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考驗,大理寺女寺正!(1 / 1)

聞言。   王全的臉色一凝,正色道:“徐大人這話,王某就有點聽不明白了。”   徐安淺笑,擺袖道:“據我所知,相府的管家確實叫王全。但現在是什麼時候?”   “王相爺待罪入獄,整個朝野都在盯著相府看,相府人人自危。縱觀形勢,相爺若是識趣,定會嚴令府中之人安分守己,閉門不出,以免引人猜疑,落人把柄。”   “即便有些事情不得不為,也不會輕易用到相府總管親自出馬。而你雖打扮得很像相府總管,但行為舉止,卻一點都不像。”   王全聽後一笑,回道:“哦?哪裡不像?”   徐安盯著他,接道:“其一,你進門行禮隻是抬手,連腰都不彎,且動作僵硬,語氣平淡,不顯卑躬。顯然你頗具身份,平日裡都是別人對你行禮,而你甚少對人奉承。”   “其二,王全雖貴為相府總管,但其實也不過是相爺身邊的一個奴才而已,很多事情還是要親力親為的。而你...手指纖細修長,連一點老繭都沒有,根本不像會做俗務的樣子。且舉止之間總想負手身後,一副大老爺的隱隱姿態。”   “其三,你身上的衣服是新的,儼然是剛剛購置穿上的。再觀其做工、用料,乃為上佳。若本官沒有猜錯,你這身行頭...是出自千金坊布匹皇商,鳳祥軒的手筆。而眾所周知,鳳祥軒的一套衣服,少說也要賣上百兩銀子,你區區奴才...如何能買得起?”   “再者,相府中所有官人的衣物,都是從鳳祥軒訂購的。你一個奴才,即便有錢,也不敢買與主家同一家店的衣物!”   古代的等級製度很嚴,公是公,仆是仆,有些東西即使有錢,也不能亂買。   作為奴才,主家如果穿的是絲綢,那麼下人就隻能穿布衣,以便區分尊卑主次。   這道理和皇帝的龍袍一樣,龍袍是黃底紋金絲,繡五爪金龍,那麼臣子便必須低一個等級。   否則,便是僭越。   王也全家人穿的都是鳳祥軒出品的衣物,那麼相府的下人就不能再去購置那裡的東西。   這是常識,也是明規,與金錢的關係不大,隻講究一個等級製度。   徐安從“王全”的舉止與裝扮中看出了貓膩,斷定此人乃假冒身份。   “王全”臉色一閃,忽而伸手拍了兩拍,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徐大人慧眼如炬,竟瞬間道破餘某的身份,當真是細致入微。相爺果然沒有挑錯人!”   “既是如此,餘某也不必隱瞞。吾乃鼎豐錢莊總掌櫃餘仝(tong),受相爺所托,來此一見。”   “徐大人說得沒錯,這盒子裡麵的銀票,確實都不是你想要的。你需要的那張,在餘某這裡!”   說著,餘仝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張五萬兩的銀票。   而這張銀票與盒子裡的那些不同,乃是一張不記名的存銀本票。   餘仝將銀票雙手奉上,臉上微帶淺笑。   徐安卻沒有立即接過,道:“這是相爺對本官的考驗?如果剛才本官沒有看破你的身份,就得不到這張銀票。而且外麵的持刀侍衛也會進來,要了本官的命?”   餘仝哈哈一笑,將銀票放在麵前的桌上,而後抱起那個檀木盒子,深沉道:“徐大人既然已通過了考驗,又何必多此一問?想和相爺交朋友做交易,大人自然不能是一根朽木。”   “東西已然帶到,餘某便不作打擾。稍後,送大人入宮的馬車也會趕到。大人先洗清自己身上的疑罪,才好辦相爺所托之事。不是嗎?”   “告辭!”   說完,餘仝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徐安將銀票收入懷中,目光閃爍。   頓了頓後,幽幽自語:“王也還真是一條老狐貍,而且極有可能會過河拆橋。但...你也得先過得了河再說!”   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令人納悶的話。   而後走出客廳,沖著守在門外不遠的晚娘,道:“晚娘,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晚娘應了一聲“有”,便走向廚房。   片刻後。   餐廳中,一碗熱騰騰的鮮肉麵已擺在徐安麵前。   徐安嘗了一口,不由皺眉:“晚娘,這味道有些不對。不僅頗見寡淡,而且還帶著一絲苦澀味,怎麼回事?”   “以你的手藝,可不該是這個水平。”   晚娘想了想,當即臉顯腹誹,道:“這可與老身的手藝無關,應該新買的這批細鹽的緣故。官家出的細鹽,成色越來越差,而且還發苦。”   