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想起自己飲下了師娘的血,我的胃中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我緊緊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逃離家門,扶著墻角嘔吐了兩大口。嘔吐過後,我漸漸恢復了冷靜,開始整理最近發生的事情。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師父在隱瞞著我一些事情。 我深知,如果直接去質問師父,他肯定會更加掩飾。於是,我選擇了沉默。我回到家門口,輕輕地關上門,用柴刀將門閂固定好。然後,我悄悄地離開了村莊,溜進了隔壁王叔的蔬菜大棚,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在夢中,我夢見了平日裡慈祥的師父突然變成了恐怖的惡鬼,雙手緊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來。恐懼讓我從夢中驚醒,汗水浸濕了我的衣服。我捂住脖子,大口喘氣,過了許久才平復了心情。 我無法再入睡,隻能睜著眼睛等待天亮。太陽升起後,我離開了大棚,躲進了附近的樹林。等待了幾個小時後,我才回到家。此時,師父正在清理我昨晚嘔吐的痕跡,嘴裡咒罵著那個不講衛生的人。 我深呼吸,盡量保持鎮定,走到師父麵前打招呼。師父停下手中的活,關心地詢問我的身體狀況。我伸手摸了摸額頭,告訴師父我有點發燒,需要休息。師父並沒有懷疑,隻是叮囑我好好休息。 就在我即將走進家門時,師父突然叫住了我。我的心跳瞬間加速,難道他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我咬緊了嘴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我轉過頭,用平靜的語氣詢問師父還有什麼事情。師父隻是告訴我他中午要出門一趟,讓我晚上不要做他的晚飯。我鬆了口氣,回應了一聲,然後走進了家門,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我縮進被窩,卻並未真正入睡,隻是裝出沉睡的樣子。沒過多久,我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接近,那是師父。他走到我床邊,盡管我緊閉雙眼,卻不清楚他在做什麼。我極度害怕他會伸手觸摸我的額頭,那樣他就會立刻識破我在裝病。幸運的是,我所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師父似乎隻是短暫地確認我是否睡著,然後腳步聲漸行漸遠,他離開了房間,最終連家門也關上了。當大門關閉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我才敢重新睜開眼睛。我走到大門前,插上門閂,這樣如果師父突然回來,我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 現在,我有了半天的時間,去探尋真相。而找到真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詢問師娘。我走到師父的臥室前,敲了敲門。房間裡一片寂靜,仿佛無人居住。但我知道,師娘一定在裡麵。我輕聲喊道:“師娘,我是小柳,我要進來了。”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我看到了師娘,她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著膝蓋,渾身顫抖。從她的衣袖中,我看到了兩條深紅色的鞭痕,顯然師父昨夜對她施加了殘酷的懲罰。師娘仿佛失去了靈魂,她保持著蜷縮的姿勢,目光呆滯地望向地麵,甚至連我進來都沒有察覺。 我徑直走到她麵前,抓住她的右手,拉到我的眼前。在明亮的陽光下,我看得更加清楚,師娘的手腕上確實有一道新鮮的傷疤。傷疤周圍的皮膚微微泛綠,我低頭聞了聞,聞到了熟悉的藥草味。師娘突然驚醒,迅速抽回她的手。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我問道:“你是昨天傍晚我在荒山腳下遇到的那隻白狐嗎?”師娘的眼神閃爍不定:“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謊言:“你手腕上的傷疤上的藥味,和我昨晚給那隻白狐貍包紮傷口時用的藥草味道一模一樣。”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師父為何稱呼師娘為“狐媚子”,並非因為她的名字是胡眉,而是因為她是一隻狐貍精。我仔細端詳著師娘,師父作為村裡的先生,竟然與一隻狐貍精結為夫妻,這簡直不可思議。然而,更令我震驚的是,我竟然與一隻狐貍精共處一屋,而這一切竟然一直瞞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震驚和混亂。我知道,接下來我必須要麵對更多的未知和挑戰,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我都要揭開這一切的真相。長久跟隨在他身邊,我並非未曾遭遇過妖怪,但遇見能化作人形的妖怪,這卻是首次。麵對無法否認的事實,師娘坦白了真相:“沒錯,我就是那隻白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似乎要證實自己的身份,從褲子裡露出了一條潔白的狐貍尾巴。望著那條毛茸茸的尾巴,我心中既驚又駭,但我努力保持冷靜,不露出任何破綻。 “你不是已經逃走了嗎?怎麼又被師父抓回來了?”我疑惑地問。師娘懊惱地回答:“你師父擅長馭鬼,我逃跑的速度太慢,被他養的鬼追上了。”這個答案讓我震驚不已,師父竟然會養鬼,這是我從未聽說過的。但聯想到昨晚在荒山上遇到的四隻鬼,師娘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我繼續追問:“你跟我師父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打你?”師娘語氣狠厲地說:“我和陳田有殺母之仇。四十年前,陳田上山捉妖,殺了我的母親,還剝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母親把我藏得很好,陳田並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趁他喝得酩酊大醉時,悄悄接近他。當時他蜷縮著身子睡覺,雙手護住了脖子,我找不到下口的地方,就咬了他的褲襠。”說到這裡,師娘暢快地笑了起來。 “從那以後,陳田就變成了閹人。他對我恨之入骨,追殺了我四十年。”師娘的話與我昨晚所見的事實相符,看來她並沒有說謊。我好奇地問她:“既然師父恨你入骨,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師娘嗬嗬一笑,回答道:“陳田不殺我,一方麵是想日夜折磨我,報這四十年煎熬的仇;另一方麵,他也貪圖我的美色。我們狐族的女子個個美若天仙,他一輩子沒碰過女人,怎麼可能放過我。”說到這裡,師娘與我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神讓我感覺毛骨悚然。我不禁猜測起來:“一個閹人,到底怎麼才能得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