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薊平山合兵再添力 密雲縣首戰初告捷(1 / 1)

再聚水泊 陪我到永遠 4256 字 2024-03-16

《太常引》:我橫秋霜嘯死魄,聚散論對錯。激流追百舸,中遊前,誰人有責?遊鰲傲物,翔鷹應時,仁心熾摯手,再笑飲韭酒,總分外,醇釀香濃。   卻說先前何禱因探得金成英、蓋天錫兩人失蹤之信,便把自家老早以來的想法說將出來,是要出兵河北,迎擊金國。那梁山泊上的眾好漢那有不同意的?都爭先恐後地要隨何禱去。何禱點了關銅、司空奎、荊忠三人同去,先駕雲到了鹽山寨上會合許久未見的朱慷,再從鹽山寨抽調頭領去北麵對敵。當時何禱選了十一位頭領隨去,不日離開鹽山,進入河北地方了。關銅正做前軍先鋒,領著人馬在前哨探,這日走到了一處山嶺,眼見日色晚了,關銅便要下令紮營,正探看間,忽見得一團白影閃過。關銅警惕起來,卻看那白影動了一動,向自家跑來。關銅飛起一腳,把那白影踹倒,這才識得是一隻野兔。那野兔被關銅踹翻,卻不逃命,直挺挺地倒斃了。關銅心下大疑,舉起那野兔看時,原來背上插著一枝利箭,已是活不得了。那野兔汩汩地流著鮮血,才死不久。關銅放下那野兔,急忙令部下人馬戒備,道:“不好了,這周遭定有兵馬屯駐,雖不知是否是金國人馬,卻也須得小心。”正言語間,便聽得那嶺後似有人言語,關銅綽刀在手,待要去看時,隻見兩個人一麵交談,一麵撥開那荒草叢,不知在尋找甚麼。關銅看那二人時,一個麵皮黃亮,自頰下至頜上絡腮胡子濃密,身材矮壯,腰間挎著兩條鐵鞭;另一個身材高大,肩上扛著一口劈風大刀。隻見那長絡腮胡子的繞過一棵鬆樹,探頭探腦地看了一陣,唾了一口,道:“晦氣,也不知那囊中的蟲蟻何處去了,居然尋也尋不著。”那扛著刀的道:“轉過這道山梁,我再去尋一回,說不定便尋到了。”隻看那扛著刀的向前跨過亂草,“啊呀”地大叫一聲,旋即怒目道:“你等是那裡來的人馬,敢在我山前張望,不要性命了麼?”關銅揚起手中金龍大刀,昂首道:“果然是山賊,你等在彼打家劫舍之時,可曾曉得我輩一刀一槍,開疆擴土麼?且一旁去,休得擋路。”那絡腮胡子的尋了一回不見,已回到大路上;便撞見關銅和自家伴當劍拔弩張,急忙過去相助,道:“休得誇口,我這對鐵鞭在北地誓死擋住金賊時,你在何處?若是不服,隻叫你嘗嘗鐵鞭的滋味!”便掣出雙鞭來,要打關銅。關銅也不畏懼,道:“你兩人並我一個,也不妨事。”三人就大路邊交起手來,關銅金龍刀起,電光震爍;那一刀兩鞭,齊取並進,大戰關銅。鬥過了五六十回合,那使劈風刀的虛晃一刀,道:“且不要鬥,我有一話須講。”關銅聽了,把金龍刀一偏,側頭道:“有甚麼話且說,休要使詐!”那人把劈風刀一頓,指著關銅道:“你這人好生眼熟,不知在何處見過。這兵器倒也不一般,定有些來歷。”聽得此話,關銅哈哈大笑,道:“原來你等恁般好奇,我也沒有甚麼瞞處。實話說了,我便是河北鹽山寨的好漢,而今要去北地救亡的小關聖關銅是也。”聽得關銅二字,那人不由得一愣,再看關銅麵容時,便深施一禮,道:“原來也曾是故人,且請到寨內相見。”關銅看時,也認出來那人。原來這兩個正不是別人,乃是先前所說的好漢夏侯遷、雷恪,這裡也不是別處,正當河北地方的沖要之地,連接燕山、薊州的薊平山。夏侯遷平日仰慕豪傑,自見了關銅二人,便有些念念不忘,關銅卻是因要入河北,不可不先沿途招兵買馬以備後用,也想起了薊平山來。