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陰陽2隔相見難(1 / 1)

當王成效的報告送到董穀的時候,李國慶、毛延慶正和黃汝桂、黃汝楓兄弟商量如何安排人手做好村村通工程,黃汝楓表示雖然勞改期過後離開的工人並不是很多,隻占了不到四分之一,但還是對整個建築公司的人力調配上產生了很大影響,修路的工期不可能再縮短。   李國慶看完王成效的報告後,笑著說道;“黃總,你看,人來了,工期還是要盡量縮短,爭取明年春耕之前把村村通工程完成。”說完,把報告遞給了黃氏兄弟,兄弟兩湊過頭去一看,黃汝桂不禁驚呼一聲,“一萬多俘虜!”李國慶笑道:“有一些經過辨別以後會當場釋放,估計留下來服勞役的隻有3000多人,不過應該也能補上黃總那邊的勞力缺口了吧?”   黃汝楓笑得合不攏嘴,連忙點頭稱是。毛延慶插嘴說道:“黃總還要加強工人的培訓學習,爭取把人都留下來,貴州這一塊山窮水惡,修路造橋也不比平原,要多花費很多時力,多培養出一個產業工人,對以後的工程有著莫大的好處。再說,接下來還得營造大量的學校、廠房、醫院等公共建築,百姓得錢了,還得改造自己的房子,建築公司的規模還得擴大,以後還可以出去外麵接些業務,總之,不要怕沒活乾,不要怕養的人太多。”   黃汝桂也點頭說道:“不要說別的地方,就是新接手的安隆司,修路也得修個一兩年。再說以現在這樣的速度,我們還可以多占些地方,把那些個土司一一掃平了。或許不用武力,就按羅平的模式,也有很多地方願意加入我們華夏公司,楓弟還得多加努力!”說完他轉頭看向李國慶,說道:“老李,最近狗場營、樓下營都有山民過來願意投靠,並說他們很多人都想按這邊的模式想給免稅,不過那邊的土目看得緊,很多人想來也來不了。”   李國慶想了想,說道:“我們也不要去主動攬上這事,最終還是要他們自己主動想辦法,我想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是百姓最基本的願望,如果他們把自己頭上的大山搬走,那他們就可以享受美好生活,一切還需要自己努力,也隻有自己努力過的東西才會值得珍惜。”   “我們占了安隆還有岑雨清出麵,但占了羅平和普安的一些土營還是缺少官麵的名義,就怕官府會過問此事。”黃汝桂擔心的說道。   “無妨,到時我們以剿匪的名義到劉知州那裡報備一下,老黃,你是不是也去活動一下,把長官司長官的名頭給爭取下來,相關的費用由公司來出。不過,我們的底子還是太薄,還是需要在官麵上有一個代理人,不知道玉飛那小子考得怎麼樣?”李國慶說道。   被李國慶掂記著的沈玉飛此時正被大宗師提拉到麵前訓話,貴州提學官劉錫玄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到了他這把年紀已經不再想著上進,隻想多提拔幾個年輕人守著個座師的名份到時能照顧一下自己的後人。   老年人話多,劉錫玄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天,中心意思是沈玉飛雖然在本次院試中取得了第四名,但本身年輕且製藝四平八穩無出彩之處,建議再留學幾年待學問紮實後再去參加鄉試,到時中舉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沈玉飛靜靜的坐著聽完劉錫玄的話,臉上波瀾不起,也讓劉錫玄心中大贊,此子看似隻有十四五歲,但其老成若四五十歲之人,倒也是有可取之處。其實沈玉飛在心裡卻暗暗腹誹,要不是自己托了老丈人送了大筆禮物給他,估計自己就是被黜落的份。   待劉錫玄說完,沈玉飛起身斂容行禮道;“大宗師之金玉良言,學生銘記在心,不過學生去參加鄉試乃是為了感受考場氛圍,倒也不強求必定考中。”   劉錫玄嘆了口氣,說道:“本次鄉試考官倒是出來了,主考是項夢原,浙江秀水人,刑問主事,副考是張檉芳,浙江鄞縣人,吏部行人。哼,自從沈閣老入閣之後,浙人就抱團得緊,連小小貴州鄉試,也派了兩個浙人過來。”   沈玉飛對劉錫玄的怪話自動過濾,倒是對本次考官的人選確定很感興趣,浙人,看來倒是可以讓蔡崇信去走走關係。   劉錫玄不再談論這個問題,轉頭說起關於土司的事情:“聽說玉飛是從普安州來的,那邊的土司如何,是否服從朝廷管束?”   沈玉飛也不知劉錫玄何意,謹慎的回答:“普安的土司學生隻認識黃草壩營的黃土司,倒是一個謙謙君子,對官府也頗為恭謹,普安知州劉大人也對黃土司甚是滿意。”   劉錫玄眼露不信之色,說道;“玉飛,你的眼界還是淺了,前段時間老夫督學安順,發現夷民生活困苦,多有賣兒鬻女者,何故?土司盤剝太過也。然土司為何對其民如此盤剝,流官對其朘削太過也。依老夫看,貴州局勢已如水火,稍有不慎,烈火噴油矣!”   沈玉飛麵上聳然而驚,心內卻暗暗佩服這老頭倒是有些見識,嘴裡卻說道:“不至於此吧,我在普安州住在黃草壩營,倒是見到夷民生活安定,家家戶戶都有餘財。