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朋友,你在那兒嘰咕什麼呢?想動手就直說。”江白圭輕鬆地說著,對於打架這件事,他早已視作往日煙雲,如同學校每周一例行的升旗儀式,對他來說已變得遙遠。過去那種用拳頭解決爭執的日子,對他和他的小夥伴們來說,似乎已是塵封的記憶,他們幾乎忘記了那股揮舞在空氣中的緊張氣息是何種滋味。 麵對江白圭輕佻的態度,那個年輕人顯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他意識到,在沖動地卷入肉搏之前,最好還是弄清楚對方的身份和背景。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年輕人沉聲問道,試圖在不確定的局勢中尋找一絲把握,因為在街頭的這個角落,誰都可能是敵是友,了解對方的來歷,或許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或者至少,讓自己有所準備。 顧白是那種性急如火的人,最近無聊得令人焦躁,總覺得手癢癢,渴望一場痛快淋漓的打鬥來舒展一下筋骨。對他來說,這簡直是天賜良機,他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沖上去,將對方那一頭飄逸的長發狠狠地揪在手中。看到那年輕人左問右問的,顧白的耐心被消磨得一乾二凈,便不屑地嘲諷道:“你這是怎麼了?婆婆媽媽的,剛才那氣勢哪兒去了?我們這邊雖然隻有三個人,但對付你們五個也不在話下,還猶豫個什麼勁兒啊?來吧,別告訴我你們還想記下我們的學校,日後找機會報復吧?” 聽到顧白這番話,那年輕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深知在這座縣城裡生存的規則——眼睛要雪亮,絕不能輕率行事。在這個不大的地方,勢力分布如同棋盤,被一堵古老的城墻劃分成東西南北四大片區,每個區域的“門”字代表著那裡的小團夥。在介紹自己時,大家往往隻說自己屬於哪個門下。 北門,尤其讓人忌憚。那裡曾孕育出幾位惡名昭彰的硬角色,他們的事跡像流傳的低語,讓整個縣城的年輕人都心知肚明,一旦提起北門的人,連帶不羈的風聲似乎也變得凜冽起來。所以,當年輕人聽到顧白挑釁的時候,他不由得開始重新評估眼前的局麵,因為如果真如他所猜,他們可能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物。 盡管如今許多年輕人都選擇繼續升學走進大學的殿堂,但在這些中學生的心目中,北門的名號依舊讓人心生畏懼。 “你們聽說過北門的田緒明嗎?”有人試圖探詢。 江白圭聞言不由得笑了出來。他們提到的那個人物,不過三年前還是個小跟班,整天跟在他身後轉悠,為了討好他,時常遞煙送錢。可這兩年來,那人似乎在縣城裡混得風生水起,開始裝起了大哥大。 “認識他又能怎樣?不認識又能如何?”江白圭斜著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對方年輕人的麵孔,尋找著細微的變化。江白圭有一個顧白經常取笑的怪癖——他喜歡研究人的表情和眼神在不同情境下的轉變。這種興趣仿佛根植於他的天性,從孩提時代就開始了。 就在這一刻,他注意到那小夥子的臉部肌肉在微微顫動,尤其是在腮幫子的區域;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臉色陰沉如鐵。這些微妙的跡象,對於像江白圭這樣善於觀察的人來說,無疑是憤怒即將爆發的標誌。 “我跟他可是好兄弟,如果你們也認識的話,看在他的麵子上,我本不想和他的朋友動手。”小夥子沉聲說著,同時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幾個不好惹的角色,於是試圖找個借口撤退。 然而,話音未落,顧白已經敏捷地抽出皮帶,毫不猶豫地對著那年輕人揮去,皮帶劃破空氣,狠狠地落在對方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一道血痕。顧白的行動如同信號一般,梁金水立刻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般撲向了對手。梁金水平時沉默寡言,但在關鍵時刻從不手軟。 江白圭見狀,暫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著兩個夥伴已經投入戰鬥,他急忙彎腰撿起一塊磚頭,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喊道:“等等我啊!可別把熱鬧都占完了!” 梁金水身材魁梧,肩膀寬闊如牛,他一加入戰團就張開雙臂,像捕熊的陷阱一般,一使勁便將兩人緊緊箍在懷裡。那兩個人頭對頭地撞在一起,發出“嘭”的一聲響,痛得他們捂住鼻子蹲下去,眼淚汪汪。 看到江白圭手持磚頭沖了過來,剩下的兩個家夥開始感到恐慌。其中一個轉頭就逃,連戰鬥的勇氣都喪失了。江白圭舉起磚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本想狠狠地砸下去,但突然改變了主意。他不想因為一擊就讓對方失去戰鬥力,於是丟掉磚頭,赤手空拳地撲向了逃跑的家夥,一記重拳擊中對方的腦袋,將其打得搖搖晃晃。 另一個家夥站在那裡,既不願逃跑又缺乏動手的勇氣,隻能愣在那裡,不知所措。江白圭輕鬆解決了一個後,轉身麵對這個猶豫不決的家夥,挑釁地說:“怎麼?哥們兒,嚇傻了嗎?”說完,又是一記猛力揮出,直接將其擊倒在地。 “記好了,我叫江白圭。”江白圭輕輕地拍了拍那年輕人因顧白的毆打而腫得變形的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戰鬥結束後,當江白圭和他的朋友們還沉浸在剛才激烈打鬥的餘韻中時,江浩帶著他的女朋友走了過來。 “你們跑哪兒去了?我到處在找你們。”江浩有些焦急地問道。 “找你個頭啊,我們剛打了一架,三對五,直接打得那幾個家夥連手都還不了。”顧白回答著,語氣裡透露出一絲戰鬥過後的興奮和滿足,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勝利之中。 “什麼?打架?靠,怎麼不等等我。他們人呢,我得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江浩一邊說著,一邊卷起袖子,四處尋找目標。 “早跑了,還打個鬼啊。你之前跑哪去了?難道短短幾分鐘,你已經跑去來賓轉了一圈回來?”江白圭戲謔地說著。來賓是那個縣城裡一家簡陋小旅館的名字,學生時代大家都知道,男孩子們如果帶女朋友去那種地方,通常都是直奔那裡最便宜的單間,因為二十塊錢就能搞定一個私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