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吃完飯肖蓉和小亞就在廚房收拾，肖蓉一邊刷碗洗鍋，小亞擦桌子清理地麵。 　　小亞在祁山工作的時候，母親總是打電話來，說自己生病了，需要人照顧，讓小亞盡快回來，三天兩頭的催。於是小亞辭職了，準備回家照顧母親，心想著反正還有一點積蓄。可是等回到家，母親又去了哥哥家，因為嫂子懷孕了，母親便去哥哥家照顧有身孕的嫂子了。 　　肖蓉想起自己的大學生活，她和小亞之間的感情，並不僅僅是閨蜜那麼單薄，似乎朋友，可是更像是患難與共的親姊妹。 　　大學時期，她和小亞總是奔波在兼職的路途中，有時候做一對一家教，有時候發傳單，有時候還會給其他學生代替上課。 　　記得有一回，她給一個初中生輔導數學，有一天那個初中生的父親說順路，可以把肖蓉帶去家裡，平日裡肖蓉都是自己騎自行車去的。 　　那天便搭了順風車。 　　在去那學生家的電梯裡，那個西裝革履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不懷好意的用手攬住肖蓉的肩膀，往懷裡帶，肖蓉想都沒想就一個耳光抽了過去。 　　那個學生的父親氣鼓鼓的指著肖蓉，說要給學校舉報肖蓉賣淫。肖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電梯的監控，說，“有種你去汙蔑去舉報，你以為學生好欺負！這有監控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那個中年男人沒有想到肖蓉並不怕，便先服軟，“我就是跟你開玩笑的，小姑娘，脾氣這麼大。” 　　肖蓉看著那個嬉皮笑臉道貌岸然把這種性騷擾不當一回事的中年男人，又一個耳光抽了過去，正好電梯門開，外麵站著好幾個等待乘坐電梯的人，肖蓉便出了電梯。 　　果不其然第二天被輔導員叫到辦公室，讓她安分守己，又拿出手機播放一個視頻，視頻裡肖蓉站在一個發廊門口搔首弄姿。 　　可那明顯是個AI換臉的合成視頻，身高胖瘦都對不上。 　　她給輔導員解釋，還沒等肖蓉說完，輔導員便麵有慍色，“要不是看你平日裡學習成績好，我早就上報學院了！肖蓉！從善如登，從惡如崩！” 　　肖蓉仍舊倔強的解釋，並不如輔導員所願承認那個視頻裡的賣淫女是自己。輔導員一拍桌子，“肖蓉！我已經夠為你著想的了，你要是不上門去給人學生家長道歉，我就取消你這學期評優評獎的資格！” 　　肖蓉和小亞坐在學校操場的看臺上，肖蓉給小亞講了在輔導員辦公室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平日裡脾氣十分乖巧膽小的小亞，拿出手機就打了校長熱線。 　　從小到大，肖蓉和奶奶相依為命，而且父母早逝，她並沒有體會過重男輕女的滋味，可是小亞的父母，十分的重男輕女。小亞初中畢業以後，父母就不想供小亞讀書了，其實如果不是國家的九年義務教育政策，估計小亞連學都不會上。但是當時小亞的學習成績優異，被錄取到了寧縣一中的重點班，學校裡不僅免除了學費，每學期還有助學金發放，於是小亞繼續上學。 　　等高考完，家裡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小亞上學了，因為大學學費一年將近五千塊錢，而小亞的哥哥又要結婚了，彩禮錢都拿不出來。最後小亞在學校裡辦理了助學貸款，至於生活費，就靠著平日裡的各種勤工儉學。 　　肖蓉曾經給小亞出過主意，畢業了就去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工作，能出國就出國，再不要回去那個貧困落後的地方了。可是小亞嘗試過，但總是會忍不住接通母親的來電。前幾年，小亞父親去世的時候，拉著小亞的手，說這輩子都對不起閨女，小亞眼淚就撲簌簌的掉。 　　原生家庭的苦痛，最苦最痛之處，並不是疼痛被施加的那一刻，而是疼痛的後勁兒這輩子都過不去，可是過不去就罷了，還無法狠下心去明晃晃的與原生家庭割離，因為舍不得，因為心有所期。 　　“蓉蓉，我也不知道，我有點迷茫。”小亞用掃帚撐著地麵，通過廚房的窗戶看向院子，莎莎正在墻角下的搖搖椅上納涼，丁淳亦在廂房房簷下的籃子裡挑挑揀揀吃杏乾，被酸的齜牙咧嘴。 　　“你哥哥是不是定居在寧市了？我聽奶奶說，哥哥在那裡買了房子。”肖蓉擦著案板。 　　“對，但我聽我媽的意思，要把這個院子賣掉，然後去跟我哥住。”小亞說。 　　“那你呢！他們一點都不為你考慮！”肖蓉有點生氣。 　　“我媽說先不賣，等我嫁人了就賣掉。” 　　“……”肖蓉不知道該說什麼，奶奶雖然催婚，可是奶奶從沒想過要把院子賣了換錢。而且小亞母親絕對不會把賣院子的錢給小亞一分錢。 　　“我在外麵工作的時候，也沒少受氣，每當受委屈了，我就想回家，可是我一想到回了家，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com 也不是多麼順心，”小亞眨眼睛，“好在我媽去照顧我嫂子了，不然又得天天念叨催我結婚了。” 　　母親的走，因禍得福般，讓小亞可以在院子裡安生的散散心。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什麼意思，”小亞用下巴指一指窗外麵的搖搖椅，“如果我們倆在一起，那肯定無法呆在這裡，如果我們去了外地，萬一有了矛盾啥的，我要是離家出走，我都無處可去。” 　　缺愛的人就是如此，沒有享受幸福，可是已經在擔心後路，因為不相信別人會對她好，會懷疑別人的好是不是帶著什麼不良的目的。 　　“莎莎嗎？我還不太了解她。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不過我建議你多相處相處，不要輕易答應，女孩子很容易被騙啦！”肖蓉擦洗完了灶臺，“她也是女孩子，可是你還是得保護好自己！”肖蓉不放心，畢竟小亞和她一樣，再沒有什麼後援，萬一受了委屈，並沒有可以撐腰的人。 　　“喔對，這個丁淳亦，是來支教的麼？”小亞加重了“是”字，“是不是來追求你的啊？你們還是大學同學呢！” 　　“他是來支教的，但說實話，雖然是同學，可是我並不了解他，和他沒什麼交集，所以我倆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火花啦！” 　　女孩子之間聊起愛情，氣氛總會變得特別輕鬆。 　　“我看他有點吊兒郎當的。”小亞不想告訴肖蓉曾經在清吧麵前見過失態的丁淳亦，怕自己多嘴，棒打鴛鴦，雖然肖蓉說是丁淳亦是來支教的，可是跑這麼遠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支教，怎麼想著都有點兒不對勁，她參考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