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止,西子湖上蒙上一層薄薄的白紗。寒冷的冬日,添上幾分潮濕的氣息。 錢塘門外,佛寺眾多。 每逢佳節,無數善男子善女子便會出錢塘門,去西湖邊上各大廟宇燒香,以求平安。 這帶動了錢塘門周圍香市的發展,不知何時竟有了“錢塘門外香籃兒”的說法。 “大爺,這香燭怎麼賣啊?” 一聲問詢驚了大爺的美夢,他睜一目眇一目,有些不悅地上下打量著這個攪擾他睡午覺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大概六尺來高,看那白得有些不健康的膚色,就知道不是下地乾活人家的孩子。他那身藍地矩紋鏡花錦袍,更加讓大爺確定,這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大爺立馬改換了顏色,和顏悅色到諂媚地問:“不知官人要多少?” 那年輕人撥弄著手指,好像是在計數,隨後伸出五根手指說:“五百根!” “您真會開玩笑。小店裡撐死不過二百根香燭。” “沒和您開玩笑,五百根,送往城內回春樓,回春樓近日要招待貴客,急需這麼一批香燭。”少年郎將半塊繪製著蓮花的木牌遞給老大爺,說,“你送往回春樓後門倉庫處,憑此木牌,自會有人與你交割。” “得嘞,既然是回春樓的買賣,老朽自去想辦法。” “定錢。”說著,少年郎甩出一袋散碎銀子,也不問價,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都說‘三冬靠一春’,沒想到我這剛擺了一天攤,幾年的吃食都有了。”掂量著銀子的重量,老大爺樂開了花,關了店門備貨去了。 …… “您這辦法靠譜麼?”少年郎趴在桌邊,看著三根燃燒的蠟燭。 “等會就知道了。”一旁的中年男人用極細的針,從蠟燭側麵畫好的位置勾出部分燭芯,說,“當年我就用這招偷的夜明珠。” 還沒等說完,三根燃了一個時辰的蠟燭齊齊熄滅。 似是知道結果一樣,中年人頭也不抬的說:“看吧,隻要蠟燭芯留下的部分一樣長,香燭差不多粗,自然是同時熄滅。” “還有,你們幾位,這麼閑,龍門會和青衫幫的事情弄的怎麼樣了?”中年人發問。 “老早,”一個穿著青衫幫練功服的人說,“我和他先是打了一架,然後再添點油加點醋,李修文都急的罵街了。” “演戲的時候,你下手倒是輕點啊,”穿龍門會練功服的小年輕揉著肩膀說,“不過丁庸碌看上去斯斯文文一個,罵起人來真臟嘿。” “彭家三兄弟呢?”中年人接著問。 “那三個腦筋不好的,一點錢就打發了。我讓他們這幾日帶著密文在周邊搶劫,明天或是後天我再帶人殺了他們。”一個腰佩鐵尺的年輕人說。 “?準備的怎麼樣了?” “他們五個,一個人一天十斤糧食都不夠,吃完就睡,要麼就是互相打架,樂嗬的不行。”那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從桌前站起身來,說。 “那個殘疾人呢?” “臉上刺字那位?早上說去找刺殺皇帝的路線去了,別被禁軍抓了就行,反正不是我們蓮花教的。也不知道上麵派下來做什麼用。”貴公子沒好氣的說。 “那三位金國來的弟兄,回春樓的事情之後,就該你們上場了。” 黑暗之中,緩緩現出三個身影,頭戴鐵假麵,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