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我戰戈!” “著以甲胄!” “馬踏回雪!” “折以弱柳!” “肩擎青蒼!” “奏以風頌......” 王恨高唱著風國的頌歌,舞起手中的長劍。 韓策跪坐著,指節敲動著桌案。 武君也收回臉上的笑意,靜靜的聽著王恨那淒壯的歌聲。 隨著王恨一舞落罷,酒宴結束。 此時武君已是淺醉,韓策便遣王恨將武君送回淵營。 而後的數日,淵軍攻城不停,錯刀營隻餘三人。 中帳內,韓策站在陣盤之前雙眉緊皺。 隨著韓策一聲輕嘆,他的麵容也開始變得堅定:“如今之道,唯有出城作戰。” “這?” “主將!我等非是怕死,隻是拒淵關不容有失,否則風國危矣!” “便是如今據守,又能如何?” 韓策果決道:“國力空虛,糧草無多,若是以此下去,拒淵關一樣難守。” 眾將聞言,頓時默不作聲。 韓策嘆息一聲:“大陣有缺,錯刀營一千眾,如今隻餘三人,若是怨血再侵,拒淵關一樣難守,為今之計,隻有出城作戰,據淵軍於大陣三丈外,以命換命。” “喏!” ...... “雪騎營隨吾出城作戰!津威營預準!衛擊營接敵!絕不可讓淵軍近大陣三丈內!” 隨著韓策一聲令下,一道道輝光籠罩在戰場之上。 青鳥,火雀,白虎,炎狼,那是風軍各部軍魂的顯現,而後在戰將的帶領下,向淵軍凝聚出的黑龍沖陣而去。 隻此一役,雪騎營損去一半,津威營歸來不過五之一二,衛擊營盡歿。 見淵軍褪去,王恨收起戰刀驅馬來到韓策身旁:“主將,如今據淵關戰卒不足二十五萬。” 韓策聞言隻是輕輕點頭:“隨我怕來。” “喏。” 中軍帳中,韓策看著餘下的眾將:“淵軍勢重,我等不能坐以待斃,傳本將軍令。” “王恨,趙克。” “本將給你們二人戰兵五萬,由你二人堅守拒淵關,切記至少堅守三十日。” “喏!” “喏!” “蕭辰,蒙離,陳哀,柳且,甲藏,爾等率部隨本將出關,與那淵軍野戰。” “喏!” “好!爾等前去整兵,王恨留下。” “喏!” “少君?” “來坐。” 韓策拍了拍身旁,對著王恨笑道。 “是。” 王恨跪坐在韓策身旁,滿是不解的對韓策問道:“少君為何要與淵軍野戰?武君善戰於野,已是人盡皆知。” “我自是知曉。” “那為何?” 韓策隻是笑著拍了拍王恨的肩膀:“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時,你不過三歲。 “父親將你帶回家中,隻有在我的懷中你才不哭不鬧,那時我也不過七歲,你呀天天跟在我身後叫我大兄。” “可自父親離去,你便叫我少君,可你知在我的眼中,你一直是那個小小的孩子,追著叫我大兄的弟弟。” “家主病離,眼熱韓家者多如毫毛,你可曾還記得一次吾被眾人欺辱,是你用木劍襲之?” “隻是最後,我等兄弟二人皆是滿身青腫,那個從小便是驚嚇,都會哭泣的孩子,卻又是滴淚未流。” “少君!” “還叫我少君嗎?” “大兄!” “哈哈!” 韓策聽到王恨的話,頓時大笑起來:“好!” “哈哈!” 一直等韓策停下笑意,才對王恨繼續說道:“知道為何風都不再運糧遣兵於拒淵關嗎?” “多年作戰,以致國力空虛?” “非也。” 韓策搖了搖頭:“是我上書吾王所致。” “聽我慢慢講來。” 韓策製止想要開口的王恨:“與淵國對戰如今已近三年之久,兩國都在強撐國力,可我風國還有三十萬風騎尚未動用。” “淵國有武君,風國亦有安北君!” “禦淵者韓,是淵國的伎倆,我又豈能不知?” “那淵國趙氏欺我年弱,遣武君與我作戰,便是想一舉拿下拒淵關,而後大軍席卷風國。” “如此,我又豈能不如那淵國所願?” 韓策忽然冷笑一聲:“這一戰,便是那武君的死期,隻需武君一死,以淵國如今的國力,又如何能抵擋我風國安北君統率的三十萬風騎?” 韓策說到此處,驟然間麵色變得鮮紅無比,鮮血頓時從他的口中噴出。 “大兄!” 王恨見此連忙扶住韓策,就要叫醫師前來。 “別!” 韓策伸手捂住了王恨的嘴巴:“大兄無事,莫要聲張。” 王恨扶著虛弱無比的韓策,看著開始蔓延在他頸部的紅,頓時一怔:“怨血?” “先將我懷中的丹瓶取出。” 韓策虛弱的對王恨說道。 隨著一枚彌漫著血腥之氣的丹丸入口,韓策體內的怨血也被被壓製。 韓策這才緩緩的坐起身子:“你說的無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確是怨血。” 說著,韓策將一直披掛的戰甲剝落:“怨血會吞噬大陣,那如果將大陣刻在身上呢?” “世人皆知我善於兵策,卻未曾知曉我對陣法和丹略亦是深究不淺,我成功了。” “因此我上書風王,請其勿要遣兵,運糧,這樣我才能率兵與淵軍出城對戰。” “以此吸取大軍的怨血於自身,數十萬人的怨血之力!隻需我能近武君百步,便是襲殺武君最鋒銳的劍器!” “一旦武君身死,淵軍定然猛攻據淵關,那時候我要你死守拒淵關三十日,給吾王遣兵之期,如此一舉將淵軍潰之,則天下可定!” 韓策說到此處,起身對王恨深深一拜:“風國是否打贏此戰,我就交於你手了。” “大兄!” “莫要如此。” 韓策看著王恨滿是眼淚的臉龐,溫潤的笑道:“若能換取天下安定,那我為何不做?” “十室九空,滿城素縞,風國的百姓太需要休養生息,可天下未能一統,戰爭就會一直繼續下去,風國如今已經不起戰爭了。” “答應大兄,一定要活下去,替大兄看看那個安居的盛世好嗎?” 韓策伸手抹去王恨臉上的淚水:“我家弟弟,已經過了哭鼻子的年紀了,如今這般讓外人看到,豈能不讓他人嘲笑?以後可莫要哭了。” 言罷,韓策已經整理好了戰甲,跨步向帳外走去:“弟弟,等戰爭結束了,替我照顧好母親,還有...” 韓策頓了頓:“替我與她說聲抱歉,策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