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子(1 / 1)

大燕山海 呀吼吼喲 3586 字 2024-03-16

陸海與他解釋:“林家本就勢單力薄,這裡的分家更隻是空有幾間宅屋充當門麵,便是全當棄子也無傷大雅,想從這裡尋出問題,可以,但是花費時間和精力要比你想象的更多。而王家深諳商道,大大小小見不得光的生意從不親自經手,假托他人名下進行經營,而正經營生又多方打點上下通達,看似最易動搖,實際上最牢不可破。”   “唯獨這楚家,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最是千瘡百孔。雖說有著代代相傳的家教可這日子,放在心上的人終究慢慢變少。仰賴蔭庇就可官運亨通,為何還要發奮?天生貴胄高於黎庶,怎生謙卑待人?如今楚家紈絝最多,冥頑最眾,藏汙納垢不知多少,要是掀開到太陽下,不知有多駭人。”   陸海微微瞇眼:“最要命的是,朝堂也忌憚這三朝望族。當官,可以;當大官?癡人說夢。如今楚家在朝堂上能拿得出手的隻有年近八旬的宰相‘不倒翁’楚英姿,此外竟無一人夠格上朝議事。若他一倒......”   “楚家風雨飄搖啊。”   王策遲疑:“可是楚家根深蒂固。”   陸海嗤笑:“樹大參天,其實朽木。隻待一絲裂痕,就會轟然倒塌。”   王策目露奇光:“公子是要?”   陸海說:“和陸家不會有任何關係。”   王策顯得頗為興奮:“我知道了。那陸家......”   他猛地掌嘴,臉上浮現清晰紅腫的掌印:“王策該死!竟出此妄言,請公子責罰!”   陸海嘆氣:“此事本就是我挑頭向你發問,你打自己做甚?不過嘛——”   他話鋒一轉:“這最後一問就是我留給你的課業了,好好去想,好好琢磨,不要覺得有什麼犯上僭越。知過方能改過,明白麼?”   王策稱是。   “陸兄?那麵具人姓陸?”楚邸籽咬牙切齒地向跪在眼前的人發問,“打聽清楚了麼?”   齊蕭說:“那日的招待說了,聽到郭如錯這麼稱呼他。”   楚邸籽使勁抓著椅子扶手:“陸,鼎盛陸府?陸二麼?不可能,他一個病秧子,吹兩陣風就要死的廢物,每個月都靠王家藥坊的名貴藥材續命。那是誰,陸雲赤,陸雲誠?這對兄弟倒是有些底氣,可他們哪來的底氣對我蹬鼻子上臉?”   齊蕭說:“未必就是陸家......”   楚邸籽抄起桌上的茶壺狠狠砸向齊蕭,乒的一聲脆響,茶壺應聲裂開,滾燙的的茶水流了齊蕭一臉,不過他臉上沒有半點傷痕。   楚邸籽惡狠狠道:“你這狗奴才還敢說話!主辱仆死,你知道不知道?昨夜我受了奇恥大辱,你就袖手旁觀,還拿我爹壓我?”   齊蕭說:“屬下無能。”   楚邸籽指著門口:“滾出去再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姓陸的!”   齊蕭一動未動:“楚大人說了,要公子少生是非。若真與陸家有關,還是就此作罷的好。”   楚邸籽怒極反笑:“好!好!好!還是滿口我爹,你眼裡就沒有我這個主子麼?”   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我看你眼裡就沒我這個爹!”   楚邸籽低頭噤了聲。   楚無兩將齊蕭扶起:“齊蕭是我救下的俠士,感恩於我才為我做事。我念他武功高強,你又愛惹是生非,這才讓他來護衛你。你不通禮賢下士也就罷了,還如此輕慢,該打!”   齊蕭沉聲道:“是我無能,讓公子受辱了。”   楚無兩寬慰他:“你把我吩咐的事做得極好,是邸籽太輕狂了,你無需自責。”   他又說:“不過他終究是我的兒子,不能平白受辱。陸家不好追查,那郭如錯還不好拿捏麼?魚龍幫也就張嶺值得一看,他一個小小堂主,算什麼東西?”   “你出手斷了他四肢,讓那些賤骨頭瞧瞧,招惹我楚家是什麼下場。”   齊蕭遲疑:“這......”   楚無兩用力拍著他的肩膀:“當年我救下你的時候,你就隻剩一口氣,說過這條命聽我驅使。如今我兒子受辱,我這當爹的心裡實在是難受,隻能寄望於你了。”   齊蕭心底輕嘆:“我知道了。”   齊蕭離去後,楚無兩訓斥著楚邸籽:“他是一條不可多得的好狗,滿心狗屁忠義,你賣點好處給他,他就能把命給你,讓他好好馴養,你怎麼半點不聽?”   楚邸籽說:“孩兒知錯了。”   他不甘心地說:“可是陸家就這麼算了?”   楚無兩冷聲道:“我叫你少惹是生非,就是怕你惹到其他三家頭上!我又不是家主,到時候未必護得住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楚邸籽替他揉肩捶背:“那您親自來這一趟,總不會就隻是為了魚龍幫的賤骨頭吧。嘿嘿,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楚無兩恨鐵不成鋼:“你有這聰明勁,也不知發奮讀書,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閑。”   楚邸籽笑嘻嘻地說:“反正我整日玩樂,也比那些辛苦讀書考取功名的賤骨頭要強,讀那些破書乾什麼。”   楚無兩知道自己兒子的根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況且他說的也沒錯,懶得跟他多費口舌。   他想要喝口茶,才發現茶壺碎了一地,隻能清了清嗓子:“禦史大夫羅晨吉要來陽雀城了,不管你有什麼事,都給我先放一放,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都不許去。”   楚邸籽委屈道:“爹!”   楚無兩說:“你這性子,怎麼勸都勸不住,既然這樣,我就隻能把你禁足了。爹也是為你好,此間事了,你再好好玩耍,就這麼說定了,不許討價還價。”   楚邸籽看到楚無兩兇惡的神色,知道這事沒得商量,隻能退而求其次:“爹,那總得給我送點美人進來吧,不然這日子實在難捱。”   楚無兩罵道:“你天天因為女人生事端,這次也是在飛花舫栽跟頭!我給你送兩個美婢過來,你就好生待在這!”   楚邸籽知道父親和自己一樣,都是好色的貨色,這所謂美婢,多半是他玩膩了打發過來的。雖說能玩,可和曹清憐比,實在差了太多。   想到曹清憐邀那姓陸的共度一夜,他就怒火攻心,再瞧楚無兩,楚邸籽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爹,怪不得我癡迷,那曹清憐是飛花舫花魁,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那姓陸的多半也給迷住了,才會與孩兒相爭。”   楚無兩皺眉:“你想說什麼?”   楚邸籽奸笑:“不好直接與他起沖突,還不能拿曹清憐開刀嗎?爹你去好好玩玩那曹清憐,再問問她比起那姓陸的如何,也能給孩兒出口氣啊。她一個妓子,不管是陸家還是王家,都不好為她跟你翻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