當時兩個互相認出,急忙剪拂施禮,夏侯遷便引介雷恪認識了,又問關銅道:“賢弟既說是救亡,定是去迎戰那如狼似虎的金國。不知賢弟部下有多少人馬?”關銅道:“卻也不算多,隻得三萬餘人而已,將領也隻有十數人,不算得甚麼,隻盡綿薄之力而已。”夏侯遷頷首,轉去對雷恪說了,雷恪便轉身過去,先行上山了。夏侯遷便留下和關銅談敘,各自將經年別後的事務講清楚了。關銅嘆道:“小弟以為那遼國已是不堪抵擋,誰知還有願意死戰之人。真是可敬也。”急忙飛馬趕到中軍,向何禱說了如此。彼時何禱、賀瑱都在帳中,因聽了薊平山,想起往事來。兩個道:“既是如此時,不如上山相見,也能多一分助力。”便命關銅先安置人馬紮營,三人隻帶了兩百人馬上山。那薊平山果然是好地方,自先前符皓等人入夥後,又加添關隘,前後相環;原是飲馬川的隘口為頭關,符皓同郝景娘駐紮著;連接大名府一帶的城垣是雷恪、夏侯遷駐紮,這兩人便是今日下山巡哨的;自薊平山後薊州地方往上的本寨由馬曇等其餘眾頭領負責。真個是有條有理,不紊不亂。夏侯遷早在半山中迎接,到得寨內,那馬曇、項預等眾人已排下接風宴席,請何禱三人坐了吃酒。何禱環顧這山頂大寨,周圍數裡地界都能兼顧,林間晚鳥歸山,天際彤雲連翩;這山景可謂是令人流連忘返。何禱看夠了山景,再著眼寨內,那四周頭領比自家同關銅頭次來時,又多幾人。符皓英姿非凡,意氣外露;郝景娘麵如櫻桃,然是女流中驍勇善戰之輩;看雷恪時,鐵鞭橫插,好似熊虎,保家衛國。何禱不由對關銅道:“賢弟看馬兄弟山上頭領,能助我們的有幾何?”馬曇聽了,問道:“敢問賢弟所說卻是甚事?愚兄還未曉得。不過聽賢弟口氣,與那北地的賊子脫不了乾係。”何禱道:“正是,不知馬兄對那金國軍馬有甚看法麼?”馬曇道:“我這山上人馬因聽了信報,都已做好準備,隻待那廝們來。前幾日收留了一夥北地來的難民,都道是那金軍已向南入境,占據了密雲縣。我這薊平山正對著密雲縣,若是金軍要再深入,頭一處便是山寨。常聽得符兄弟說,那金兵掠人國土、殘害生靈,我這一眾兄弟都有心殺敵。”何禱接著道:“而今我們這一路人馬都要向北地去進擊金人,一麵是捍衛疆土,一麵是贖先前的罪愆。”馬曇叫好道:“正應如此了,我雖然不曾去得別處,那道君皇帝的行性我也聽得些,不勤政愛民也算了,這邊地都瘡痍如此了,還要裝聾作啞麼?賢弟不欺我時,馬某絕是頭應,誓死也不叫這寸土落入害民賊手中!”此話一出,便有符皓、雷恪兩個叫好,道:“這位義士說得卻真切,復仇已是無望,鏟惡除賊卻須行得,就是為了這山寨有朝一日不為金人占據,也應當與金人戰至絕境,休叫那廝們看不起草莽英雄。”何禱聽了,大喜道:“既是你們幾位有心,便請與小弟一道,向北迎擊金人,先行收復密雲縣如何?”堂上眾好漢都無異議,至晚散席,何禱眾人都去睡了,預備明日在山上合軍。   次日天曉,何禱等三人早起,吃過酒食,便先行下山,去與朱慷等人報備。朱慷早是知曉了緣故,已在軍中等候,那其餘好漢也各自把部下人馬整束完畢,齊來朱慷處聽何禱言事,何禱便把薊平山眾好漢的事務說了,道:“今日且上山相見了,再入敵巢剿賊。”當時眾好漢領兵向前,上到半山。馬曇已領著其餘好漢在彼等候,見何禱來,道:“這裡半山盡有地方屯兵,愚兄已命整備筵席款待,還請諸位上山敘話。”何禱等齊到山頂大寨內相聚,此刻共有鹽山寨出征的十二員頭領,並薊平山寨上的六員好漢,共是十八人,隱合那“縱橫十八雙”之數。眾好漢吃過酒飯,何禱便要商議事務,先展開那馬曇送與的地圖來看,隻見薊平山占據了東南一片,西麵便是密雲縣;北麵則是慶安縣。