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赫說完，繼續他手上的活，直至把東條整個胳膊捏了個遍，才放手。 　　此刻那東條的嚎叫聲已經嘶啞不堪，垂下的胳膊已經完全廢掉，如麵條般癱軟在身側，整個人失去牽拉，直接躺在地上蠕動，眼淚鼻涕口水混著虛汗，稀稀拉拉地沾惹著原本潔凈的地板。 　　明赫鄙夷地看了眼那灘汙穢，用著腳尖撥了塊東條的衣角，把地給擦了擦。 　　等著擦完，明赫蹲下身來，又拿起他的左手，一邊把玩著，一邊低著聲音，陰森森地說道：”為何是你？你沒看見這黑暗中，無數亡魂在看著你嗎？” 　　明赫朝陰暗的周圍掃了一圈，仿佛那裡真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然後又看回來，繼續說道：”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告訴我，讓他償還回來！你看這麼多人，我得慢慢滿足他們，畢竟我答應過他們嘛。” 　　秋風從窗戶溜進來，吹得燭火搖曳，照得四周隱隱綽綽，陰暗裡，似乎真有什麼東西在湧動。 　　東條恐懼地朝黑暗的角落瞧了一眼，殺人如麻的他，此刻卻有些怕鬼了，竟然膽怯的收回目光，好似那裡真有什麼能吃了他的東西。 　　明赫把這一切瞧在眼裡，臉上盡是鄙夷與惡心，隨後又加大聲音，惡狠狠地瞪著他說：”你說為何是你啊？！“ 　　這一瞪，東條打了個激靈，抖得更是厲害了。 　　明赫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又開始不緊不慢地捏著他的右手臂，捏完手臂，又開始捏十根手指，就像擦拭一件藝術品似的，小心而又謹慎，生怕放過任何一塊骨頭。東條一次次痛的昏死過去，他總有耐心讓他醒來，繼續自己承諾過的誓言。 　　等到他開始腿上的工作時，東條用他微弱的聲音，求饒道：“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吧，都是我的錯，讓我到地獄裡去賠罪，求求你了。” 　　“不好意思。“他抬眼看著黑暗的角落說著：”瞧，他們都看著呢，我這謙謙君子一貫一諾千金，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麵，食言而肥吧。” 　　聽到這，從不信鬼神的東條一郎，越過他的肩膀，忍不住朝黑暗中又看了一眼，眼中恐懼更甚。 　　他眼光又轉回到東條臉上，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繼續說道：“在哪賠罪不都一樣？就這吧，這世道這麼亂，罰惡司的鐘馗也夠忙的了，咱今天就不麻煩他老人家，我替他分擔分擔，可好？“ 　　聽到這，東條一郎已嚇的瑟瑟發抖！顫動著搖著頭，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噓，噓……”他伸出骨節分明而又修長好看的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靜。用低沉而又邪魅的聲音說道：”認真聽，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聽見了嗎？他們是不是在責怪我，說我怎麼停下來了？“ 　　“不，不，不……“東條恐懼的朝後挪著，但是他那像麵條一樣掛在肩膀上的兩隻手，已經無法支撐平衡，摔倒在地上。 　　他靜靜地蹲在地上，帶著鬼魅的笑容看著他，欣賞他的絕望和恐懼。之後，伴隨著東條一聲聲變了形的嚎叫聲，他又開始重操舊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慘叫聲越來越弱，東條被折磨地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如泥一樣癱軟在地，混著汙血和汗漬，身體偶然不自覺地顫抖幾下，昏死了過去。 　　他起來，掏出一塊手帕認真地擦乾凈了手上的血跡，慢慢來到婉清身邊。 　　婉清坐在那，臉色蒼白，已是淚流滿麵，汗水已濕透了那旗袍。搖曳泛黃的燭光，映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我見猶憐。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他眼眶泛紅，攬她入懷，用微微發抖的手，用力按著那顫動的薄薄香肩，等她稍微平靜後，傷感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們。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可是失去的就再也回不來了。”婉清還沉浸在過去，悲涼地說道。 　　他扶起她的頭，用那雙烏黑透亮的眼睛看著她，篤定地說到：“是的！所以我要把這顛倒的一切都扶正過來，不再失去，相信我！”。 　　婉清從她的眼睛中看見了無與倫比的堅定和執著。她相信他！ 　　“嗯”婉清回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一陣陰鷙的笑聲，打斷了交談。原來，東條一郎從昏厥中醒了過來。 　　他轉過身，找書苑 www.zhａosｈuyuan.com 收起溫柔的眼神，冷冷地看著他。 　　東條瞬間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壓過來。這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一陣乾咳聲響起，隻震得這貨四肢百骸瞬間傳來銳利的疼痛，吐了一口鮮血才止住。 　　東條喘息了一會，看向坐著的婉清，猥瑣地說道：“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鐵路隊慰安所的小娘們，如今長得更有風韻了，當年你應該隻有十幾歲，那味道……” 　　話還沒有說完，明赫一腳狠狠地踢在他的嘴巴上，幾顆牙齒伴著血跡滾落在地上。東條一聲悶哼，臉重重地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婉清，把頭轉過去，別汙了你的眼睛。”說完，明赫用腳彈起地上的武士刀，手起刀落，隻見東條胯下一片殷紅，伴隨著一聲慘叫，暈死過去。 　　他厭棄地丟下武士刀，走到邊上一個抽屜，拿起一副針灸包，來到東條身邊，迅速在氣沖，水道等穴位紮了幾針。 　　紮完，收好針包後，他扶起已經有些虛脫的婉清，說：“我們走吧，他不會這麼便宜就死掉的”。 　　看見明赫身上的傷痕，尤其胸口處鮮紅一片，婉清關切的問：“你沒事吧，胸口的血怎麼回事？” 　　“沒事，不小心沾上的。”不待婉清繼續追問，明赫繼續道：“小伍，收拾乾凈，別把這些臟東西讓阿勇吃了，汙了它。我止了血，一時半會死不掉，把他這身軍裝脫了、燒了，不要暴露身份，扔到下水道，喂陰溝裡的老鼠。”阿勇是明赫養的一隻老狼狗。 　　說完，明道扶著婉清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