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開基 光年外的孤行者 7569 字 2024-03-20

興業此次離開吉州後順便路過去了岑家嶺,他先是去到了岑懷德家。岑懷德熱情地招待了這位老東家,然後帶興業去拜會了岑藥師和毓勇的師父岑老先生。興業照例給兩位師傅奉上大禮,他迫切希望得知毓勇何時才能學成回家。岑老師傅自然知道興業的來意,因此對毓勇說:“孩子,你是我的關門弟子,以你的悟性我早就把你領進了門,接下來你能學到什麼程度?關鍵還要靠你自己勤學苦練,你就隨你父親下山去吧。”毓勇拜別了師父、藥師和岑懷德後依依不舍地隨父親回到了玉鑼臺。   回到玉鑼臺的毓勇卻不怎麼令人省心,母親楊氏也一直惦記著這個兒子的婚事,但毓勇總是推三阻四。這段時間裡毓勇經常出沒於街頭,到處湊個熱鬧,他的目的是想逮著機會找金家那幾個打手較量一番,以報兩年前的恥辱。這些年河洲的治安也越來越差,光天化日之下以強欺弱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而鎮外的村野也是盜賊橫行。前段時間傳得人心惶惶的是北山腳下竟有土匪出沒,在這種環境下復仇其實不需要尋找機會,因為它總會找上門來。   毓才婚禮那天本是個婚慶大日子,河洲不少人家都選在了當日嫁娶。家境頗豐的子家自然不落人後,組織了一支龐大的迎親隊,從沈家的老家縣城將新娘迎到了河洲玉鑼臺。婚禮的盛況在河洲數十年來都十分罕見,以至於迎親隊沿途每經過一個村莊時,道路上都站滿了圍觀的村民。當子家的迎親隊進入河洲鎮後,沿著南鄉街自北向南而行。這時另一支迎親隊從上金河村出來,自東向西而行,兩支迎親隊正好在一交叉路口撞在了一起。在河洲的習俗裡,兩支迎親隊碰到一起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這時任何一方都不能輕易退讓,必須在氣勢上壓對方一頭,這樣才能保證己方婚姻和諧長久。此刻兩隻隊伍都試圖搶著先行,誰都不願意讓步,因此各自不停地放著鞭炮,吹著嗩吶,希望能在氣勢上壓住對方。子家的迎親隊先到路口,按理要先行,但對方是金家族長堂弟金榮厚家嫁女,因此特地安排了人手在鎮內各路口放哨,一旦有迎親隊相沖,這些人就直接把路堵死。子家的迎親隊就這樣被堵在了路口。麵對金家的蠻橫,毓勇自然不會輕易讓步,他自恃勇力扛起一梳妝臺縱身一躍堵在了對方路口,就這樣雙方迎親隊都不得通過。就在雙方矛盾一觸即發的時候,毓勤怕事情鬧大起爭執,因此急忙上前溝通協調。金榮厚的女婿是梨園村陳家三公子陳敬同,領隊是陳家的族兄。陳家族兄仗著自己一方迎娶的是金家女兒,十分蠻橫無理的叫囂說:“咱們陳家迎娶的新娘子可是金家千金,還是金家族長的侄女,希望你們識相點,快把路讓開!”毓勤則爭辯說:“這位兄弟,凡事得講個理,本是我們子家的迎親隊先到路口,按理本應該我們先通行才是。”正在雙方交涉之間,金家宗親團教頭“八大金剛”也出現在了現場。毓勇一看這正是當年打傷自己的那群狗腿子,頓時熱血沸騰,心想這正是報仇雪恨的好時機。毓勤怕三弟毓勇出事,因此打算讓步。他先跟沈家的送親的族兄商量。誰知在轎子裡的新娘沈瑛聽說自己的隊伍要讓道,於是死活不肯。毓勤隻得一邊安撫沈家的送親團,一邊寬慰這位即將成為自己弟媳的沈姑娘。沈姑娘早就知道自己要嫁給一個病癆的舉人,本是死活不肯,最後在父親的威壓之下才無奈從了這門婚事,因此心有不甘。她這次是死了心不肯讓步。她揚言說要是子家讓步了,那她寧願自己跟送親隊打道回府。毓勤無奈之下,隻得向毓廣交待了幾句,讓他回家通報情況。   金家、陳家見子家還沒有讓道怒氣越來越大,那幾個如狼似虎的教頭很快就按捺不住,他們威脅毓勇說:“小子,還記得兩年前嗎?不想死就趕緊讓路!”   