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京至嘉陵城的官家大道上。 小芝如背對著馬頭,抱著任平生的前胸呼呼大睡。 剛才的她還抱怨著,任平生騎馬太快,深怕馬累著,現在自個睡的十分香甜。 任平生已進行在這條官家大道馳騁了半日,而此去嘉嶺城估摸著還要一日半。 所以說在此之前,他得找個落腳之地。 微風拂落,任平生剛想歇個腳就被一對男女攔住了個去路。 為首的男人手持一把青色利劍,擋在任平生身前,雖是用劍強行攔下去路,但口中確實十分客氣道“我兩人乃是竹庸宗的入殿弟子,可否借兄弟良駒一用,我等好去助關守城!” 男子旁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的貌美女子,麵若桃花,膚如凝脂,胸脯都快撐破那薄綠長衫,隻見那女子嬌羞的說道“師兄,我腿已經酸麻,走不動了!” 年長的兄長便急眼的攔下了任平生! 任平送信多年自然是見過許多無賴之人,倒也沒有對他唇槍舌劍。 隻是輕聲一坑道“大俠,如若今天,這黃鬃馬上隻有小生一人,我定毫不猶豫,將這匹馬贈與兩位,可今日我不到十歲的小妹身患惡疾,我得將小妹送去嘉嶺城求醫。還請兩位多多見諒!” 那持劍男子聽完,便想放任平生兩人上路。 可那綠衫長袍的女子,又哎哎嘆道“如若是,二師兄,我可憐那雙腿,也無需走這百裡路,罷了,鄭師兄我再走上三天三夜也就到嘉嶺城了。我們...” 那持劍男子聽綠衫女人一牢騷。 把收起的寶劍又舉到黃鬃馬前說道“中州有你們這群不明識理的人,早晚被那北戎攻破!一小丫頭生死又如何,我兩如若誤了大事,你們也活不成!”那持劍男子大聲吆喝道! 此叫罵聲把任平生懷中的小芝如吵醒! 任平生聽完覺得這人甚是無賴,他懂,他見過太多武夫劍客打著拯救蒼生的名義,來謀取自身的便利。 他往右邊甩去馬鞭,企圖讓黃鬃馬往左而去! 不料那持劍男子不依不饒又伸劍向右,擋在其前! “你這兩人,真是比那淮王郡主還刁蠻無理,平哥哥說了不借,你們還要如此,那你們怎麼不乾脆直接動手搶呢!”小芝如開了口。 任平生心中暗暗想道“平日,自身就刁蠻任性的丫頭竟然有一天還指責上了別人無理,真是有趣!” 小芝如話音剛落,那持劍男人隻覺得被侮辱,又羞恥於對一個不到十歲的丫頭動手。 他淩空一躍,一掌揮在任平生後脊背上! 任平生還未叫出聲,一口鮮血便落在了馬背鬃毛之上! 那持劍男子挺胸罵道“你等定是那北戎奸細,誤我宗大事,快快滾下馬來,否則我一劍了卻你倆!” 任平生知道這人無端給他和小芝如扣上一頂高帽,卻又無可奈何! 他想著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黃鬃馬給他們便是,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任平生爬下馬來,正欲把小芝如也從馬上抱下。 “我不下!憑什麼?這馬兒為什麼要給你們兩個!這馬兒是我和平哥哥的!你們誰也搶不走!”小芝如板著臉說啥也不下馬。 那持劍男人見丫頭不下馬,又羞於對女娃下手,便在那呆呆站立。 那薄綠衫長袍女子又開始作妖!一邊哎呦輕嘆,一邊又陰陽怪氣! 小芝如直接開懟道“我二哥常去那煙柳巷,我聽道他和好友交談,說煙柳巷裡的女子,穿的太多又怕不夠吸引男人,穿的太少又怕男人失去窺探的興趣,她們就像你這樣,穿著露胸薄紗給男人一種望眼欲穿的感覺!你就是我二哥口中的婊子!” 小芝如的話可謂犀利!在場持劍男子和任平生都瞠目結舌! 坐在石堆上的綠衫女人臉瞬間漲的通紅!她練劍多年從未受過此等侮辱,一下子氣從腦出!那綠袍長袖倏然抖出,直奔小芝如的腦門。 雖不是利劍,但長袖也帶了的女子的幾分燭陽真氣,竹庸宗肆境弟子之上才可入殿門聽學! 所以這女子少說也是燭陽肆境的修劍之人。 那綠袖歪曲扭斜,但速度極快!任平生剛欲伸手,那綠袖就直奔馬背! 霎時間,小芝如的腦門上前一抹綠色就以臨近! 過了不到一秒。 隻聽見嘶嘶嘶的拉扯聲! 任平生回首望去,馬背上的小芝如不僅沒被這綠袖傷到,反而兩手撕扯著,粉紅幼嫩的臉上,臉腮通紅! 那綠衫女子見此更為惱怒,傾力揮出左手的綠袖道“賤婢,我定要讓你這嘴巴不能再說話!” 持劍男人剛想阻止,但為時已晚。 