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5騎沖陣(1 / 1)

“如果越獄逃出來一個兩個我自然會就地正法,但現在這麼多人逃了出來,罪魁禍首是李鶴忠這個賊人啊,再說法不責眾,我要是下令殺人了,豈不是成了屠夫了?別人會罵斷我脊梁骨的。”   就在這時,臬司衙門裡麵突然響起一陣馬的嘶鳴聲,而後五騎快如閃電的影子從裡麵沖了出來。李鶴忠手持金刀一馬當先,張虎、馬洪、武郎、牛麻各手持兵器緊隨其後。   李鶴忠帶著他們一頭紮進了步兵陣中開始沖殺。   李鶴忠感到十分慶幸,臬司衙門裡的武人兵丁多,裡麵的馬都是戰馬級的標準,因此十分適合他們沖殺。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李鶴忠五騎已經殺出了五十米開外,他們身後的地上倒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士兵。這就是騎兵對步兵的威力,步兵要想抵擋騎兵,隻能用陣,很快五人前麵的士兵開始有條不紊的運作,一個拒馬陣眼看就要成型。   李鶴忠心裡暗叫不好,他猛抽了一下馬屁股,一馬當先離隊而出,殺進了尚未形成的陣中,而後左突右出,攪亂了尚未形成的拒馬陣,這時後麵的四騎也沖進了陣中,拒馬陣立刻土崩瓦解。   那周將軍見李鶴忠如此勇猛,立刻策馬提槍,朝李鶴忠殺去。   李鶴忠見到是此人殺來,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他俯下身把身子貼到馬背上,以更快的速度向周將軍沖殺過去,兩騎接觸的的一瞬間,周將軍刺出了銀槍,李鶴忠橫刀立馬,借著馬的沖勢揮出一刀向他砍去。   周將軍被這一刀震的吐血倒飛而出,手中的銀槍又一次被李鶴忠斬斷成兩截,反觀李鶴忠這邊,他胯下的馬被震地人立著後退了三步,李鶴忠的虎口被震開了口子,鮮血從他的掌心流出。   穩住身形,李鶴忠策馬來到周將軍麵前,提刀指著他道:“來將何人?敢報上姓。”   周將軍吐出一口血,身邊的士兵要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開,他強撐著身體自己站了起來,雖然敗在李鶴忠的刀下,他依舊傲然道:“本將駐軍山參將周述。”   “周述!”李鶴忠收起刀道:“本王記住你了,敬你是條好漢,今日我不殺你,來日戰場相見我定取你首級。”   這時追隨李鶴忠的四騎同樣殺了過來,李鶴忠歸入陣中繼續廝殺。   今日來捕捉李鶴忠的有接近三個百戶所的步兵,可誰曾會想到李鶴忠居然勇猛至此,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連參將周述都不在他一個回合之下。其他士兵膽怯了,看著神一樣的李鶴忠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再敢上前。   突然,一支暗箭射穿了李鶴忠的胳膊,這支暗箭速度極快,射來的角度也極其刁鉆。李鶴忠心中大驚,卻依舊麵無表情,他抬起胳膊,用牙齒咬住箭尾然後猛的一扯,把箭拔了出來,他不由皺眉,這支箭頭上居然有倒刺,倒刺把他的一塊肉都給勾了出來。   “不好,牛大哥當心!”李鶴忠驚呼,又一支暗箭射穿了牛麻的胳膊。   牛麻不是李鶴忠,手上吃痛便下意識的丟掉了韁繩,他旁邊的馬洪畢竟是江湖人士,武功了得,見到如此情況,眼疾手快的拉過牛麻的韁繩,然後自己策馬前進半身,才得以拉著牛麻繼續向前。   李鶴忠道:“牛大哥抬起胳膊!”   牛麻忍痛抬起胳膊,李鶴忠迅速揮出一刀斬斷透出來的箭頭,然後替他拔出這支箭。   就在這時,第三支暗箭向他們射來,李鶴忠大怒,抬手揮刀斬斷了這支暗箭,他順著暗射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三百米開外的一個屋頂上,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正在挽弓搭箭,正準備向他們射出第四箭。   若是遠在京城翰林院裡的黃鳳清看到此人,一定會大吃一驚,這個老人他們見過,就是他們第一次來到唐洲城下榻酒店的老掌櫃。   這老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是一名真正的高手,他是唐洲城捕蝶郎的大檔頭,姓趙名五,擅長暗箭,一手暗箭練得出神入化,曾經不知多少元兇巨惡死在他的暗箭下。   趙五射出第四支箭。   幾乎是一瞬間,李鶴忠從馬背上高高躍起,揮刀在自己身前斬出一刀玄月,那支暗箭撞在李鶴忠劃出的玄月上,擦出一片火花。   