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1起出遊(1 / 1)

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小南說,中午吃多了,又坐了半天,現在還不餓,不如咱們去登山吧。   梨花說,說的輕巧,這會兒還去哪兒登山呀?   就那邊的山呀!   嗬嗬。山呀。山那也叫山啊?在我家鄉,那至多是一道梁子。梨花說。   那就去爬梁子吧。小南說,我家鄉的山也可多可多了,我小時還從山上滾下來過呢。   啊?!梨花驚了一下,說,那,那傷著沒有。   被樹枝掛破了皮,喏,你看,小南挽起左腿褲腿,左小腿外側有一道寸長的疤痕。   疼嗎,那時?梨花心疼的問。   不記得疼不疼了,隻記得身子坐飛機似的落下去,嚇得要死。幸虧我們南方滿山坡都是樹,身子又輕,隻掛破了些皮肉,撿回一條小命。   真懸哪!梨花嘆了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要好好活著。   嗯,好好活著,我們都要好好的。   到了山,小南說,臺階是懶人道老人道,沿著這種沒坡度的臺階走,還叫登山嗎?還不如逛商場爬樓梯呢。梨花,你說呢?   梨花說,反正咱倆都是山娃子,那就依你了,我隻有舍命陪君子了。   呸呸呸!要你陪我,誰要你舍命了?   不是說好了嗎?你我都要好好活著。來,空說不算,擊掌為誓。   小南說著,舉起右掌,示意梨花左掌拍過去。啪一聲響過,梨花想抽回手掌卻已被小南握住,拉著向一處山坡走去。   梨花心裡知道,自己上當了。你這個鬼鬼的小南!梨花心裡罵著他,又有些甜蜜的喜悅。   自己的手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的男孩攥在手心,她心裡小鹿亂撞,又覺得有股暖暖的水流從小南的手掌流到她的手掌,順著胳膊注入心臟,又散布全身,她身上發燙,耳後下方的脖頸癢癢的,她覺得膝蓋有點發軟,小腿有點戰栗。   坡上植滿了楓柏槭楸和一些花樹,小南拉著梨花穿行在樹間。這些被人改造的山坡也就是個模型,特意造作的一些險峻也隻是為了給遊人增添些意趣,自然不在小南和梨花的話下。   但是小南每到一高陡處,都會十分小心的護著梨花。登高時,小南總是先登上去,再伸手拉梨花。下陡坡時,小南先跳下去,再接引梨花。   梨花其實比小南還壯實,她有次向下跳的時候,就擔心自己壯實的身子會把小南撞飛了。   她們不時的跳上跳下,歡快的說著笑著,有那麼一刻,梨花真的感覺,她和小南也是一對情侶呢,誰說不是呢,跟山上那些情侶們有什麼區別嗎?誰又能看出她們隻不過剛認識了兩三天呢?   華燈初上,她們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小南說,我聞著麻辣燙的味兒了,正宗川味兒!走,吃去!   走過去,果然有一家黑匾金字的門店,店麵不大,但紫紅厚實的原木桌椅,民俗風格的蠟染壁畫,手工編織的小掛飾,草繩做的燈罩,都顯示出濃濃的民族風情。   梨花多少有些拘謹的吃著,她擔心嘴上沾了油沫飯星,擔心汗流花了妝,擔心鼻涕流出來……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麵對麵吃飯,可真是件歡喜又不無尷尬的事。   對麵的小南可沒這麼拘謹,一邊吃一邊聊一邊用紙巾擦額頭的汗,吃的麻辣流出了鼻涕,就跑到門外去擤,回來一臉痛快,說,這麻辣夠味兒,爽!   梨花也漸漸放鬆下來,擦嘴擤鼻涕,小南和她一起到門外使勁擤,嗤溜嗤溜的,她們笑,相視而笑,惡作劇般的快樂地笑,笑得淚都流出來了。   梨花從沒有這麼快樂地吃一頓飯,說是放縱也不過分,以前她還抱怨那些店裡的燈光不太明亮,而今晚她才懂得,這不明不暗的燈光恰到好處。