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殿察2院,瘋狗亂咬人?(1 / 1)

大理寺建製,一寺卿兩少卿三寺正,底下還有左右寺丞,以及眾多捕頭。   相比之下,禦史臺的建製,則相對簡單。   除禦史大夫這個主官之外,尚有兩位禦史中丞為副官,下來就是無數個禦史中侍郎,分管監察各道的官吏。   在架構上,並不復雜。   而兩位禦史中丞分管殿院和察院,各司其職。   殿院,主管宮廷、朝堂禮儀、紀律的糾察。   在這點職能上,殿院和禮部在的管轄權上有些重合,但並不沖突。   因為...禮部能管的,禦史臺殿院都能管!   禮部不能管,不敢管的,殿院都能管、敢管。   例如祖製宮規規定,為了彰顯皇後母儀天下的高貴位置,太祖皇帝定下規矩。   凡後任皇帝,每月必須寵幸皇後一次,以便盡快誕下嫡皇子。   這是宮規,也是禮表。   除太祖之外,後續的皇帝原則上都必須遵守。   禮部就是管這些祖製禮儀,負責皇室出行、嫁娶、操辦皇家大事的。   要是皇帝不按祖製辦事,或者陽奉陰違,通常情況下禮部並不敢管,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禦史臺察院就敢去管這些事!   比如,這個月皇帝沒有去陪皇後睡覺,或者皇後一直不能懷孕...那麼,殿院就開始糾察宮闈秘事了。   與此同理。   禦史臺沒有出事之前,徐sir就是殿院的中侍郎,管錄事以及宮廷巡查。   在前身的記憶裡,還有關他巡視後宮的信息。   原則上,皇帝的後宮入夜以後,就得立馬封禁,閑人勿入。   謹防後宮嬪妃出軌,或者宮女與侍衛茍且,有傷風化。   除了太監和皇帝以外,任何“帶把兒”的都不能擅入,否則就是犯了大罪。   但事實上,殿察禦史在有禦林軍陪同的情況下,卻也能進入後宮巡視。   這就是禦史大人的特權。   而察院,就是具體負責監察各大官員的強力部門,所謂的言官,膽敢罵皇帝的人,大多都來自這個禦史臺部門。   哪個官員的資產,與職位收入嚴重不符,徇私舞弊者,就是察院的監察對象。   民間出現什麼重大輿情,百姓深有怨恨,想彈劾、舉報某個官員,都歸察院管理。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無所不察。   三品以下官員,隻要有表象證據,察院禦史皆可先留置,再細查。   三品以上的官員貪腐舞弊,由禦史大夫上奏後,也可以即刻收監!   大理寺有詔獄,廷尉府有天牢,刑部有刑獄。   禦史臺也有自己的臺獄,是可以將自己的犯人獨自關押的。   可見,察院權力之大。   不過話又說回來,監察禦史的權力雖大,但隻針對在官員犯事的時候有效。   如果是在遵紀守法的情況下,他們的地位可沒有想象中那麼高,加上禦史做的都是些得罪人的事兒,因此名聲都不怎麼好。   整個禦史臺,禦史大夫正三品,禦史中丞次之,為正四品,或者從四品。   在同僚眼中,不犯事的話,也就隻用給這三位正副主官一點麵子。   下麵的禦史中侍郎,都是七品的官位,顯然不入權貴的法眼。   要知道的一點是,在景都,七品官員那可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   就拿大理寺來說,一個尋常的捕頭,都可能是正七品!   刑部的牢頭,能穿紅衣的,都是從六品,大於七品。   眼前這個絕美的女捕頭,竟然腰懸五品寺印,儼然乃寺正級別以上。   生生比徐安高出了幾個官階,按理說,徐sir確實應該喊她一聲“大人”,而不是捕頭!   但能入禦史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桀驁和風骨,甚少對人卑躬屈膝。   要不然,一見上官就慫了,還怎麼監察百官,死諫皇帝?   故而,此時徐安雖知道女寺正官階在自己之上,倒也沒有立馬行禮,而是淡然坐下,淺淺微笑。   女寺正見此,顯得有些不悅,冷聲道:“你是瞎子,還是聾子?聽不到本官說話嗎?叫大人!”   徐安瞄了她一眼,正襟道:“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而是處子!”   “你...大膽!”   女寺正一聽徐安口中的“處子”,不知為何,竟俏臉一紅,忽然感覺到自己被調戲了一般,微怒道:“你敢對本寺正出言無禮?本官問你是聾子還是瞎子,誰問你是不是處子了?”   “你是不是處子,與本官何乾?”   徐安淡定笑道:“我既能自己上車,又能回復過你的話,那便說明我兩樣都不是。寺正多此一問,豈非是別有深意?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換著法子想知道其他的?