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3萬新卒(1 / 1)

劉先聞言出列,拱手道:“明公,屬下認為蔡軍師,還有允公子雖然都有罪,然其昔日也有過不少功勞,所以不如罰俸三年,以示懲戒。”   在其說完後,劉表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事實上,劉先說的很對,他也從未打算處死兩人人,其一是因為兩人或是他的親族,或是已經聯姻的親信,殺了他們便如自斷臂膀。   其二則是劉表眼下真的是無人可用了,蒯良身體有恙,蒯越在外,龐季死於出行江東(不清楚其還活著,並且投靠了孫策)   其餘諸人中有許多因為家族所在地已經被孫策攻下,所以和他貌合神離,剩下還有許多荊州士人壓根就不願意接受他的征召,這就導致他用來用去,也就那幾個人。   好在劉磐抓住機會,從孫策那裡逃脫,幾經輾轉後,終於避開了圍追堵截、返回了襄陽(孫策為使劉表勢力內部矛盾更甚有意安排),雖然劉磐如今人瘦了許多,但養養就能恢復。   想到這,劉表又將目光看向了忍不住咳嗽出聲的蒯良,問道:“子柔,你覺得呢?”   蒯良想了想,說道:“明公,屬下以為,可令此兩人戴罪立功。”   劉表聽了,輕“嗯”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他緩聲說道:“文聘已在夷陵城盡忠戰死,某萬分心痛,本想在城內設立靈堂為其祭奠。   但可惡的孫策大軍來襲在即,光靠眼下的兵馬,恐怕難以守住襄陽,傳令下去,再從各縣征召三萬兵馬,聚於襄陽城外。”   堂內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剛剛不是還在討論如何治蔡瑁和張允的罪嗎,怎麼轉頭就到了征召人馬之事上了?不少人暗自猜測著劉表是想讓這兩人編練新軍。   果不其然,劉表隨即便說道:“蔡瑁、張允二人,各罰俸三年,待三萬人馬到城外後,命爾等各自統領一萬整訓,也好日後待罪立功,剩下的一萬人,則交由劉磐統領。”   蔡瑁和張允聞言,心中大喜,與劉磐一齊躬身領命,一旁的劉琦和劉琮,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在劉表做出讓蔡瑁和張允戴罪立功的決定後,堂上眾人都不由打起了幾分精神。   這三萬新軍足以讓劉琦、劉琮、還有荊州諸士族都眼紅,如何分配這三萬士卒,無疑引得了在場大多數官員的注意。   雖然劉表已經決定了由蔡瑁、張允、還有劉磐三人各領一萬士卒,但一支軍隊的所有士卒不可能隻靠著最高長官來管理,還得有各級軍官才行。   而這,便是現在堂上眾人最關心和在乎的問題,畢竟如今這個世道,手上有軍隊才能更好地維持權力和保住錢財。   分別以劉琦和劉琮兩人為首的兩大派係,自然是都想獲得更多的兵權,哪一派手下的兵力更多,由這一派支持的公子大概率就會成為劉表的繼承者。   當然,荊州如今即將被孫策勢力攻滅的慘況,眾人也都十分清楚,就如歷史上一派想降曹,一派要投劉那般。   如今的荊州士族,雖然明麵上仍是站在他們支持的公子身後,但已然有了謀劃後路的意思,唯一的區別就是,現在他們是一派想降曹,一派要降孫。   之所以不現在就那樣做,主要原因是劉表是他們中不少人的舉主,公然背主離去容易造成惡名遠揚。   另外,不少人還有著想等到襄陽城被圍時,以獻城之功作為投名狀的想法。   不過眼下,他們在明麵上還是得繼續支持公子競爭繼承者,如此才能讓劉表對他們放心。   長子和次子之間的那點競爭和齷齪,劉表自然也是清清楚楚,雖然當初是在他的授意下,才讓兩個兒子出現了競爭的矛盾,可他沒想到,都大敵當前了,這兩個混賬兒子還隻想著爭奪那繼承之位。   要知道到目前為止,還能收到劉表這個荊州牧號令且願意聽從的縣已經不足二十個了,對比其巔峰時期坐擁數千裡的疆域而言,治下之地簡直小得可憐。   越想越來氣的劉表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神頃刻間變得銳利起來,他咳了一聲,又挺直了半躺著的身體,眼神如鷹隼般掃視著堂上的一眾文武。   這些人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怎麼說他也是忙了大半輩子政事的人,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   “子柔~”   被點到名的蒯良趕忙拱手應道:“屬下在~”   劉表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鏗鏘有力地說道:“命你五日內從中盧和邔縣一帶募集一萬新軍,待募集完畢後帶回襄陽城外,交由劉磐掌管,可否做到?”   “請明公放心,屬下定會完成此事。”   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蒯良也不好再提什麼意見,隻有滿口答應下來。   劉磐在一旁說道:“侄兒絕不會辜負叔父所托,定會盡心盡力操練新軍。”   聽到這話,劉表隻是點了點頭,沒有理會。   一旁的劉琦先是有些疑惑,隨即臉上忍不住透露出幾分喜悅,蒯越向來與蔡瑁走得近,所以是一起支持劉琮的,這兩人也代表著家族的決定,但劉表的安排卻是有將蒯良推到他劉琦這邊的趨勢。   至於蒯良會不會故意在招募的士卒上使絆子,一開始他也考慮過,但隨即便認定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畢竟是要交由劉磐統領的,有什麼問題到時都可以輕易解決。   倒是劉琮和蔡瑁,在聽到劉表所言後神色都有些變化,想來應該是猜到了劉表的意圖。   劉表又接著下令道:“始宗,命你七日內從山都和築陽一帶募集一萬新軍,待募集完畢後帶回襄陽城外,交由蔡瑁掌管,可否做到?”   