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說團練參謀助心腹 起天兵永清聚萬軍(1 / 1)

再聚水泊 陪我到永遠 5201 字 2024-03-16

詩曰:千軍萬馬奔騰起,廝殺不絕正紛紛。   血淚染竟終般續,勇武奮定功已成。   玉山威震函穀東,爛銀畫戟願乘鵬。   英雄不作一朝聚,罡煞從此來聯盟。   卻說這魯恭對永清等人,說出這許多人來。永清問道:“那廝們卻是何人?”魯恭道:“便是當年曾助雲天彪相公進攻梁山,哈蘭生將軍部下團練,共是三人。”永清笑道:“這些人我也曉得,一個便是蘭生將軍的兄弟,哈蕓生,現做青州兵馬特使;另兩個是沙誌仁、冕以信。這三人端的是忠義好漢,武藝也好,攻梁山時,多曾聽我阿舅雲天彪說,這三人也斬得賊人不少。”魯恭道:“原來如此,玉山將軍須得他們前來幫助麼?”永清道:“我正犯著無人來幫襯,他們三人若是肯來時,當然最好。隻是我同他們一向無甚交情,怎生得他們來助我?”魯恭笑道:“將軍既說這哈家團練三個是忠義好漢,將軍用他又是剿寇,出於正途,他們如何不肯來?祝將軍還是不信時,小生願前去請他來。”祝永清沉吟一回,對魯恭道:“如此卻好,有勞魯將軍了。”魯恭道:“這個卻算甚麼!”當時永清同魯恭並眾親信把酒斟滿,又痛飲了一回。   次日天曉,永清請魯恭到來,道:“魯將軍,今日卻好同下官去尋那哈蕓生團練。”魯恭道:“祝將軍卻不必去,衙署內兵馬事務要緊。這三人一說便成。”永清道:“也是。”當時魯恭同永清在堂上吃了酒食,魯恭挎了腰刀,提了樸刀,又帶了路費盤纏,同數十騎軍馬起身,望清真山下正一莊來。路上曉行夜宿,風餐渴飲,都不必細表;這日卻好近了正一莊。   魯恭正同諸伴當在路上行,忽見遠處一隻獵雕飛將出來,在魯恭同眾伴當的頭上盤旋。魯恭仰頭時,那雕驀地沖下來,對魯恭叫了幾聲。陸恭見了,道:“這一隻鳥有甚麼本事?諸位且看我一張弓、一支箭便射下來!”說罷,左手去飛魚袋中取弓,右手向走獸壺內拔箭,扣上弦,拉開弓,隻一箭,便把那盤旋的雕前胸直透後背,不偏不倚,射下地來,墜在魯恭馬前。魯恭見了,對眾伴當道:“本校射術如何?”眾人齊聲喝彩,都道:“魯將軍真是神人下凡!”魯恭正得意之間,忽見近處樹林裡搶出一騎馬,馬上坐著一個壯士,手提一柄五股叉,看著魯恭道:“你們這廝是甚麼鳥人?”轉眼看時,地上正是那一隻雕,箭矢穿心射死在那裡。那壯士見了,大喝一聲,倒提鋼叉,拍馬上前,對魯恭喝道:“你這廝,竟然殺害本團練的獵雕,該當何罪?”魯恭道:“你這雕自不長眼,沖撞了我們,被我射死,有何罪也?”那壯士聽了,更怒起來,把鋼叉直向魯恭搠去,魯恭大驚,左手拉住馬韁,右手奪過一枝鐵槍,隔住那壯士,道:“你休要阻擋俺們公差!我是玉山祝永清將軍派來的參事!”那壯士一聽,閃過魯恭槍鋒,道:“都休要動手,我也不是別人,我自是這裡正一莊團練相公哈蕓生!”陸恭聽了,徑下馬道:“原來是哈團練,適才多有沖撞,休要責怪。我是鎮撫將軍衙內從事參軍的魯恭便是。”蕓生道:“原來是魯將軍,多聞你的大名。