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先生細心幫鄭誠蓋好被子,心裡的目的已初步達成,開心的笑著,往馬場走去。 “馬兄!”皮之慶帶著燦爛的笑臉看向帳篷邊的馬允直大步走來。 馬允直用洞察一切的眼神望向皮之慶,心想這小子葫蘆裡又要賣什麼藥。 “馬兄,你沒聽見弟兄我叫你嗎?”皮先生腆著臉說到。 “聽見了。”馬先生淡淡的回答。 “怎麼不答應呢?” “不想說話,乏了。” “走,去坐下歇歇。喝口水。” “不了,要說什麼,說。” “這個鄭誠喲,把堂主侄兒拖下水,這回怕是慘嘍!” “怎麼怎麼?你慢點兒說。堂主侄兒?” “對啊,你消息不是很靈通的麼?密斯陳是堂主侄兒啊。” “噢!難怪!我就說嘛。” “嗬嗬,是吧?很明顯的。鄭誠怕是待不長了。” “與我何乾?” “這草堂裡的人,進進出出,不安生啊……兄臺你何時會……?” “什麼意思?” “沒有沒有,怪喜歡你的性格的,真性情,有我們草原人的氣魄!” “嘿嘿!我跟你可不一樣。我父親馬大人可是說過了,我家弟兄幾人人才輩出,我這個老幺做個教書先生他很滿意了。” “謔!難怪我覺著馬兄您貴氣無比呢!令堂在哪裡高就啊?” “我父親嘛,就在……嘿嘿,不告訴你。” “嗬嗬,不重要不重要。馬兄改日來家中做客,嘗嘗我愛妻的手藝。” “行吧!” 馬皮二人說笑談話間,就不像是一個時辰前還在爭得麵紅耳赤的樣子。 堂主與密斯陳坐在馬車內,賬房與嗆了水的鄭誠坐在馬車外,其餘三位先生騎著馬,草堂夥計牽著馬兒,領著一隊學生回了茂言草堂。 在屋裡等主人的小猴子,見鄭誠進門高興得上蹦下跳,今天野遊雖是去南湖山,可帶上小猴子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為了避免給猴子和自己招來非議,鄭誠還是將它留在了屋裡。 見到小猴子,鄭誠的煩惱也減少了幾分,從袖口裡拿出剛才在山上摘的果子給它吃。看著低頭吃果子的小猴,鄭誠忍不住也想起放小猴子歸山那一晚的幻境,那個悠遠的聲音,呼喚自己去找他;又想起那個做了三天三夜的怪夢,那雙跟密斯陳一樣的眼睛;原本認為密斯陳是女子,為何今天密斯陳能夠那麼勇猛的救下自己,越想頭越疼,索性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上完課,馬先生突然來找自己,在門外敲門。 “鄭先生,在嗎?” “在的,是馬先生嗎?” “是的。” “請進。馬先生請坐。”鄭誠開了門招呼馬允直坐在太師椅上。 “這椅子,怎麼搬到這門邊兒來了?” “哦,沒什麼……馬先生此次前來有何貴乾?” “沒什麼事,就是看看仁兄好些了沒有,昨天見你落水很危險。” “好多了,謝馬先生關心。” “聽說你來自平夷衛?” “是的。” “巧了,我有一兄長就在那邊府衙當差。” “噢,緣分啊。” “是的。”馬先生等著看鄭誠可會開口攀附於他,見鄭誠沒有開口,心中生起一些不滿來。 “馬先生,我給您倒點兒水喝吧。” “行吧。” 鄭誠從家鄉帶來一些父親手工製作的茶葉,泡給馬之慶。馬之慶隨口一抿,嘗了個味道,就放下沒再喝第二口。見鄭誠也不開口,自顧自說了起來。 “鄭兄,不是我說你。這茶水自己收著喝喝便是,怎麼好意思拿出來招待別人呢?” “這茶有何不妥之處嗎?” “味道寡淡。招呼我也就算了,我與你皆可直言,若是招待密斯陳那般貴客,或許就寒磣了些。” 鄭誠沒有答話。馬之慶繼續自顧自的說起來。 “鄭兄。不瞞你說,此次前來,我卻有一事與鄭兄商談。” “何事?” “我有一親友之子,想要到你班上念書。” “何地人氏?姓甚名誰?”鄭誠問。 “來了就知道了,我也記不大清楚了。” 鄭誠沒說話。 “今天就聊到這裡吧,我走了。要茶葉我送你兩包。” “不用不用,我乃粗人,就愛喝這鄉野之物。” 馬允直起身走了。 隨後去教室,鄭誠發現,來的學生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因打架鬥毆被退了回去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