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壯漢也失蹤了(1 / 1)

清晨,西湖市公安局筧港分局,古色古香的馬頭墻後,矗立著一顆300年的老樟樹,枝丫橫陳,冠若華蓋,遮天蔽日,陽光穿過盤錯的樹枝,在一輛輛警車上灑下斑駁光影。   偶有風起,綠葉婆娑作響,樹影舞動,時間走到這裡,仿佛也放慢了腳步。   但一切很快被刺耳的警笛聲打破,民警陸陸續續執勤上崗,雖然外出了不少,但大部分仍留在分局待命。   一夜未眠的陳大誌,第一次嘗到失眠的滋味,沒等老爺子揍他起床,便騎上小電驢直奔市分局。   陳大誌拐進巷子,還未入分局大門,一個熟悉的車牌號便映入眼簾。   “這不是老黑絲的出租車麼,怎麼停這了?難道蹭車位,都能蹭到公安局?嘖嘖嘖...看來我還得虛心請教。”   “喂,大誌,你今天沒幫少婦扛煤氣灶啊?”   黑絲人未出現,話已到耳邊。   陳大誌心裡罵娘:“這大嘴巴子,估計沒少在外麵宣傳我的光榮事跡。”   陳大誌上前會師。   “你倆,也來分局?”   左手肉包,右手豆漿的貝塔,答道:“推理很到位,嗯,有點大偵探的做派!”   陳大誌汗顏,無言以對,心想還用動腦子麼,用腳丫子猜都知道。   “今兒早上,接到分局的電話,讓來協助調查一起失蹤案,具體什麼也沒說。”黑絲對著車窗理了理貧瘠的發際線。“我天天拉人,乘客海了去,但叫你倆來做甚?”   陳大誌也是一頭霧水。   見貝塔和陳大誌半天憋不出個屁來,黑絲背著手,故作瀟灑道:   “哎…宋江的軍師,無(吳)用哦,進去就知道嘍。”   分局大院內,不同警種混合,列隊聽從指揮,在精細部署警力,隻為確保後天奧運會的開幕式萬無一失,至於陳大誌三人,壓根沒人在意。   當進入二樓的一間偏室時,他們看見方焦頭爛額的方警官,雙手交叉於耳,同時接著三部座機,有點滑稽,也有點可憐。   方警官見三人到訪,沒來得及打招呼,隻是揮手示意:“坐!坐!坐!”   片刻之後,方警官錯開座機話筒,製造出暫時忙線的假象,隨後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陳大誌調侃道:“老方,你現在是韓信帶兵,多多益善啊,這次從外省借調不少警力吧?”   方警官反諷:“嗬!眼睛夠毒的啊,外省的都能瞧得出。那你在魚菱弄跟人家鬥毆,就沒看得出對手是全國拳擊冠軍?”   聽到這話,三人目瞪口呆,大吃一驚。   “你的意思是,那胳膊上紋Hello Kitty的壯漢,也失蹤了?”   陳大誌推敲老方的話後說道,這並不難。首先,三人同時被叫到分局,失蹤案與三人都有關;其次,最近失蹤案的受害者都是運動員,大漢既然曾獲得過全國拳擊冠軍,三人也同時接觸過,那麼失蹤者是誰,再明顯不過。   黑絲和貝塔眉頭緊鎖,瞬間如臨大敵,心裡第一反應就是恐慌。因為他倆潛意識裡認為神秘失蹤案與自己隔著一個世界,突然察覺近在眼前時,內心本能的發怵。   黑絲心跳加速,結結巴巴地問:“他,他,他怎麼失蹤的?”   “這類案件,上麵已經成立專案組,不歸我們分局管,接到報警時,第一時間報了上去,因為他的身份比較敏感。”   方警官眼神犀利,如同回到案發現場。   “失蹤者叫程浩,年齡29歲,東省寧嶺人,是他女朋友報的警,隻說一覺睡醒後,人就神秘消失了,和他有關的所有財產也沒有轉移,分局裡的技術人員排查過一遍案場,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貝塔腦海浮現的隻有這個想法,驚詫道:“難道真的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陳大誌不痛不癢的來了一句:“唯一目睹失蹤過程的,可能隻有那隻小泰迪了吧?”   方警官抿了口茶杯,緩緩說道:“小泰迪?這對情侶的確養了隻泰迪。”   陳大誌神情嚴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方警官說道:“老方,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隨著失蹤案的頻率增高,我覺得會有可怕的事兒發生。”   