綠衫女子已起殺機,動用全身肆境燭陽真氣匯聚在綠袖上。 綠袖已泛出殘影! 在任平生眼中綠袖剛剛揮出,實則已貼近小芝如那櫻桃小嘴! “啊?”兩人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小芝如竟然空手接住了那綠袖,還在那不停撕扯著。 小芝如倆腮泛紅,這是他獨有的生氣方式,往常在何府中,丫鬟奴仆看見他臉色如常,但臉頰兩側的腮通紅,就知道這丫頭生氣了,眾人也不敢上前招惹! 小芝如皺起眉頭說道“既然你不想要這件衣服,那我就都給你撕扯了,壞女人!” 隨即小芝如用力一拉。 嘶嘶嘶... 那綠衫女子長袖與腋下的襯衣崩裂開來,露出一片雪白,那晃悠...肌白若隱若現! 任平生趕忙轉過頭,深怕被這綠袖女子記恨上! 不過剛剛攔路的持劍男子卻目不轉睛的窺婪著,估摸了一會,才覺得自己失態,脫下身上的黑色長袍說道“白師妹,不要緊,我給你蓋上!” 那綠衫女子早已往密林深處跑去嘴上還不停嚷嚷著“賤婢,你給我等著!” 待到兩男女消失在密林深處! 任平生才意猶未盡的爬上馬背心裡默默說道“這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小芝如,你怎麼會煉氣的?”任平生掙紮了很久還是問道。 小芝如並不明白任平生的意思說道“平哥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小芝如坐在任平生懷前呆呆應道,他不明白平哥哥說的是什麼煉氣。 任平生隻好再說的明白些“小芝如,你是怎麼接住那女人的綠袖的!” “啊?壞女人拿袖子甩我,我就把她衣裳撕了!就是這樣,那樣,然後再到這樣,再到這裡!”小芝如一會將手指指著肚臍眼,一會指著胸口! 任平生也學模學樣,照貓畫虎的胡亂指了一通,隻覺得自己像那演猴子的戲精演員。 像一個唱戲的猴子,除此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不過隨後一會,就感覺下腹深處有股熱流四處湧動! “小芝如,待在這別動,我去解個手!”任平生說著走向一棵枯死的大樹後。 任平生肚中一陣翻滾“他還以為,真氣湧動,結果隻是那肚中食物風雨欲下!” “平哥哥,我們去哪呢?”小芝如手上還拽著那綠衫女子的長袖。 “丫頭,我得和你說實話!其實你家裡出了點事,嫂夫人托我送你出城!河洛京我們可能這一段時間不能回去了。”任平生故作鎮靜,他並不想讓小芝如一下子知道所有事情。 小芝如原還把玩著那黃鬃的馬鞭,霎時間抬頭看向少年! 她瞪大了眼珠,揚起的嘴角也壓了下去。“什麼事情?平哥哥!” “倒也沒啥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過段時間就好了...大不了平哥哥陪你去找你爹爹。”任平生看著小芝如黑白透亮的眼睛已開始泛紅。 刷啦啦! 小芝如的淚珠滴在馬背鬃毛上哭道“是因為小芝如不聽話貪玩,每日的經書未抄完,每日練功的時辰也偷懶,上早課把教書先生氣跑,大哥嫂夫人不要小芝如了嗎?嚶嚶嚶...” 任平生趕忙解釋道“怎麼可能?那怕小芝如再不不聽話,嫂夫人和大哥也不會不要小芝如的。那肯定是出了點事情,才讓我帶你出城的!” 任平生抬起袖口,擦去丫頭臉上的淚珠說道。“小芝如,你信平哥哥嗎,哥哥答應了嫂夫人,就會照顧好你!平哥哥先帶去嘉嶺城,那裡離封關近,我們可以去那裡打聽下,你爹爹的消息。好嗎?” 小芝如一言不發,隻是抱在任平生懷中嚶嚶哭泣! 一時間,任平生也找不出安慰的話語,隻一手將丫頭抱緊,另一隻手扯緊了韁繩。 過了好一會,小芝如哭泣聲也逐漸消停。他抬起頭望向任平生望去。 “平哥哥,我相信你!你去哪,小芝如就跟著你去哪...”沙啞摻雜的哭聲從懷下傳來。 任平生眼眶泛紅,他想了想,在丫頭麵前掉淚,太丟男兒的臉了,他強忍住微微笑道“小芝如在哪,平哥哥就去哪!平哥哥帶你去看這兩州世間所有飛鳥,哪怕是第三州寒戎的清山寒鳥,你想去,平哥哥也帶你去!” 兩人一哭一笑,一大一小,一富一窮,看似格格不入,卻又像那花與土,魚和水,相互依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