數十個精騎,一麵沖入,一麵搜尋雲龍等人蹤跡,殺至一處,隻見風會大鬥朱慷,奮戰不止,原來李菟鬥了一陣,料想有些不敵,便退將出去,正遇著朱慷來援,便替下李菟來戰風會。天彪見風會戰朱慷不下,便叫道:“風二弟,我來助你!”風會見天彪已來,暫撇了朱慷,上前便道:“如今程將軍同令公子都殺入去了,至今不見歸來,兄長可殺入救援。”天彪擺手道:“我自知如此,而今陣上鳴金,你可先退。”風會依令,領了隨身數百人馬突將出去,守護本陣。朱慷見去了風會,便思道:“如今這個來的,想是甚麼雲天彪了。也好,且把他圍做一處!”便聚攏自家人馬,隻顧把住來路,也不去追殺天彪。倒說天彪殺入,轉過一個陣勢,隻看雲龍、程子明正在交鋒,便大喝一聲,道:“賊子不得無禮,主帥雲天彪在此!”揮轉大刀,砍翻數個賊兵。雲龍見是天彪,大喜,便撇了於玦,徑來合兵一處;程子明也棄了關銅不戰。倒說鹽山亂陣之中,忽見了天彪殺來,雖有勇力,卻都不敢戰了,天彪便命殺開一條血路而走。雲龍領令,奮起武勇,直砍賊兵,程子明、雲天彪二人隨後,也是命不該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竟硬生生辟了一條路,殺出陣去,隨著三人的兵馬,看看隻剩數千殘卒。朱慷見了,本要去追,奈何後陣不住鳴金,隻得暫時領兵退走。當時兩軍分開,罷戰休兵不題。   隻說當時鹽山眾好漢一齊歸來,何禱、墨足升帳,乃是朱慷、關銅、於玦、李菟、楊澗、王飛豹六個好漢在此。點看兵馬,傷損不過千餘,斬獲卻得不少。關銅道:“小弟有一顆首級呈在此處。”便將過傅玉首級。何禱大喜,當夜命排下宴席,眾人醉飽,何禱又賞了關銅,命自把傅玉首級去軍帳裡祭關勝,這裡眾好漢仍舊布置防禦,隻怕天彪乘怒來攻,卻又無事。   卻說天彪當時領了數千殘卒,同雲龍、程子明歸到自家營內,卻始終不見傅玉。天彪好生奇怪,有曉得的軍士說道:“傅將軍同那賊人交鋒,吃一個使大刀的砍殺了。”天彪未曾聽完,隻聽過“砍殺”二字,便大叫一聲,昏將去也。雲龍、孔厚等在旁急忙去救,掐人中、捋頭麵,直弄了半個時辰,方才緩緩地醒來。天彪方醒,便大哭道:“傅將軍與我同僚七載,不料今日與他分手了!”雲龍又解勸了一陣,天彪方才直起身來,道:“罷了,我不殺了這廝們,便死了也不罷休!”又重復議論軍事,頹然道:“傅將軍今番陣亡,他的屍首也不知在何處了。可先設祭一番,以激勵軍士效死。”眾人稱是,雲龍又道:“父親如何不去尋這一人幫助?”有分教:離山超海連後路,脫鉤逃網結英雄。畢竟雲龍所說這人是誰,請看下回分解。   此回內退場一員雷部將領:   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