不過一路行來,倒也看到不少窮苦夷民,想來是這些人比較懶惰吧。”   劉錫玄說道:“可能黃草壩營黃土司能力較強之故吧,有機會老夫也要見見。不過老夫說的一些土司與官府勢如水火倒也不是虛言,老夫聽說有土司內亂而官兵乘亂竊取土司家累世積財,如有機會,該土司篤定會造反。而且遼東亂後,官兵能戰者十之八九都調去北邊,如有土酋作亂,恐怕會勢如燎原,耐何老夫與各位大人敘言,皆以為老夫危言聳聽,真是豈有此理!”   沈玉飛安慰道:“貴陽身處要道,朝廷自會重視,且土夷中心懷忠義者也不少,想必一兩土酋作亂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大人大可不必憂慮。”雖然口中如此說,但沈玉飛知道歷史上這個時期貴州、四川確實發生過一次大的動亂-奢安之亂,但具體時間和範圍卻是一點不知,也沒辦法去跟別人說起。想來既然劉錫玄都能覺察到地方不穩,想來當政的一些人應該也不會掉以輕心。   從劉錫玄那裡告辭後,沈玉飛立即回客棧寫了一封信,讓護衛加急送回黃草壩,一是讓毛延慶找蔡崇峰去走走考官的門路。二是告知家裡根據判斷可能奢安之亂馬上來臨,家裡需要做好準備。三是讓家裡想辦法把徐朝綱的家人接去黃草壩住個一段時間。四是由於貴陽到北京路程遙遠,如中舉他會直接去北京,請家裡安排好相關事宜。   信發出之後,沈玉飛還是回到了考試前的狀態,把自己關在門內安心苦讀。信發出不到十天,毛延慶帶著蔡崇峰風塵仆仆的趕到客棧,當晚,幾人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終蔡崇信覺得還是去找張檉芳,他的族侄蔡亦琛目前也在吏部,正是張檉芳的上司,或許可通過這個關係能搭上線,不過,現在考官均已封閉在貢院內,可能要費一番周折。   從沈玉飛那裡告辭之後,蔡崇峰找了幾個貴陽做生意的朋友問了一下,得知張檉芳帶了一個老仆過來照顧,平時張檉芳自是不出貢院,但那個老仆卻是經常出外,采購一些物品,當然也接一些別人送的東西。蔡崇峰聽聞此事,自是知道這老仆恐怕就是張檉芳的親信了,當下也不找人,問明那老仆的長相後,自帶了一個隨從去貢院後門等著。   果然過不多時,那老仆從貢院後門走出,蔡崇峰看準時機,攔住那老仆,行了個禮,說道:“老人家請了,在下蔡崇信,聽聞老人家乃浙江人士,吾在黔多年,不聞鄉音久矣,故此想請老人家一起喝杯清茶。”那老仆聽了,倒也客氣的用寧波話說了幾句,蔡崇信雖聽個半懂,但卻不會說寧波話,隻得用官話說道:“吾乃湖州人,雖聽得懂寧波話,卻是不會說,誰讓咱浙江十裡不同音呢。”那老仆倒也機靈,聽聞姓蔡,又是湖州人,問道:“不知兄臺與蔡郎中卻是有何瓜葛?”“正是在下族侄,說來慚愧,在下讀書不成轉而經商,渾身銅臭味矣。”蔡崇峰答道。   兩人一路走到一個僻靜的茶樓,點了一壺茶,那老仆說道;“他鄉遇故知,原本想與蔡先生多聊一會,不過少爺還在貢院等著,我得趕緊回去。”蔡崇峰讓隨從拿出帶著的禮盒,放在桌上,說道:“張大人在貢院自是不便相見,不過我家侄兒稍信過來,讓我多多照顧同僚,我想張大人自是不缺東西,但這裡有些小物事,倒是罕見,或可博張大人一樂?”   說完,打開第一個盒子,卻是大大小小三麵鏡子。這時候玻璃製品由於北上數量不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多被豪富人家收購,象張檉芳這樣的小官卻是未曾聽過,他的老仆自是從未聽聞。當下愣了片刻,蔡崇信卻把盒子蓋上。打開了第二個盒子,這個盒子卻是一套精致的書房三寶,當然也是玻璃製品,不過這個比給蔡崇峰售賣的更為精致,是玻璃工坊裡按工藝品特製的,看上去真是美侖美奐。第三個盒子裝的卻是兩瓶凝脂膏和兩瓶香水,蔡崇峰說明這是送給張檉芳夫人的。那老仆看完禮物,臉色發紅,顫聲說道:“如此厚禮,不知......”蔡崇信小聲說道:“家侄對一個叫沈玉飛的考生甚是看好。”那老仆說道:“不過我家老爺卻不是主考官。”“不知可否引見?”“我家老爺跟項老爺倒是關係甚好,我與項老爺家仆關係也是不錯。明日還在此處,我讓那家仆過來。”說完,細細描述了那項家仆人的容貌。蔡崇峰遞給了老仆一麵小鏡子和一錠金子,那老仆欣喜接過,再三保證明日必會讓那項家仆人過來。   毛延慶卻不管這邊的蠅營狗茍,待蔡崇峰走了之後,拉著沈玉飛就進了他的房間,栓好房門之後,拿出一個大家夥,還有從檔案室裡拿出的沈玉飛的手機,沈玉飛眼睛一亮,“能充電了?”   毛延慶把手機連上數據線,萬幸的是,數據線倒是沒有灰飛煙滅,從幾個數據線中選出了一個好的帶了過來,幸好大家都用的是華為,數據線倒是可以通用。   看著手機上的紅點一閃一閃,沈玉飛的不自禁的按下了開機按鈕,熟悉的後世老婆孩子的屏保露了出來,沈玉飛忍不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