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你們死人,我賣棺材,天經地義!(1 / 1)

眼前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到底能不能讓萬永社壯大起來呢?   賀忠已經年近五十,不能再等下去了。   如果自己看得準的話,樊千秋會成為他的退路!   他現在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還能盯著樊千秋,若此人不是一個信得過的人,他還有機會將其換掉。   等自己再老一些,那連選人接班的機會都沒了。   想來了許久之後,賀忠決定要賭一把。   賭贏了不僅是萬永社可以發展壯大,自己也能平安落地。   求得一個平安的結局,是賀忠這些老潑皮最大的心願啊。   於是乎,在短暫的猶豫之後,賀忠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賢弟既然有如此大才,那就多受累一些,一肩將這市丞和市尉都挑起來,你看如何?”   樊千秋也沒有想到對方會那麼爽快,這幾乎就是將大半個萬永社交到自己的手中了啊。   於是,他對這豪爽果斷的賀忠也多了幾分好感。   這賀忠和田義可不同。   田義從一開始就要利用樊千秋,所以樊千秋出首此人的時候,沒有任何壓力。   現在,他也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日後隻要這賀忠不行歹事,那麼他願意讓對方當社中的叔父輩。   “承蒙社令抬愛,我就不再推辭了,我定竭力相報!”樊千秋拿到了實惠,所以也給足了賀忠麵子。   “從今之後,你我以兄弟相稱,尋個良辰吉日,召集社中的二三子,將你的券書補上,一切就名正言順了!”   賀忠想得非常周到,如此一來,他與樊千秋就多了一份兄弟之情,比田義與其那便宜的父子之情要靠得住。   而樊千秋的輩分升了一級,自然也沒有什麼不悅的。   今日總算沒白忙活,不僅入了萬永社,而且還當上了社丞和社尉。   雖然離副股級還很遠,甚至連官皮都沒披上,但至少獲得一個臨時工的身份了。   有時候,這臨時工可比正式工還好用。   另一個收獲則是和長安縣的戶曹掾公孫敬之搭上了線,並且找到了買爵出仕的路子。   路子搞明白了,後麵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無非就是錢的問題。   這頭的樊千秋痛痛快快地接下了社丞和社尉的重任,那頭還被吊在房梁下的田義等人則如喪考批。   他們所有人轉眼之間就麵如土色,看不到一絲的血色。   尤其是田義這沒吃到葷腥兒的老貓,更是扯著嗓子吼著哀求著,連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但是他嘴被麻布條狠狠地勒住了,吼聲從喉嚨裡鉆出來之後,就變成了野獸嘶吼一般的慘叫。   “大兄,這些人怎麼處置?”樊千秋冷漠地問道。   “現在你是社尉,所以此事應由你來決定,不必再問我了。”賀忠大度地將手一揮說道。   “那……按照社約,全部沉塘?”樊千秋試探著問道。   “合情合理。”賀忠點點頭,這四個字說得冷酷至極。   “那沉塘吧。”樊千秋再次確認道,沒有任何的心軟。   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田義他們也應該都有這個覺悟。   “沒聽到樊社尉的吩咐嗎,現在就把人捆結實了,天一亮本社令親自帶人將他們沉到塘裡去!”   “唯!”在門邊守候的打卒們朗聲應到,立刻就沖了上來,將吊著的人解下來再捆結實,帶到院外等候。   那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由近到遠,在這安靜的娼院中顯得格外明顯。   也不知道今夜這一陣接一陣的動靜有沒有唐突到後院的那些佳人。   樊千秋原本還想問如何給田義等人的親眷一個交代,但話到嘴邊卻沒有開口。   混私社就是在刀尖上舔血,寫下的券書是有法律效應了,處置這些事情想來都有一套成製。   賀忠處置這些事情一定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沒有必要杞人憂天。   樊千秋看著站在正堂門口向外望去的賀忠,覺得此人不簡單,年輕時定然也是一個人傑啊。   “大兄,我還有一事相求。”樊千秋走過去問道。   “何事,但說無妨。”   “我在東市有間棺肆,有五具石棺,方才我數了數,連同周武在內,富昌社死了五個人,正好可以用上……”   “賢弟的意思是?”賀忠不解其意。   “天亮之後,大兄可命人領他們去東市將棺材買去,給富昌社的人收斂用。”樊千秋還記掛著自己的生意。   “賢弟竟然如此仁義,未免太看得起那周武了吧?”賀忠有些不解。   “那畢竟也是小弟的產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弟想趁這個機會敲上富昌社一筆錢,正好填補我那租賦的窟窿……”   “如此一來,也就不用再向社裡貰貸母錢了,大兄倒是莫要嫌棄我小家子氣。”樊千秋笑著解釋道。   高利貸這東西,能不碰最好就不碰。更何況,看萬永社這情況,賬上的錢恐怕也所剩無幾了吧。   賣貨拿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樊千秋覺得更踏實一些。   “哈哈哈,你打得一手好算盤,我不如你,不過富昌社有的是錢,你大可以開價高一些,不賺白不賺。”   “謝大兄提醒!”   接著,樊千秋就走出了正堂,來到了院中,找到了一直藏在角落裡的淳於贅。   經過剛才的一場混戰,淳於贅滿身是血,但並未受傷,他見樊千秋過來,立刻激動地笑了,露出了兩排白牙。   見過血之後,淳於贅這贅婿都硬氣了許多。   “大兄的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樊千秋平靜地回答道。   “有賴泰一神庇護!”淳於贅由衷地說道。   “你看,隻要我等敢做刀俎,何人能把我們當魚肉呢?”樊千秋笑著說道。   “大兄的話,我記在心中了,以後定然不敢忘記的。”淳於贅點點頭說道。   樊千秋再未多言,背手站在漆黑的院中,抬頭向天邊看去。   此刻,月亮已斜掛在了天邊,天邊更是泛起了一些魚肚白。   沒想到這一日那麼長,竟然做了那麼多事。   但還不到鬆氣的時候,明日還有事情要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