我們且請到我莊內相見。”魯恭答應了,蕓生招身後樹林裡數十騎馬出來,原來都是隨同來射獵的親信,魯恭也招背後軍馬前進,哈蕓生道:“我這裡卻有三處莊院,我這裡喚作正一莊,還有兩處,一處喚作“裡仁莊”,現今是沙誌仁團練掌管,一處便是我兄舊日的莊院,喚作“歸化莊”,現今是冕以信團練掌管。我們三處莊子,從來自守練武,時常要興兵克復賊人所占的梁山泊。我兄哈蘭生現做河北天津鎮總管,曾隨雲將軍興兵攻打那賊人寨子。我等都是懷忠義之心的人,不知魯將軍來此有何見教?”魯恭道:“諒小將值得甚麼!方才那隻雕還未賠償團練哩!”兩個正說之間,已到正一莊前。魯恭看這正一莊時,端的好一個去處,前前後後都是屋舍,也有人聲響動,也有雞鳴狗吠之聲,真是個繁庶莊院。蕓生進了莊院,領魯恭等一乾人到堂上相見。堂上又有兩個大漢,蕓生對魯恭道:“這二位也不是別人,正是沙誌仁、冕以信團練。”又轉身向堂上道:“沙兄、冕兄,且下堂來與這位魯將軍相見。”那沙、冕二人便起身下堂,與哈蕓生先相見了,方才看見魯恭立在背後,兩個又同魯恭相見了,看了一回,齊聲道:“這將軍也算是真好漢!”魯恭道:“真好漢自是不敢當,我魯恭自隨在陳道子將軍麾下,千軍萬馬陣裡見過不少英雄。你們數位在雲相公部下,也斬了無數賊人。我如何及得?”當時眾人大笑,蕓生道:“且將豬羊牛馬肉上來飲酒。”須臾擺上酒席,沙誌仁、冕以信也坐了同吃。四人各飲了數杯酒,魯恭見這三個都有意了,便復開言道:“今日小將來此地,實是為踏勘形勢。原先此處有一清真山,聽聞祝將軍道此山原是賊人占據,後來得朝廷兵馬上前,方才掃蕩乾凈。”哈蕓生道:“是極,這清真山原來是六名賊人占據,那六賊我卻忘了究係何人,隻記得為首的兩個投誠了天彪相公,近日又聽得他們隨雲相公出征,討那未曾討盡的賊人去了。”魯恭頷首道:“團練說得極是,隻是用錯了那一詞罷了,那賊人何曾討伐得,便是兵馬都損了不少,隻好兩相守和,不與他交手罷了。”話音未落,卻看那哈蕓生“忽”地立起,怒道:“守和?卻守甚和!也不知是那個膽小怕事,卻不與賊人一戰,隻看著他休養生息麼!”魯恭見蕓生怒起,又見他言語激烈,心裡暗暗喜道:“說這團練果然不錯,而今成了。”卻假意道:“團練且息怒,聽小將細細說來,原來而今梁山泊上正多了一夥人,便不是原先那一百單八賊的前世,也倒與他們有些關係,那廝們占據了梁山泊地方,行起那梁山泊賊人行的爛事來,燒殺搶掠,侵擾良民,無惡不作,為首的喚作甚麼“錦霸王”。先前小將已言,我主帥雖是陳道子將軍,而今主管山東地方的主官卻是新任鎮撫將軍玉山郎祝永清將軍,我便是他部下參事,三位道我來莊上何乾?我卻不願與那野泊裡的賊子乾休,玉山將軍也是這般想,因此特遣我來三位團練處,三位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怎怕那梁山泊裡的無謀賊子!三位也須知道祝將軍的前任便是一同進剿賊寇的風會將軍,風將軍在任時無閑暇理會這般賊人,祝將軍卻不怕他,倒要和他較量一番!