別駕劉先愣了片刻,拱手應道:“請明公放心,先不會讓您失望!”   這回,輪到劉琮和蔡瑁感到欣喜了,劉先此前就是劉琦的絕對支持者,一直在建議劉表確立劉琦為繼承人,如今劉表這樣安排,又有將劉先推向劉琮陣營的意思。   蔡瑁為了表示忠心,立即打起了保票:“明公,屬下必率此人馬,守得襄陽無礙!”   聞言,劉表“嗯”了一聲,繼續下令道:“子孝,命你六日內從鄧縣和蔡陽一帶募集一萬新軍,待募集完畢後帶回襄陽城外,交由張允掌管,可否做到?”   治中鄧羲自是不可能獨自掉鏈子,他應道:“屬下必定盡力而為!”   這時,劉琮微不可察地朝張允眨了眨眼睛,張允頓時心領神會,他私下裡已經答應了成為劉琮的支持者,這事劉琦目前還不知曉。   劉表命令下完後,本有些迷糊的堂內眾人,思緒也是逐漸清晰了起來,表麵上來看,前麵兩條命令是將支持劉琦和支持劉琮的混合起來。   而鄧羲目前還沒有明確表示他是支持劉琦還是劉琮,張允和他一樣,至少兩人在劉表眼中都是中立派。   如此看來,劉表這般安排的意圖就是為了實現製衡,提醒兩個派係要先一直對外。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隻見張允竟然在他下完命令後,拱手道:“還請舅父聽我一言。”   見此情形,劉表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點頭道:“說吧。”   “此前在臨湘城,劉磐手下有當時荊州最精銳的兵馬,卻不聽黃將軍勸說,導致被孫策軍輕鬆擊敗。   如今黃將軍不在,我覺得以劉磐的能力而言,恐怕不足以成為那一萬士卒的統帥。”   聽到張允說起劉磐的不是,劉表頓時心中不喜,即便張允是他的外甥,可劉磐也是他的內侄啊,一外一內,就算不能攜手並肩作戰,也不必當著眾文武的麵針鋒相對吧?   “那你待如何?不如由你來做這首位、發號施令,如何?”劉表語氣冰冷道。   張允一聽便知不妙,他領兵作戰的本事雖然隻是中等水準,但察言觀色可是頂級的,而且他十分了解自家這位舅父,這種語氣明顯就是真動怒了。   不過不等張允繼續出言,聽到他建議罷免劉磐軍權的劉琦、連忙主動站出來道:“父親,兒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表微微頷首,算是同意讓其說下去。   “磐兄在長沙帶兵時,從交州張津和那太史慈的襲擾下,守得境內多日無失,後在討伐荊南叛賊時,更是一路攻至臨湘城下,幾乎就要破城。   當時磐兄麾下的兵馬已經疲累,再加上是孫策親自領百戰之精銳突然到來,如此戰敗雖有罪,卻也是情有可原。”   劉琦一邊替劉磐開脫,一邊留意著劉表的表情變化,見自家父親的臉色沒有出現明顯變化,便又開始說道。   “而張允身為水軍主將,在領兵救援章陵時,非但未立寸功,更是幾近讓水軍覆沒,如此看來,他應該沒有資格在此出言指責磐兄。”   劉琦可不是傻子,既然張允這個時候出言對付明麵上支持自己的劉磐,那其肯定是偏向了劉琮,因而話語間毫不留情。   他的話音落下後,張允瞬間沉默,神色中雖有不滿卻沒有憤怒,反倒是劉琮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但他卻無法出言反駁,畢竟劉琦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這時候,堂上眾人都有些詫異,這張允也是大敗而歸啊,本來劉表都放過他,還準備再給他兵權,怎麼他還要自己作死、引得劉表慍怒呢?   不過看到劉表現在臉上那肚肺般的神色,善於察言觀色的眾人都覺得、似乎有必須得再說道說道張允兵敗之事了。   別駕劉先率先出言道:“請主公追究張允戰敗之責!”   緊隨其後的是鄧羲,以及一批支持劉琦的官員,他們齊聲說道:“請主公追究張允戰敗之罪!”   劉表此時整個人都快被張允氣炸了,這家夥自己都吃了大敗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不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等著練兵,竟然敢跳出來批評劉磐,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於是他當即下令道:“既然諸位都這麼說,那便罰張允領二十軍仗,並禁閉於家中一年。   對了,仲業曾向我舉薦過一個將才,名為魏延,便由其統領子孝招募的那一萬兵馬吧!”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而劉琦也能接受,隻要這一萬人不落到劉琮勢力手下就行。   再者,這個魏延此前沒有多大名聲,劉琮向來不屑於和這種人拉近關係,所以劉琦斷定其會去拉攏治中鄧羲。   但劉琦曾有所耳聞,說是魏延行事比較出格且好名聲,若是知道劉琮看不上他,必然會記恨上劉琮。   想到這,劉琦不禁有些欣喜,若是事情真如此發展,他便有機會不做任何動作,就可坐視魏延主動倒向自己,於是他也適可而止,不再出言針對張允。   而張允表麵此時看起來麵色煞白,似乎是很後悔剛剛說了那番失了智的話,但內心卻是正偷著樂呢,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的戰敗。   事實上,他這麼做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孫策軍的強悍戰力他是親身領略過的,自打他敗於黃蓋手下,一路逃回襄陽後,他便清楚孫策軍攻取整個荊州之事是他無法抵擋的,換句話說,他早就沒了迎戰孫策軍的鬥誌。   方才聽到劉表又令他操練一萬新兵,他壓根就不想領命,正巧劉琮給他眼神示意,他便選擇了順勢自爆,要仗刑就仗刑,要禁閉就禁閉,反正總比可能戰死來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