此刻,氣定神閑的老方,脊背一陣發涼,雖然不知道陳大誌說的什麼事情,可依他對陳大誌的了解,老方判定將要發生的事情會相當棘手。   貝塔與黑絲眼睛瞪的比雞蛋都大,臉上寫滿驚愕,起初隻是認為陳大誌在胡鬧,但大漢的神秘失蹤,讓兩人都感覺有種被卷入漩渦之中的危險。   方副局長沉思片刻後說道:“依我的經驗來看,你一會可以把自己的想法,不,是試探性的透露給專案組的人,先看看他們的態度,盡管我不知道你的依據是什麼,但有必要這樣做。”   對於老方而言,他最不想看到在奧運會臨近時,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陳大誌不語,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五分鐘之後,專案組的人步入了辦公室,兩男一女,西裝革履,穿戴十分樸素,手指和耳垂上都無裝飾品,其中一位男調查員還是外籍人士。   “方副局長,與程皓發生過矛盾的,就是這三位吧?”   女調查員以敬稱問道,不像陳大誌一口一個老方。   “噢,是的,他們分別是陳大誌,馮奎,還有歐陽邶。陳大誌是我們區高官的愛人,也是現代著名的網絡作家。”   方警官對陳大誌的身份故意添油加醋。   女調查員直奔主題說道:“噢,幸會,我們今天來主要是詢問一下,當天在魚菱弄的事。”   看調查員沒有透露身份的意思,綽號貝塔的歐陽邶,從頭到尾講述了當天事情的始末,至於陳大誌的如何裝X,貝塔一筆帶過,自己和黑絲才是故事的主角。   外籍男調查員,聽完之後一言不發,對同伴搖了搖頭,似乎在說這哥們嘴炮功夫牛掰,但與失蹤案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眼看就要冷場,陳大誌故意咳嗽兩聲,吸引注意力。   他計劃側敲旁擊的問,但同時又得讓對方覺得,回答與不回答自己,都不違反組織紀律。畢竟成立了專案組,還有外籍人士參與,這表明失蹤事件已經成為機密,肯定不會把消息泄露給普通百姓。   “現在是不是,還沒有發生.....集體...失蹤案?”   陳大誌咬文嚼字,認為這樣提問,至少讓對方困惑,為什麼會是集體失蹤?又或者讓調查員對自己產生興趣,我陳大誌好像知道些內幕,詢問他們是在確定推理的結果。   然而,三位調查員,神色平靜,表情根本毫無波瀾。   陳大誌像吞了十斤的甲魚——吃了個大癟(鱉),隨後三位調查員互看一眼,女調查員冷靜的答道:“是的,沒有!”   調查員似乎自動忽略了陳大誌的小心機,隻當他是無心之問。   言外之意,你弼馬溫赴蟠桃宴——還不夠格。   身為老刑警的方警官,覺得陳大誌的伎倆有點拙劣,又抿了一口茶,掩飾尷尬。   貝塔和黑絲當然認為,就該這樣問,別亂扯犢子。   陳大誌暗暗思忖:“這三位調查員,明顯受過專業的情報訓練啊,一言一答都要三人達成一致共識。這個女的沖鋒陷陣,那兩個男的扮演的什麼角色?外籍人士剛在搖頭示意,看似像老大,但也不排除他是團隊的某種專家顧問,負責分析情報,而那位一直沉默的男調查員,可能就是調查組長。看來直接將軍才有得聊,至於能不能聊得來,就看彼此的情報,能不能達成共識啦!”   陳大誌向前探身,目光掠過女調查員,直接與始終保持沉默的男調查員對視,開口問道:   “你不覺得,所有的失蹤案件,與當下的太陽風暴有關係嗎?”   不同先前的無動於衷,男調查員笑了笑,但仍未開口。   方警官本以為,陳大誌能主動坦白,直接陳述自己的想法,可眼前的場景就是大媽上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   就在方警官覺得這戲成不了的時候,男調查員竟然突然開口。   “不死鳥,死神…,雖然你已經被歲月淹沒,但你的履歷仍舊是軍界的神話!”   男調查員與陳大誌對視,依舊麵不改色道。   貝塔,黑絲,老方知曉陳大誌的過去,但聽得多了就當真認為他是在吹噓,陳大誌的含水量那可是養條鯊魚,不,養條鯨魚都綽綽有餘。可從專案組調查員的口中說出,貝塔和黑絲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擲地有聲呢?   