祝將軍部下現少良將,皆因原先將佐各安分位,難以調動,三位如不棄我玉山將軍情分,便祝我玉山將軍一臂之力,也為此三莊添光增彩,如何?”那沙、冕二人聽得這快言,尚未咀嚼,便看哈蕓生,那蕓生卻聽懂了,道:“魯將軍,我們三人卻真不畏那賊,既然說到討伐,我等願助一臂之力,隻是我等部下尚未有甚麼人馬,可有現成軍將麼?”言罷,三人齊看著這魯恭,魯恭反不好言語,便道:“玉山將軍既是誠心來請,怎地卻不好整軍備戰,叫人笑話?我魯某便向三位起誓,若是不與三位同進退,情願將這顆頭把來抵當!”哈蕓生方才道:“如此,我們三人便去,這裡家當,還留給阿訇並管家務的小廝們處理。”沙、冕二人稱是,沙誌仁道:“隻是不知此去須得多久。”哈蕓生道:“這個我並不知,既是為國討賊,何用考慮!”魯恭見了,大喜道:“原來哈家團練是這般急公好義之人!果然不枉了“正一”莊之名!”哈蕓生笑道:“正是如此!”當時哈蕓生吩咐重開筵席,洗盞更酌,四人盡興飲了一回酒,當夜魯恭便宿在正一莊裡,部下軍士也隨了在莊裡紮營,不必細表。   次日,哈蕓生便邀魯恭並部下軍士,出莊外遊山賞景,沙誌仁、冕以信兩個依然作陪,走到一處,哈蕓生道:“這便是賊人來犯我莊時,我團練軍與賊交戰之所,當時曠日持久之況可謂難見,然死戰必得全勝也,經此一戰,斬賊二將,損賊萬軍,可謂大勝。”魯恭稱是,眾人看了一回,時已至午,蕓生便道:“依魯將軍所言,那夥賊人似已養成氣候,我們不宜放任,早一時便得一時好處,我們當早出發為上。”魯恭稱是,蕓生又道:“依某愚見,不如造飯食畢,便就出征,如何?”魯恭見說,如何不喜?當即答應,道:“既是團練如此說,賊人何愁不平?”當時眾人回莊會齊,吃了酒飯,魯恭點了隨來的軍士,哈、沙、冕三人也各點了數百個精乾的回子兵,並來清真寺向阿訇並管家人吩咐了一回,當天便隨魯恭返鎮撫衙署去。   且說祝永清在那鎮撫將軍衙署內等待魯恭,那“鎮撫將軍”職位本來事務不多,更加原先山東賊氛已平,簡直如無事人一般,但山中既是無賊,心內焉得不有?何況那山中現有之聚義人,正是祝永清眼中之釘,心頭之刺,雖然部下有兵,正如前文所說,並無良將,如何討伐得了?因此隻得在教場上演兵練武,苦待魯恭而已。   這一日永清正聚了兵馬演習陣法,忽聽得報說魯恭到了,並帶一眾人馬回返,永清大喜,道:“定是那三頭猛虎到也!”便疾步出了教場,直到衙署前堂去見魯恭,魯恭正在堂上肅立,身畔便是那哈蕓生、沙誌仁、冕以信三個祝永清苦求的良將,永清見了,急請四人坐了,道:“諸位旅途勞苦,下官衙署並無甚麼款待,甚是怠慢。”哈蕓生見永清一表人才,更兼現做山東鎮撫將軍,便肅然起敬,還禮道:“小將哈蕓生,原是歸化三莊總團練,後隨哥子哈蘭生出征,在雲天彪相公部下充任將校,也曾斬得幾顆首級,卻算不得甚麼大功勞,略助進軍而已。現幸天威浩蕩,山東賊氛稍平,我三人方得回村坊度日安居,不知此番玉山將軍請我等來,有何吩咐?”祝永清見他言語甚合己意,便合盤托出,道:“不瞞三位,下官也是新來到任,前番曾與三位合作討賊,甚為快慰,然賊寇尚未除盡,天下猶有蠹蟲,隻好再盡力而為便是,今番請三位來,皆為三位團練武藝高強,下官雙拳恐是難敵四手,特請三位助力。