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儒墨覺得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便隨著呂陽初來院子走走,看著熟悉的農村景象,覺得有些親切。 呂陽初自小在城市長大,很少真正住進這樣的農家裡,雖有些不適應,但本著能將就則將就的原則,也沒覺著太別扭。 “哎!這犟驢,你們來給評評理。”剛回來的中年婦女叉著腰,邊灌了一瓢舀上來的井水邊說。 “怎麼了,大妹子?”見婦女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呂陽初問道。 “我就說,你們也覺得這花不該砍,他非說是我故意編的,說你們這剛來能知道什麼呀,小夥子,你跟他說,那個什麼什麼運是不是你說的,嘿!非說我騙他。” 李儒墨和呂陽初相視一笑,兩口子拌個嘴,沒想殃及池魚了。於是李儒墨便說:“大哥,這事我站大嫂這邊,我話的確是我說的。 “怎麼的,砍個花還有什麼說法?” “我家祖上是算命先生。話說古時候,大戶人家生下閨女後,會在她們閨房前麵種一株花,花的品種它是有講究的,那時候我還小,具體的我也沒記住。但這花開的越好,說明女子的運勢越好,我見你們家這花開得這麼好,料想你女兒肯定生落得美麗大方,就有了那麼一嘴。要是說的不對,您也別往心裡去,就當我是開句玩笑了。” “你看你看,人家這說話,一看就是文化人,哪像你,除了種莊稼,什麼都不懂!”婦女見得勢,語氣也高了幾分。 “嘿嘿,這花好像還真是馨馨小時候種的,哪一年來著?”漢子不好意思地撓頭笑笑。 “哪年來著?我也忘了,反正應該跟馨馨差不多大。” “那就是了。大嫂這是歪打正著,給你們閨女討了個好運程。”李儒墨莞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還別說,她這幾年還真是一年一個樣,越來越討人喜歡了。”漢子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得意:“小兄弟,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懂這個,我得好好請你喝兩杯。” “喝什麼喝!人家還生著病呢。”婦女嗔笑道。 漢子尷尬地撓頭笑笑,眾人也跟著笑。 兩人走後,呂陽初把李儒墨扶回房中,又看了下脈,確定無礙後,說:“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室友一個個管你叫大師了,裝起來一套一套的。” “您怎麼知道我是裝的?說不定我就是隱藏的得道高人呢?”李儒墨說著還作一副單手捋長須的姿勢。 “得了吧!你要是得道高人,還用得著攛掇田輝來扯我的臉皮?” “不是,您這人也太記仇了吧?這麼點小事還記著呢?” “要不我也給你扯一個?看你記不記得!”說著抬起手,俯過身,兩手做了一個捏臉的手勢。 不覺間,兩個人的臉幾乎快貼上了,李儒墨看著離自己這麼近的臉,一下子睜大了眼,呼吸不禁變得急促,一股胸口匯聚的暖流,向頭頂沖去,他產生了想湊過去的沖動。 呂陽初見李儒墨的臉一下子紅了,突然收回手,咳了一聲來緩解尷尬。李儒墨見他似乎察覺了自己的意圖,於是尷尬地望向窗外麵,窗外一株高大的梔子花散發著馥鬱的香氣。 李儒墨因為這幾天睡得多了,到了晚上就不困了,隻好睜著眼躺床上發呆,呂陽初在房間裡拚了幾張板凳做了張簡陋的床,就睡在他的對麵。 李儒墨看到呂陽初對著自己側臥著,上身穿著一件白背心,因為凳子鋪的床不平整,凸出的凳角將他背心被撩起一大截,露出的半截肚子在銀白色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皙光滑,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死死吸住了李儒墨的眼球。腦海裡,像是有無數條神經在慫恿他,誘惑著他,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他悄聲接近,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充滿虔誠和憧憬地摸上去。光滑柔膩的質感從指尖傳開,充斥著大腦。他顫抖的五指不自覺地滑動,緩緩向下遊走。指尖傳來的毛茸茸的質感,一時又清空了整個大腦,腦海中似乎隻有一個聲音,向下去……向下去…… 就在這時,呂陽初似乎是有所知覺,身體動了一下。一瞬間,李儒墨的心像是蹦了出來,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地撞擊著耳膜,他努力平復顫抖的手,壓住自己的呼吸。直到一切都平靜,他不敢去看呂陽初,怕他此時正一臉憤怒地看著自己。萬幸的是,預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呂陽初仍在安靜地睡著。 長舒了一口氣後,他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借著月光,來到井邊。猛灌幾口井水後,心中的燥熱並沒有絲毫減退,他又朝臉潑了幾瓢水,然而下半身的火焰卻像噴發邊緣的活火山,蠢蠢欲動。於是他乾脆脫掉衣服,將冷水澆遍全身,看著依舊脹紅的家夥,腦海裡又不禁浮現出剛剛的畫麵,腦海裡淩亂的影像圖案與虛構成的幻想混合,將他心中的火焰推到了頂點…… 烈焰燃盡之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自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呆坐在水泥地上的他,望著一地狼藉,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回到房間後,他才發現呂陽初的被子掉到了地上,於是撿起來,蓋回他身上。躺上床,虛脫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李儒墨睜開眼,隻看到半張青黑色胡渣的臉,貼在他的眼前。 “不可能啊,我昨天明明看你脈象平穩了,怎麼突然又發燒了?”呂陽初喃喃道。 李儒墨心裡想的卻是,還好他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不如一頭撞死得了。回想起那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心裡的羞恥,自責,失落,心虛一股腦襲來,卻也沒完全掩蓋住那一抹隱隱的渴望。 此事過後,呂陽初對他照顧得愈發仔細了,這也讓李儒墨感到更加自責,痛恨自己做出那些齷齪的事情。 但是呂陽初卻似乎對照顧李儒墨這事樂此不疲,他事無巨細,都要親力親為,生怕哪一點出現什麼疏忽,這讓房主夫婦都說,他們父子倆的感情太好了,讓人羨慕。呂陽初這次出乎意料的並未挑明二人的關係,任由他們誤會。 回程的前夕,四人在農家小院中對月飲酒。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花開不言香滿樓。李儒墨醉醺醺地說了句:“好想時間就定格在這裡呀!”呂陽初抬頭看著月亮,眼神復雜,喃喃道:“是啊。” 回程的車上,李儒墨第一次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兩人依舊沒太多話,呂陽初聚精會神地開著車。窗外風景倒退如流,李儒墨輕輕靠在座椅上,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