嗬嗬。”   他半開玩笑的調戲道,顯得極為輕鬆,不卑不亢。   五品寺正又如何?   我又不是你大理寺之人,何須給你麵子!   相反,你若是稍微有點徇私舞弊,那就等著來求我!   “你...”   女寺正沒想到徐安竟絲毫不怕她,還淡定自若的樣子,臉色極為不爽。   要知道,大理寺緝捕行事雷厲風行,手段殘忍,素來被人稱作“活閻羅”。   一般人入詔獄,即便不死,也得剝層皮。   景都百姓一聽聞大理寺緝捕辦案,皆退避三舍,唯恐禍及己身。   但麵前這個小小七品禦史,居然一點都不怕?   這點倒是讓女寺正稍稍意外。   頓了頓,女寺正似乎想到了什麼,倒也沒有繼續和徐安糾結。   穩了穩情緒後,斜眼道:“你一個疑罪之身,小小禦史,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居然還敢與本官胡謅亂扯?”   “哼!不過也罷!你生死之事,與我無關。別以為那位...就能救得了你!”   “這次,本官隻負責帶你去麵聖,你生死自負!”   “還有,你若能有命活著出宮,就回去跟義父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他...以後這樣的事,讓他找其他人!”   說完,便扭頭轉過一邊,冷若冰霜之色。   徐安聽此,微微皺眉,頗感意外道:“王也是你的義父?”   女寺正卻冷哼不語,並不願搭理的樣子。   徐安又自顧問道:“本官初入朝堂,對朝野大臣還甚不熟悉。但倒也略有耳聞,王也膝下隻有一名義女,那便是前任隴西軍副將唐敖之女,唐慕清。”   “但此女一直就職於羽林衛,何時進的大理寺?你是不是她?”   女寺正仍不是理,甚至轉身背對著他。   徐安倒也不會自討沒趣,她不答,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一會兒後。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二人先後下車,步入皇宮的途中,女寺正唐慕清才復而開口,道:“聽著!此番正值午朝,本官會借著查案湊事的名義,將你引見上殿。”   “但你要自知,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能說。可知?”   徐安抬手有禮道:“多謝唐大人,但徐某有一個不情之請。唐大人引見之時,不必找其他借口,就直說我有線索可揪出禦史案的幕後兇手,請陛下給我自證疑罪的機會。”   唐慕清一驚:“什麼?你有禦史案的線索?什麼線索?案發之時,你不在京都,且剛剛被釋放,甚至連案件的具體始末都不知,何來的線索?你莫要信口雌黃!”   徐安卻是輕笑:“唐大人想知道,一下殿上聽著即可。”   唐慕清冷冷一哼,“你最好別說謊,否則,那可是欺君之罪。”   說完,便快步向前。   來到朝堂大殿門外。   唐慕清與守在門外的禁衛耳語兩句後,便扭頭對徐安說道:“等著,本官叫你再進來,不可擅越。”   徐安點了點頭,正襟站在門外。   幾分後。   就他立身的這個位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可以聽到百官在殿內說話的。   或許是唐慕清已經當眾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百官說話的聲音頓時變大,顯得頗有不悅:   “禦史中侍郎徐安,他有禦史案的線索,想麵聖?”   “此子有疑罪在身,有何資格麵聖?”   “對啊,一介七品小吏,且剛入職臺府,尚無經驗,又並非緝查部門,如何能有此案的線索?”   “哼!怕是此子信口雌黃,意圖欺君,以掩蓋其罪!”   “沒錯!此黃口小兒,乳臭未乾,有何能耐?”   “陛下,此子狡詐,有欺君妄言之嫌,臣以為他不宜麵聖。”   “唐寺正,好歹你也是堂堂大理寺吏員,負責京畿緝拿,怎可受此賊蒙蔽,將之引入宮中?”   “大理寺已找到其與林縣縣令周北倉私相授受的證據,可待罪還押,他焉能麵聖?”   “陛下,臣請杖責禦史犯官徐安!”   “...”   百官頓時一陣議論,卻是清一色的反對徐安覲見,甚至還有人提議杖責。   可見,這禦史臺之人在朝堂上是何等的不受待見,謂之“公敵”怕也不以為過。   徐安聞言輕笑,眉目一轉,暗道:好吧,看來本禦史是不怎麼受歡迎啊...   但,皇帝的麵...我不能不見!   既然他們將我禦史臺稱作“狗窩”,禦史臺之人皆為“瘋狗”,那麼我就隻有亂咬人!   等下...你們可都別來求我!   徐安黠笑了起來,而後大步走進大殿,也不經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