不知三位意下如何?”言罷,把一雙眼直瞧著哈蕓生。蕓生見永清這般說詞,道:“若是祝將軍願我等助力,我等從命便是,也不懼死,但有一力,便是向前,隻是賞賜須得豐厚。”永清見此言,又想自家沒有得力助手,兵員全為風會出軍時調去,心內稍有難堪,也隻得遂三人之言,撥部下軍士歸三人指揮。那哈、沙、冕三人見部下已有軍士,也便不再多言,就在鎮撫將軍衙署內安頓,每日與永清商討軍事,並定出兵之期,按下慢表。   隻說梁山泊寨上錢橫、錢楦等五位好漢望鹽山寨行船,一路由小清河行船,不數日便到了鹽山寨。五位好漢上山看時,半山裡軍旗獵獵,又有炮臺箭矢等一應軍備之物,錢橫心內喜道:“好一座山寨!那及時雨果然不曾誆人!端的好地方!”及至忠義堂上看時,人才濟濟,文武具備,朱慷、關銅、何禱、墨足、楊澗、甄績、於玦、趙備、黎藏跡、李菟、曹晰、曹曠、王飛豹、賀瑱等圍坐一周,端的好漢來會,猛虎歸山!阮涼引著四個好漢與眾人都相見了,朱慷便吩咐椎牛宰馬,殺豬煮羊,與四位新來好漢洗塵。眾人探問一回梁山泊消息,知彼處無事,宋江、嚴偃二人安好,各自心喜,唯有何禱一人麵色不好,朱慷看出端倪,道:“何兄長為何心中不喜?今日如此大的喜事!”何禱方才開言道:“我等鹽山雖是安全,隻怕梁山泊處宋江兄長處事務卻多了。我方才得到消息,卻說玉山祝永清那廝做了山東鎮撫將軍,他又吃了我等敗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更兼知道梁山寨底細,如何不願報復我等?而今隻好自家去一遭,與那小廝鬥智鬥勇。”眾人方才喜笑顏開,現時卻被祝永清之信激得不言不語。何禱見此,便道:“今日四位新來兄弟已是疲憊,且將息了,明日再來計議。”眾人又吃了一回酒,至晚各去歇了。   且說次日忠義堂上,何禱與眾好漢商議回援梁山泊之事。何禱道:“今番祝永清那廝親到山東,不可小瞧。據小弟消息,那廝隻是一人上任,連部下人馬也是原先那風會出征時留守的,並不算甚麼厲害。隻是梁山目今隻得宋江兄長一人守著,我須得攜幾位賢弟去一遭,助他攻戰。”話尚未完,關銅便道:“小弟願去。”阮涼道:“小弟熟悉那水道,也願隨去。”何禱見二人如此心誠,便道:“且聽愚兄安排。”便道:“阮涼賢弟領二千人馬,沿小清河行軍歸梁山寨。我自帶關銅、李菟、於玦三位兄弟前去對敵,其餘兄弟把守山寨,待我等歸來再行計議。”當下籌劃已定,阮涼便領二千人馬,沿小清河進發,何禱自作起法來,須臾形成五色雲彩,何禱同關、李、於三人乘上那雲,便望梁山泊去了,不必細表。   隻說那祝永清在衙署內練兵,自請得哈蕓生等三人來後,更是加緊演武,誓要踏破梁山泊。那梁山泊上,何禱同關銅、李菟、於玦四人到後,便分派人馬,各處防守。續後阮涼也到,同嚴偃管領水兵,占住山泊,堪稱是固若金湯。隻不知祝永清有甚攻取之術。正是:修得銅墻待孔鑿,撥開雲霧見月明。畢竟這祝永清到底如何進攻梁山泊,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