毓勇毫不退縮地嘲諷道:“果然河洲有紛爭的地方就有金家的狗叫,我今日不教訓一下這些平日裡亂叫的狗,河洲就不得安寧。”   這時“八大金剛”中的老八出來說道:“臭小子,吃了兩年的藥還嘴硬。今天我大哥二哥都在,要是動起手來你這臭小子估計就得橫屍街頭了。你們子家若是不想喜事變喪事,就給我識相點,讓你們子家的迎親隊也得從這裡滾回去,或是繞道走。”老八的話剛落音就暗自出手了。   毓勇對此早有戒備,在對方出手那瞬間先發製人朝老八胸口一拳重擊。這一拳看似輕快,打到對方胸口確如鐵鉛落地。老八受此重拳頓時感到有一股殺氣穿透胸膛,趔趄著向後退了好幾米。其他幾個見老八吃了一拳頓時一擁而上。經過兩年的歷練,毓勇功夫果然了得,在路口麵對八人圍攻絲毫不落下風。雙方就這樣打了將近一刻鐘,幾乎引來了半個鎮子的人過來圍觀。金家的“八大金剛”幾乎使出了所有招數,不但奈何不了毓勇,反而漸處下風。他們暗自稱奇,心想兩年不見,毓勇竟練就如此了得的功夫。此時的毓勇,愈戰愈勇,他有意識地把八人分隔在兩個方向,然後將其中一邊七人逼到一個角落。趁七人無法施展開來地機會,突然轉身朝另一邊落單的老五出擊,瞬間又使出一招“黑虎掏心”。老五一人根本就抵擋不住毓勇的攻擊,這時,他竟順手拉住旁邊圍觀的一位姑娘擋在了自己身前,試圖用姑娘家的身體抵擋毓勇這一擊。毓勇一看大吃一驚,心想這狗東西竟如此無恥,拿一無辜的姑娘家做擋箭牌。這姑娘麵對毓勇如雷霆般的拳頭,眼神充滿驚恐,就在拳頭擊向她那一刻,她卻沒有驚恐掙紮,而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就在拳頭要擊向那女孩時,毓勇收住了力氣,但拳頭也頂在了那姑娘家的胸部。這時毓勇像是全身觸電一般,他覺得自己失禮了,急忙後退了幾步。姑娘見自己並沒有受傷,又坦然地睜開了眼睛。此刻,她看到金剛老二在毓勇身後掄起一把長凳正朝毓勇後背砸去,而此刻毓勇還傻呆呆地原地站著一動不動。“公子當心!”姑娘竟情不自禁地尖叫起來。毓勇此刻頓覺有股殺氣從後背襲來,他像閃電一般淩空一躍先是躲過了對方的攻擊,然後在空中一個蠍子擺尾一腳,猶如泰山壓頂之勢砸在了老二的肩頸部。金剛老二受到重擊後一聲慘叫應聲倒地,毓才這一腳不輕不重,發力恰到好處,雖不至於讓金剛老二當場殘廢,卻讓他落下終身傷痛,自此以後他再也不能使拳腳了。   毓勤眼睜睜看著三弟和一群人在亂鬥,自己卻無可奈何,他急得團團轉,他知道毓勇雖不落下風,但繼續打下去早晚要出人命。好在此時鎮上幾個頗具威望的鄉紳也正過來圍觀。毓勤急忙向鄉紳們鞠躬行禮,請求鄉紳出麵調解一下。麵對如此多的圍觀者,雖然此事涉及到金家大族,但此時,如果鄉紳們如還不出麵製止,他們的臉麵恐怕也將蕩然無存。這幾個鄉紳不得已隻好出麵分頭勸住各方。漸漸招架不住的金家打手們也怕打輸了丟了金家的臉麵,因此趁機給了鄉紳們麵子停止了打鬥。毓勇則見鄉紳們出麵,心想今天是二哥大喜日子,不能鬧出人命,暫且饒了這群狗仗人勢的畜生。毓勇收手後立刻來到姑娘麵前說道:“剛才多謝姑娘提醒!隻是我沒想到金剛老五如此無恥,竟用姑娘您做擋箭牌,剛才有所冒犯,還請姑娘家海涵!在下絕非故意。”   “我沒事,公子您沒事就好!”姑娘說完有些害羞,然後微微一笑就走開了。   就在這時金家領頭的送親人也站了出來對鄉紳們說:“今天是我們金家嫁女,本是我們河洲的大喜日子,子家這個時候來鬧事,請各位長輩大老爺們評個理,你們看該如何處置?”   毓勤立刻反駁說:“今天也是我們子家的大喜日子,本來就是我們子家的隊伍先到路口,卻被你們強行攔下,不然此刻我們早已經到家了。”   這時一位年長的鄉紳說道:“各位都別急,今天是個大喜日子,莫傷了和氣!若論道理,道路上行走,歷來是’賤避貴、少避長、輕避重、去避來’,按照此理不難判斷出誰讓誰?”   “老先生說得好!