馬曇道:“金賊進至密雲、慶安兩縣駐紮,已是和當地鄉紳有聯絡了。慶安縣再向西五十裡處,乃是舊日曾頭市的所在。自大名府到那密雲兩縣卻不須經山寨過。”何禱聽了,道:“原來是如此,小弟可有一計了,隻須分兵兩路,各取密雲、慶安,再增兵減灶,便足以惑敵了。隻是馬兄山寨,何人留守?”此話一出,馬曇便搖頭道:“大敵當前,何以家為?縱是賢弟不來時,我也要打得那金兵潰退。留守之事還另請高明。”符皓、雷恪兩個道:“我兩個從北地來,受了不知多少窩囊氣,都要和死敵決戰。也不願在此留守。”何禱嘆道:“罷了,馬兄且說山寨到那密雲、慶安兩縣有多少路途。”馬曇道:“自北畔燕山而下,向北行一二百裡便是。那金國賊子也知我把守著要道,特地派人將金銀財寶送上山來。被我斬了來使,頭懸在後山寨門外。”眾人商議了一陣,便以馬曇、項預、荊忠、司空奎、雷恪、顧稠六人為一路,去取密雲縣;朱慷、何禱、關銅、夏侯遷、甄績、楊澗、符皓、郝景娘八人去取慶安縣;其餘五人留守薊平山寨。馬曇部下領一萬人馬,朱慷部下領三萬人馬。計議已畢,次日便就出軍,分頭行向兩處去了。   且慢說朱慷那一路人馬如何去取慶安縣;隻說馬曇領兵一萬,向密雲縣進發。雖是輕車熟路,卻不敢放鬆半點,一路上向荊忠打聽內地消息。荊忠見馬曇問得熱忱,也不隱瞞,盡數說了。行了兩三日,已近密雲縣城,馬曇便紮下營來,先派探子去四處哨探,再將人馬分作三隊,自同項預為一隊,荊忠、司空奎為一隊。雷恪、顧稠二人守在營中。不多時,那探子已回,馬曇問了些話,便對荊忠道:“賢弟不知,天下居然有這般的巧合。”荊忠好奇道:“甚麼巧合?”馬曇道:“對陣的主將喚作金宜統,這倒不甚奇怪,隻是據那探子的言語,道是那廝是新來的降將。賢弟與我說過的那叛逃的金成英,莫不正是那金宜統麼?”荊忠氣盛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道:“若不是便罷,倘要真是那廝時,打斷我這兩條囚龍棒也不可惜!”馬曇便命明日全力攻城,自整裝欲作先鋒。   再說那已是改稱金宜統的金成英正在城內整頓兵馬,忽聽得城外號角聲漸起,扈從的金兵紛紛奔來,道:“不好了,那城外不知何方的兵馬來攻,城防已潰。還請將軍速作決斷!”宜統大驚,急忙提槍上城看時,城下荊忠倒提囚龍棒,見宜統在彼立著,大喝道:“果然至此茍命!金賊,下來領死!”宜統戰戰兢兢,隻見西門已被破了,為首一將跨坐紫騂馬,手提兩枝竹節槍,馬鈴下係著一顆首級,乃是那守城的小將王虎的。宜統大驚,隻見那荊忠蹬著飛梯當先上城,左手囚龍棒起,便打宜統。背後馬曇益發揮槍殺入,宜統隻覺難支,不由得怒道:“叵耐金人也與我作對,一員能戰的副將也無,卻派我來守這前哨,不是要人死命麼?罷了,用蓋尚書一條命換來的新生,倒不能栽在此處!”急忙回身一槍,架住囚龍棒,伺機側身撿起一麵盾牌,來抵馬曇。馬曇那手鐵標百發百中,到此卻束手束腳,隻得用槍來取宜統。那金宜統一條龍舌槍左擋右擊,亂軍之中尋路而走。荊忠本待要追,卻因亂軍之中人馬混亂,隻得作罷。馬曇取下了密雲縣,便命發糧安民。城防由荊忠、司空奎共管,顧稠負責布告傳令,又派雷恪帶了乾糧並地圖,去朱慷軍中報信。雷恪自是河北人氏,通曉路徑。當時備馬便離了密雲縣,向朱慷軍中去了。有分教:幸使行者來報信,致援聖手植杏林。畢竟雷恪此去有何事務,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