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說說鐵門前做操,這個鐵門呢,是大概在我們學校後門位置處的一個小門,從那裡剛好能夠通著外麵,因為它不是那種密不透風的鐵門,而是那種有被欄桿隔開的,所以不管是從裡麵看外麵,還是從外麵看裡麵,都能窺見一二,倒不至於說看得一清二楚,但譬如,我們在做操的話,那還是能看得清的(手動捂臉)我一度覺得那很尷尬,因為我們不隻做了一次,而是連續做了幾天。雖然每天路過的大概都不會是昨天路過的那批人,可我還是隔著欄桿的縫隙,偶爾看到過幾次,路過的人臉上精彩的表情,那神情似乎在說,這幫孩子乾啥呢? 我記得我們那會兒應該是下午吧,反正是有蔭涼的時候,我們在一棵大樹下,那棵樹茂密的葉子完全一片接一片地疊在一處,投影在地上,就成了一大片參差不齊但很茂密的樹蔭。 我們就在那樹蔭下一連做了好幾天的操,之所以對這件事還有印象,可能還是記住的當時的感覺吧,我當時隻覺得,上學的日子似乎沒有窮盡,就像這操,也做不完似的。那時候我們的活動範圍實在狹小,就是要去同學家,都會覺得突兀,在課堂之外,也就是課間和關係好的女同學一起分享下你最近又看了什麼好看的課外書,我又看了什麼,也許是小說,也許是漫畫,我們上初中那會兒,電子書好像剛開始流行,或者沒有完全轉變,紙質書還是相當有其一席之地的,印象最深的當屬學校對麵馬路上,有家沒有一本教輔而全是所謂“閑書”的一家書店,我們經常抽中午出去買飯的功夫去那裡看看,其實那兒的空間很狹小,並不能容納你在那裡長久看書,況且我們也沒有那樣多的時間,因為午休時間本來就有限,而且我們有一陣兒還查得很嚴,為了杜絕比較猖獗的“上課不聽課、隻看課外書”的情況,學校甚至派了人在大門口把守,看有沒有借著中午午休的功夫出去不隻買了飯,還帶了“不應該帶的東西”一同回來的人,好在那時候校服很寬大,我們要真買了書,就都很默契地、也隻能把書藏在寬大的校服裡麵,手從底下托著或扶著,現在想想那樣豈不是更露了痕跡?但是也隻能那樣,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也須得拿手托著,不然上麵的校服上衣並不是紮在褲子裡麵而是放在外麵的,書放進去,拉上拉鎖,但是校服上衣的下擺並不能承受住這本書的重量,除非你買的是漫畫,也許還可以。但我沒買過漫畫,我也不怎麼看,我大約也是買過幾本的,都是言情小說吧。 說起來言情小說,那真是我書的啟蒙,我有印象的自己開始閱讀看書,就是起於言情小說的,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我和言情小說之間是有著一種奇妙的緣分在的。 那麼就說說我的第一本言情小說吧,雖不是在初中,但也十分接近,是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那時我放寒暑假就都會到大姑家小住一段時間,在我沒有離開家的成長歲月裡,孩提時代、後來上學、直到我上大學住校以前,大姑家一直都是我的另外一個家,小時候坐在大姑家的地毯上,玩兒累了的時候,我就會把手伸進大姑家主臥室的床底下,去摸我的光盤,還有她家裡的馬的瓷雕,應該是瓷雕吧,反正是摔了就會碎的那種材質~我還記得那個馬雕是一個棕色的,是一匹棕色的駿馬,它身上的紋路十分清晰,觸手冰涼,雖然我也不知道那材質究竟高低貴賤,但是它真是真真切切留存在我的記憶裡了,它長什麼樣子,我現在還都能毫不費力地想起。 除了這匹馬之外,還有幾樣東西也是格外記憶深刻的,可以說是串連起了我的兒童歲月,小時候的記憶總是幸福的。 先說這第二樣,是一個明黃色毛茸茸的小狗,它長得特別漂亮,瞳仁是黑色的,亮亮的,整張狗臉上的亮點是它的舌頭,吐了半截在外麵,好不可愛動人。前不久春節的時候,我回家,還看見了它,它現在被放在家裡新換的冰箱上麵,說是新換的其實也不新了,也已經換了好久了,是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好多老物件都不在了,有些是家電,還需要用的,就換了新的放上,有些什麼也不是,可能也就不知所蹤了,還有的,大抵是被收藏了放起來了吧。 比如家裡的一個老照片相框,我記得它以前是被掛起來的,呈45°角傾斜,掛在主臥室的門框上沿,裡麵的照片幾乎都是黑白的,我看著那個相框,看了許久,有時候玩兒累了就坐在地毯上,隻要稍微一抬頭,就能看見它了。所以在我的記憶裡麵,它一直都是呈45°角仰望的存在,想起它來的時候,我也便可一瞬間就回到當年了。依然還是很有畫麵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