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藍縣教育局為了改善鈴藍縣的教育現狀,打破八年不出「清北」的「魔咒」,還是做出了很多努力的。 為了留住本地優秀生源,特批鈴藍一中在當年開設了兩個火箭班,調配了全校最優秀的教師團隊。 生源也是優中選優,嚴格按照中考排名順位錄取,不留人情,不講情麵。 力求能在這一屆學生中考出幾個名牌大學,至少一位清北生。 而事實卻是,在之後的三年出現了多次飄忽不定的教育改革,教育局領導頻頻更迭,教師們更是人心渙散。 最終,不負眾望的考出了鈴藍縣歷年最差的成績。 全縣應屆高三學生,過一本錄取線的僅有13人,縣理科狀元考了658分,與山河大學失之交臂。 如果說這次教育改革中最大的輸家,大概就是李飛馳了。 作為那一屆中,唯一能考出碾壓式第一的他,被太多人寄予厚望。 父母在他高考那一年,紛紛請假陪讀; 多名代課老師,每天無償為他進行免費輔導··· 【我要是他,我怕是也會瘋。】 齊紀的回憶,被他的一聲嘆息所終結。 接下來他又開始擔心起他那千八百個比特幣的未來··· 既然世界線的走向可能偏離,那比特幣是否能爆發也未可知。 那自己不靠這個暴富,還能靠啥。 創業嗎? 別逗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齊紀還是很清楚的。 穿越小說中的種種逆襲,那是穿越者本身就牛逼; 像自己這種比普通人更普通的存在,重活一次大概率就是重走一遍打工吃苦的老路。 按照時代發展紅利來看,留給自己的機遇還有什麼呢? 是勸父母努力賺錢,趁早多買幾套房? 還是報班學個跳舞,等自媒體時代來臨,能盡早融入其中,跳擦玻璃或者科目三? “你快看,咱們學校去年本科過線率93%誒?”董文柯再次發現了華點。 聽到這話,齊紀的臉角抽動了一下,隻因他做那剩下的7%做了兩年··· 微微的暈眩讓他止不住的按壓起自己的睛明穴。 “那按照今年的分數線,我明年不得提升個三十分。”董文柯有些期待的算了算。 【格局小了,你能提一百多分。】 齊紀記得那年很多來自鈴藍縣的學生,成績都提升了一百多分,其中就包括董文柯。 看他展示著彭城礦業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讓坐在升學宴上的齊紀羨慕不已。 但他沒有說出口,怕又讓董文柯誤會,更怕壞了因果。 小小蝴蝶煽動翅膀都能帶來一場龍卷風,誰知道哪條改變就影響到了中本聰。 “同學,需要辦手機卡嗎?”兩人剛一下車,就被幾名漂亮的兼職大學生圍住了。 金榜中學梁崖校區,今年招生人數近3000人,這個規模跟其他復讀學校比是巨大的,但跟金榜中學的其他校區比卻並不算多。 看著校門口的車水馬龍,和過往背著行李叮叮當當來回穿梭的人群,齊紀覺得這更像是大學開學。 擠過鋪天蓋地的廣告立牌,兩人終於擠進了那道隻開了人行通道的校門。 “還沒問你呢,你在幾班呀?”董文柯顛了顛剛剛被擠錯位的書包,“我在八班。” 【八班?】 齊紀以為自己聽錯了。 “八班?”他再次向董文柯確認道。 “嗯,八班。” 齊紀呼出一口氣,單手按壓著腦袋兩側的太陽穴。 【冷靜,冷靜。】 【既然李飛馳還有那幾個縣的狀元都來了。】 【整個分班排名被打亂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你是哪裡不舒服嗎?從車上醒來,你就一直在揉腦袋。” “沒事沒事,就是在車上睡覺睡得頭疼,坐會應該就好了。” 說著齊紀一屁股坐到了花壇邊的路沿石上。 董文柯「哦」了一聲,將漫畫遞還給齊紀,“那我先去班裡報道了。” “好,拜拜。” 齊紀道別時也沒抬眼,從踏進這學校開始,他的頭痛一直在加劇。 他很清楚這種感受。 這種情況,在他復讀的那三年就時有發生,尤其在最後一年更甚。 每逢大小休,齊紀或是回家或是去網吧快活,當再回到學校時,這股即將進入「戰鬥狀態」的精神壓力,總讓他頭疼不已。 就算如此,他也沒有忘記正事。 掀開那臺手機的翻蓋,在通訊錄中尋找著班主任電話。 很快,他就鎖定了目標。 “喂。”電話撥通,一個沙啞的嗓音傳來。 “老師,我叫齊紀,今天過來報到,想確認下我是在四班嗎?” “哦,齊紀是吧。”沙啞聲音頓了頓,“鈴藍縣的?” “對。” “高考考了540分?” “是的。” “嗯嗯,那就是,你來八班報到。” 【八班?我也去八班了?】 沒來由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齊紀有些許的喜悅。 一來,聽班主任這沙啞的聲音,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是自己以前的那位班主任。 二來,自己跟董文柯還是同班同學,甚至有可能繼續做同桌。 這兩點都在說明,世界線因各種原因有些變動,但以前形成的類似「靶」的果並未改變。 他強任他強,我自巋然不動。 “好好好,我馬上到。” 齊紀答應著,起身走向教學樓。 一路上,他努力回憶著自己第一年復讀時遇到的同學。 想了半天,也不過寥寥幾個麵孔,比如跟自己同鄉的董文柯、梁崖四中的李博洋、烏縣一中的張鵬··· 但是換個思路,齊紀倒是還能想起很多。 那就是復讀那幾年看到的漂亮妹子,比如這一屆最漂亮的就是潘甜甜,許靜也不錯··· 能有這麼深刻的印象,主要還是那三年的消遣方式過於貧瘠,隻能觀美人以明誌。 爬教學樓樓梯時,齊紀感受到了一股遠古的肌肉記憶。 以至於差點沒剎住車,一口氣上了五樓。 畢竟他待了三年的金榜四班在五樓,現如今的金榜八班在四樓。 靠近教室門口,齊紀就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那是來自每位緊繃著的個體身上散發出來的壓抑。 “隨便找個座位坐一下。”班主任看到站在門口的齊紀,催促一句。 “哦,好。” 齊紀答應著,看到教室內還剩下不少空位,就隨便找了個沒同桌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