陳大誌罕見的謙虛,但不忘引經據典道:   “咳咳,過去屬於死神,未來屬於自己!”   “你們就不考慮超自然的可能性嗎?我認為失蹤案會演變成可怕的災難,你們的最高領導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陳大誌雖不知會降臨什麼災難,但可勁吹噓畫餅是他的專長。   黑絲發自內心真誠的感慨與無奈:“果然是,一語驚天陳書仙,就怕以後吃不到牛肉了,都被他陳大誌吹到銀河係外了!”   三位調查員眼神交流後,外籍男士開口道:“……..”   一連串的俄語,聽得眾人蒙圈。   女調查員翻譯道:“這種可能性,我們組織有考慮,但支持的專家很少,當下針對神秘失蹤案,主要劃分為三大流派,第一種是陰謀派,認為運動員的失蹤隻是在製造輿論,達到掩人耳目的假象,目的是轉移各國情報網的視線,陰謀派具體計劃什麼,還沒頭緒。”   外籍男調查員,故意停頓,留給女同事翻譯的時間。   身為吃瓜群眾的貝塔和黑絲,腦子也停頓了一下,準確說是卡殼了,被這麼一大瓜砸中,隻能吃不了兜著走。   老方臉色潮紅,頷首同意,他閉目凝神,非常傾向於第一種可能。   女調查員熟練地翻譯道:“第二種是謀殺派,作案人可能隸屬於世界上最大的器官販賣團夥,據可靠情報,他們控製了某些小國,在為各國富豪提供人類個體中最優質的器官,器官來源也就是運動員,他們的動機與財力不容小覷。其中大陸的某位房地產大佬,曾是這個犯罪團夥的客戶。”   為兒子苦攢首付款的黑絲,心裡開始罵娘:   “我,尼瑪,又是萬惡的房地產,把老百姓當馬當牛不說,還要敲骨吸髓。”   不等俄羅斯調查員開口,女調查員就直接說道:“最後一派,超自然派,是與你持相同態度。”   經驗老道的方警官,一邊思考,一邊無名指輕扣桌麵,心中感嘆:“嗯,看來事發突然,專案組也很棘手,短時間內很難結案。”   陳大誌站起身,環顧眾人說道:“我是想告訴你們,歷史上也有不少的神秘失蹤事件,以及集體失蹤的事件。”   “第一,我認為失蹤案可能與太陽風暴有某種聯係;第二,我最擔憂的,恐怕目前的個體失蹤事件,趨勢還會逐漸擴大化。雖然以上兩種情況超出了正常人的認知,但發生的概率不會是零。”   陳大誌陳述自己的猜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眾人啞口無言,保持沉默,驚恐,錯愕,疑惑,焦慮等情緒縈繞胸前,心如火焚。   無論陳大誌的猜測是否可靠,但這番話猶如一枚原子彈在身邊引爆,震撼人心。   一直沉默的男調查員,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當眾復述了陳大誌的最後一句:   “發生的概率不會是零!”   在他的立場來看,三種流派可有可無,不能容忍的是,失蹤事件繼續惡性演變,對群眾和國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嗯,陳先生,你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我會一字不漏地向上匯報。”   男調查員起身,整理一下衣襟,隨即又說道:“非常感謝各位配合,我們就不打擾了。”   方警官出門送客,屋內剩下三人,貝塔和黑絲不知所措。   “大誌,你這墳地裡舞大刀——嚇死人。”   黑絲顫顫巍巍的手,從兜裡掏出一根香煙,打算壓壓驚,卻發現點著了煙蒂,甚是緊張。   貝塔安慰黑絲,也安慰自己道:“別瞎想,不夠格的運動員都失蹤不了,還是超自然現象,黑絲你就別嚇唬自己啦。”   陳大誌卻異常興奮的說道:“有位物理學家說過一句話:當思想改變了你的思想,那就是哲學;當上帝改變了你的思想,那就是信仰;當事實改變了你的思想,那就是科學!眼前發生的一切,就是事實,但我們都不願相信這是科學,隻願意相信自己所認識的科學!”   和閻王爺拜過把子的他,這次總算有素材,為創作添磚加瓦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