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設置在公元前585年末。 屈巫覲見晉景公 晉景公: “寡人聽聞,楚王在幼年時朝於嬰齊而暮於側,與二人的關係不似君臣,更像父子。” 屈巫: “但孩子長大了,總會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尤其是當這個孩子為一國之君時,越是與他親近的人就越是要小心了。” 晉景公: “卿與子重比之若何?” 屈巫: “不如也。” 晉景公: “那卿的仇怨,寡人也沒有辦法了。” 屈巫: “晉國有六卿,楚國隻有一個忠佞貪婪的子反。所以我與晉景公的目的是一致的。” 晉景公: “如何一致?” 屈巫: “疲楚。” 晉景公笑: “楚國可是一個龐然大物,就算晉國也不敢直麵它的鋒芒。” 屈巫: “公可曾聽聞,楚歷三世而滅權?” 晉景公: “說說看?” 屈巫: “楚蚡冒之前,權國強而楚國弱,周王步步緊逼,四境又有其它的諸侯虎視眈眈。楚國隻是一個子爵,能存留在當世已純屬僥幸。” “但楚蚡冒開始,楚國發生了巨大變化,他效仿先人乘柴車,開棘辟野交結蠻狄,開始敢與周天子及諸侯鎮守南疆的軍隊正麵作戰,並攻打他們的城池。” 晉景公: “與蠻狄交結是楚人立國的傳統,不足為奇。周厲王時期,晉還隻是一個小小的侯國,楚君就已經在丹水建城,並自稱為王。” 屈巫: “但隻有在楚蚡冒後,楚國才有了吞滅他國的實力。” 晉景公: “這個...我不是十分清楚。難道是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屈巫: “楚蚡冒在丹水親屠部眾一百零六人,他想要拋棄子爵的虛名,與蠻邦戎夷交好,做真正的南國之王。他所殺的這些人都是與天子交好或阻止他攻打權國的人。” 晉景公: “竟還有這樣的事?” 屈巫: “時丹河之泮盡被血水染紅,頭顱滾滾屍首順丹水直下,使屍臭味綿綿三月不散,小兒夜聞而止啼哭。自謚‘厲王’。”楚武王不忍,曰‘蚡冒’,有平息眾怒,也有屑微之人始拔見天日之意,楚始強。” 中軍大夫趙嬰齊打斷他的話: “但先生講的故事對晉國並沒有幫助啊。” 屈巫笑而不答,知道他所說的話已經引起了晉國朝堂的重視。(周惠王時晉獻公用士蒍,用詆毀之策盡滅恒叔、莊伯的子孫,時晉文侯的後人僅剩下晉獻公一脈。殺的人並不比楚蚡冒少。) 屈巫: “非也,我說的都是對晉國有大用處的事。” “時楚強而周疲,何謂?晉盛而楚衰,又何謂?” 中行伯荀首製止了旁人去回答,並嗬斥他這樣的語氣是對晉公失禮。屈巫微微一笑。 “楚強而周疲,是因為廣交蠻夷,拋棄了那些對國家無用的禮儀。” “晉盛而楚衰,是因為楚醉心圖霸,又拋棄了他的羽翼,周王室與諸侯對楚國一致排擠,使楚國在中原難有寸進。” 晉景公: “但說無妨。” 屈巫: “現在有一個國家,與晉國同宗,又地處易守難攻,久之必成為楚國的心腹大患。” 晉景公: “吳國?” 屈巫: “正是。” “亶公時,太伯、仲雍為成季歷之誌,避居荊蠻,及武王克殷之後封於吳,與虞國是同宗。” 荀首: “那先生需要什麼?” 屈巫: “六卿相輔。” “還有一整建製之軍,赴吳練兵。” 趙嬰齊: “先生就隻要這些?” 荀首: “先生可是要我晉國的男兒客死在異國他鄉?” 屈巫: “下臣不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晉景公: “何來不敢!赴吳路涉千裡,周遭盡是楚地。稍有不慎全軍盡沒,晉之國威何存?。” 趙嬰齊: “盡歿也罷,好男兒當死於疆場,怕的在重圍之下,千裡之外,糧草不濟,援軍不至,盡數被俘。我等顏麵何存?” 荀首: “ “就算是僥幸立足,區區百乘之兵,吳既難以供養,楚撲之亦在彈指之間。” 屈巫: “請問晉公,您與文公比之,如何?” 晉景公: “不如也。” 屈巫: “請問諸位與先軫、郤溱、狐偃、欒枝相比又如何。” 眾人未答,荀首便率先走出來向晉公行禮。 “我也不如先軫將軍。” 屈巫: “城濮之戰時晉文公、齊昭公結秦聯宋,傾舉國之力戰息、申二縣之兵,才不過險勝,不趁此內亂良機,等楚人再出一位賢主。在以死明忠?” 趙嬰齊: “如何內亂?” 屈巫: “楚穆王弒父奪位,因至逆而佐窮征苦伐,使宗室離德內亂三十餘年。諸公子貪婪酷佞又狼子野心,勝楚隻在當時。” 晉景公又問 “子反如何。” 屈巫笑 “楚終受其累。” 晉景公: “好吧,卿的心意寡人已經知道了,不日整軍,赴吳。” 趙嬰齊: “吳地艱險,舟車勞頓,先生就留在晉國吧,晉國更需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