李鶴忠接下了第四箭。   趙五不緊不慢的從箭囊裡又拿出三支箭,這一次,他把三支箭全搭上了弦,他此時握弓的姿勢也發生了變化,從原來弓身垂直於地麵的握法變成弓身平行於地麵的握弓法。他屏息凝神,開弓如滿月,而後射出,一氣嗬成。   這三支箭讓李鶴忠渾身汗毛乍起,這三支箭一支射向張虎,兩支射向自己,其中有一支是朝著自己護在懷裡的孩子而來!他沒有猶豫的機會,在這三支箭降臨的一瞬間,他抬起刀擋在了胸前,護住了懷中孩童。而射向他的另一支箭貼著他的臉擦了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恐怖的傷痕,他臉上頓時血流如注。   張虎悶哼一聲,射在他身上的箭直接刺進了他的前胸,貫穿了他的胃,一直從他的後背穿了出來,他被死神選中了!   張虎眼神虛了,他低下頭看向貫穿自己的這支箭,又側過頭看向李鶴忠,裂開嘴笑了笑,他胃裡的血已經湧了上來,他一笑血就止不住的從他嘴裡淌下。   李鶴忠的眼中滿是淒涼。   張虎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李鶴忠一抱拳,而後雙手鬆開了韁繩,墜下了馬。   “張虎!”   牛麻眼睛一紅,險些要停下馬去拉張虎,可他的韁繩一直被馬洪牢牢握在手裡。   武郎道:“牛大哥,張虎已去,可我們還是要活著出去,等鶴王爺拿下了唐洲城,我們再來厚葬張虎!”   牛麻扭頭,重重的嘆了口氣,道:“灑家曉得利害!”   “兄弟們小心,又來了。”   李鶴忠大喝一聲,舉刀虛空斬下,一支暗箭就被他斬斷在地。   李鶴忠冰冷的目光看著趙五,遠遠的看著這個如毒蛇一般陰險的老人。   他不喜歡這個人,同樣是對手,他更欣賞像周述那樣的對手,行事光明磊,有大丈夫之風采,而不像這個老人,極其陰險,極其致命,像藏在草地裡的毒蛇,每一擊都帶著致命的毒素。   見李鶴忠的目光投來,趙五平靜的與之對視,他從箭囊裡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然後朝著李鶴忠投來的目光射去,以做回應。   李鶴忠這次沒有用刀格擋,也沒有躲閃,在趙五射出箭的同時,他抬起手在眼前憑空一抓,趙五射來的箭就穩穩的被他抓住,箭頭與他的眼睛也就不過一寸的距離。   李鶴忠隨手丟掉手中的箭頭,冷漠的瞥了一眼趙五,便不再看他。他今天殺不了趙五,這是他對趙五表達的嘲諷與不屑。   離開趙五暗箭的射程,四人的前方又出現了兩隊手持長槍的士兵,這一次,這些士兵沒有在道路中間抵擋他們,而是退到道路兩側,在道路中間拉起了鐵鏈,企圖絆倒他們。   李鶴忠目露兇光,敵人用如此陰險的陣法對待他讓他十分憤怒,他一馬當先又離開了隊伍,手持大刀直沖向其中一側的士兵,這一側的士兵看到李鶴忠直直的殺來頓時駭的四散奔逃,他們拉起拌馬的鐵鏈也就落在地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時,牛麻,馬洪,武郎也及時趕來加入戰陣,打退了另一側的長槍兵。隻可惜武郎肩頭被刺了一槍,騎馬的同時很難再繼續殺敵。   接下來的一段路他們再也沒遇到像樣的阻攔,眼看就要到東城門了,可前方東城門前的一幕讓四人心徹底涼透了。   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等他們跑到這裡時東大門已經被封住,兩個百夫長隊的重甲士兵整齊的列陣在城門前,三組重甲兵在城門前組成三層拒馬陣,這種戰陣別說是四騎了,就算來了四百騎也未必能闖過去。   沉默,就像尚未消散的冬天的寒氣一樣,讓這個世界都變得寂靜。   李鶴忠勒馬停下馬,目光凝重的看著前麵的東城門,然後他又側過頭看向追隨他而來的武郎、馬洪和牛麻,四人互相對視著,眼神中皆是一片慷慨赴死的悲壯。   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李鶴忠伸手環住懷中熟睡的嬰兒,他的手在輕微的顫抖,不是恐懼,是悲憤,他不怕死,他隻要聖子活下去,他願意用百死換聖子一生,這是他的使命。   李鶴忠對三人道:“今日,多謝三位兄弟了。”   牛麻臉色蒼白,他的箭傷處還在流血,卻不失豪氣:“大丈夫死則死矣,無需多言。”   武郎捂著槍傷道:“死前能這樣轟轟烈烈的殺他一場,也值了。”   馬洪對李鶴忠道:“李兄,你武功好,待會兒我們三兄弟在下麵廝殺,纏住這些官兵,你想辦法上城頭,往上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還有孩子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