這懂女人懂男人的店家,讓人吃個麻辣燙都能迷醉了!   小南一路拉著梨花的手向住地走去。   梨花覺得京都的夜色從來沒有這麼美,路邊的花,路邊的樹,都枝葉搖曳想跳個舞呢!那天橋下邋遢的流浪漢,一點也不討厭呢,梨花從兜裡摸出一張鈔票給了他,因為她高興。偶爾飛過的小飛蟲也讓梨花驚奇的追著看。   嘿,這是什麼蟲兒呀,這麼星星小的,竟也能再在京都的夜色中自由自在的飛來飛去,好神奇呀!梨花嘆著。   它們在找伴兒呢!小南說。   那它們也有感情嗎?心會跳動嗎?會叫對方名子嗎?梨花問。   當然會叫名子了,你聽,嗡嗡嗡,不停的叫呢,多溫柔!小南說。   真的嗎?梨花被小南說昏了。   真的,難道不是嗎?它們會找伴兒,會談戀愛,會唱情歌,會圍著對方起舞,還會生一大堆孩子,嗯,說不定也會一起去吃麻辣燙呢!小南說。   嗬嗬,梨花忍俊不禁的笑了,說,你以為那小蟲兒是你呀?   嗯,有一個是我,說不定有一個是你呢。我們都是這天地間一個渺小的存在,追逐著心中的夢想,煩惱著自己的煩惱,快樂著自己的快樂。努力發出自己一絲微弱的聲音,希望有個人能聽得見,聽得懂。這便是生活,是生命,是存在的意義。   小南!朦朧的燈光,沉醉的夜晚,喃喃的情語,讓梨花幾乎不能自持,快到宿舍大門了,梨花停住腳步,與小南相對而立,看著小南的眼睛,第一次叫他的名子。   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就像融化了的巧克力,柔和得一點筋骨也酥化了。   小南怔了怔,凝視著小南的眼睛,抑製不住的激動的說,我聽見了!梨花!   說著緊緊地把梨花抱在懷裡。   梨花嗅到了他淡淡的汗香,身子就像泡水的糖塊,似乎要軟綿綿的化成水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要爆了,有火在燃燒。   她感受的小南喘出的熱氣燙著她的耳朵了。她一個激靈,用力推開小南,扭頭跑回宿舍。   她不敢回頭看,她隻怕自己一回眸就會沉陷下去,萬劫不復。   她慌亂中上錯了樓層,走錯了方向,都怪這宿舍,裝修得都一模一樣。她竟一時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哪個房間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走到走廊盡頭,打開窗戶,讓涼涼的夜風吹著,靜一靜躁熱的心。   那一夜,梨花怎麼也睡不著,輾轉反側睜眼閉眼到處都是小南的身影,小南的笑容,小南的聲音,還有小南的溫度,小南的汗香。   第二天,梨花感到頭昏腦脹,她早早地爬起來精心的妝扮。她不想去聽會,她想著就這麼悄悄走了最好,因為她不知道今天該怎樣麵對小南,麵對小南的轉身離去。   但她也來不及多想了,已聽到走廊上人們雜亂的腳步聲,大家都忙著去退房。梨花也趕忙收拾行李去退房。   今天上午聽會到10點,然後是結業典禮,照合影,道別。梨花來到大廳,不少人提著大包小包,退房的人已排起隊。大堂經理說,先退男士的,女士可以中午1點前退。   梨花看到小南也擠在人群中,他看到梨花,擠了出來,說,都收拾好了?   嗯。你呢?   也是。小南提了提手中的深藍色的小拉箱。   就這麼點兒?   可不是嗎?男人的行李,簡單。   沉默了一會兒,梨花看著前臺邊擁擠的人群,說,你也去排隊吧,別太晚了。   反正也早不了了,等就等會兒吧。不是說女士中午再退?我幫你先送回房間吧。   不用了,我的公司離這兒不是太遠,我也一就帶了點換洗的衣服,看,也是一小包。   又沉默了一會兒,梨花說,   嗯,那我先送回了,你去排隊吧。   那,好吧。會場見。記得給我占個座。   嗯,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