徐安一皺眉,立馬道:“哦?你去拿來給我看看。”   晚娘“嗯”了一聲,隨即從廚房中將一罐細鹽拿了過來。   徐安定睛一看,頓時傻眼:“這...你們管這叫細鹽?”   隻見罐子中的鹽,粒粒分明,根本談不上細,而且雜質奇多,顯然沒有經過精煉,簡直就是“假冒偽劣”產品。   而鹽分中雜質太多,入菜時就會有苦味,因此大多數百姓烹飪時,都不敢下太多鹽,以防重金屬中毒。   晚娘卻道:“姑爺這是什麼表情?這本來就是細鹽啊,而且已經算上等貨色了,還很貴哩。尋常人家吃的可都是鹽塊,還限量購買。”   “不過你還別說,這批細鹽的質量確實不比從前,官家鹽廠的工藝越來越粗糙。”   徐安一呆,啞然失笑。   雖沒有回應晚娘的話,但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個大景朝的工藝水平如此之差,連真正的細鹽都做不出來。   我要是稍加改良,然後將精鹽推出市場,豈非能發大財?   試想一下,天下何人不吃米鹽?   這鹽商市場,簡直大到難以估量。   雖說官身不可營商,但可沒說配偶也不能營商。   未婚家就是做米油生意的,有現成的銷售渠道。   鹽廠素來官營,但如果能借蘇家之名為朝廷奉上煉製細鹽的辦法,或許能獲得個特許經營權也說不定。   一念至此,徐安頗為興奮,恍若瞬間驚悉了一條發財大計,悅然道:“晚娘,就這也叫細鹽的話,那你姑爺我準備要發大財了。”   晚娘一陣納悶,顯然不明白徐安為何如此說,張口欲言之時。   卻聽敲門聲再次響起,便隻能先去開門。   徐安卻攔住道:“晚娘留步!這時候又有人來敲門,那應該是來接我入宮的。我去開門即可,你留下。”   說完,三兩口吃完麵後,起身走向院門。   果不其然!   門外停了一輛馬車,懸掛著大理寺的錦旗,隨行還有七八名錦衣緝捕。   見到徐安出現,負責敲門的那名緝捕,沒好氣地指著馬車,道:“徐安?上車,我們大人已在車上,你隨行入宮。別磨蹭!”   禦史臺被人稱作“狗窩”,其吏員自然不受待見。   此時這名大理寺緝捕說話的態度,有些傲慢、隨意。   不過,徐安並不打算與之一般見識,連應也不應,就自顧走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果然是來接他入宮麵聖的。   但稍微讓徐sir有些意外的是,王也居然選擇了大理寺作為跳板,來幫助他獲得麵見皇帝的機會。   進入車廂中。   剛掀開車簾,徐安便聞到了一股淡淡清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後眼前一亮,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樣。   隻見車座上坐著一名麵容絕美的女子,身著大理寺官服,勁裝威嚴,氣質極佳。   此時,正懷抱著三尺官刀,靠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仿佛不聞外事。   徐安瞬間被她吸引,不禁暗贊了一句:這女子好颯...身材也不錯,前凸後翹,不施粉黛卻也猶見傾城姿色...   這要穿上了女子正裝,再施以粉黛,豈非就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   可就這麼個美人兒,怎會進大理寺做緝捕,過著打打殺殺,拿人施刑的日子?   不過,此女與尋常緝捕不同。   她既不用像車外的男緝捕一樣走路,也不騎馬,而有資格坐上官家馬車。   那麼,以大理寺的官位等級,她起碼也得是個六品寺丞以上。   徐安被眼前女子的絕色給吸引住,足足十幾秒都無法移開目光。   而那名“女緝捕”雖閉著眼睛,卻似乎能看到徐安此時“震驚”的臉色,冷冷發聲道:“小小禦史中郎,你看什麼?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令徐安頓感尷尬,趕緊移開目光,坐了進去,有禮道:“抱歉,本官有些失禮。不知姑娘...”   話沒說完,就被“女緝捕”打斷:“你叫我什麼?姑娘?”   徐安皺眉,便換了一個稱謂:“哦,不知這位女捕頭...”   卻又被打斷:“女捕頭?你的狗眼瞎了嗎?這裡哪來的女捕頭?叫大人!”   說著,那女子睜眼,坐直了身體,露出了掛在腰間的五品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