說得好,自古以來,河洲街道就因我們金家而興,他們子家三代前還是我們金家的奴才,後來受我們金家提點,娶了我們金家的女人才在玉鑼臺開基,因此子家後代也算是咱金家人的外甥。舅舅對外甥,誰貴誰賤?誰長誰少?就不用辯駁了吧?”   鄉紳聽金家人這麼一說似乎覺得不無道理,因此不停地點頭。毓勤急忙反駁說:“您這番論調不免強詞奪理了吧?我們都是河洲人,我曾祖母雖是金家人,但也並不是我們子家人見到任何一個金家人都得叫舅舅吧,況且還得論輩分。我們子家本來是先到路口,本應該先行才是,無奈被你們提前安排人擋住,這才撞到一起,以先後次序當然是我們子家先走。”   雙方你一句我一句把老鄉紳都繞暈了,就在這時陳家人大叫起來:“有什麼好爭辯的,我們陳家的新娘是金家千金,當然更尊貴,所以我們應該先行。”   就在雙方各執一詞間,隻見毓才拖著尚未康復的病體來到了路口,然後對眾人說道:“各位鄉親,今日在下大婚,接親來晚了,未想竟叨擾大家了,希望各位鄉親海涵!”   毓勤見二弟來了,這才對金陳兩家的人說:“我二弟是舉人娶親,有功名在身。按大清的規矩誰貴誰賤就不用爭辯了吧?”   金陳兩家人還不願善罷甘休,這時有金家人對送親人嘀咕了幾句,金家人頓時泄氣了。原來金家人也讓人去通報族長去了,誰知族長竟喝的酩酊大醉,此刻已醉臥在床不省人事。金陳兩家人隻得寄希望著幾個老鄉紳能偏袒他們。這幾個老鄉紳本來也畏懼金家勢力,但見金家族長並未出現,而子家舉人卻在場,這舉人又是州府書院的先生,是能結識知府的人,因此也萬萬不能得罪。老鄉紳們於是一致認為理應讓子家隊伍先走。金陳兩家見老鄉紳都發話了,麵對眾多的圍觀鄉鄰,隻得暫時低下頭讓子家迎親隊先行。   新郎官和新娘經過一番折騰,終於把這繁瑣的禮儀辦完。等到洞房花燭之時,被折騰得有氣無力的毓才終於鼓起勇氣掀開新娘的紅蓋頭。沈姑娘看到眼前這個瘦骨如柴、形態乾癟,渾身病怏怏的男人時更是大驚失色,故意質問說:“你是誰?別碰我!別碰我!”毓才麵對自己新婚媳婦這般質問也是十分愕然,他尷尬地解釋說:“我就是你的丈夫,我們剛才都拜過堂成過親了。”沈姑娘頓時哇哇大哭起來。刁蠻無比的沈瑛任憑毓才如何安慰哄騙,怎麼都不肯讓自己的新婚丈夫接近。早已精疲力盡的毓才見狀心裡已經有幾分明白,隻得嘆了口氣回到書房去睡了。夫妻二人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毓才身體完全康復。   那位被那金剛老五拉來做盾牌的姑娘名叫金兮,是金家第一富戶金廣道最寵愛的孫女。這金廣道就是金榮月的長子。金廣道一家自金榮庭一門敗落後,就一直穩坐金家第一大戶。金廣道一門歷代遵循著兩大規矩:一是盡量不介入金家內部爭權奪利,對地方事務出錢不出力;二是不結交本縣官員,但大力結交產業經營地的官員,其關係甚至能攀上巡撫、總督級別。金廣道一門跟子家向來素無恩怨瓜葛,反而在生意上頗有合作,因此算得上是對子家最沒敵意的金家大戶。金廣道聽聞自己最寵愛的孫女被金家的打手拿來做擋箭牌一事後,向來不願得罪族長的他竟怒氣沖沖地來到金榮慶家興師問罪。金廣道不等門房通報,把門房推到一邊後徑直來到族長麵前,他對金榮慶大發雷霆。金榮慶也早就聽聞金兮被金剛老五拿來擋拳一事,因此隻得不斷陪笑,不停安慰著金廣道。金榮慶在金陳二家的唆使下,本來在想法子找子家的麻煩,於是頓生一計順勢把責任推到子家老三毓勇身上,讓金廣道出麵去對付子家,這樣自己可以一箭雙雕,坐收漁利。金廣道是個精明圓滑的人,他雖然可以借助金家的勢力去對付子家,但一向主張和氣生財的他並不吃這一套,而是點名要讓金剛老五付出代價。金榮慶一時間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畢竟這金廣道可是宗親團最大的財主。金榮慶最終不得不對金廣道低頭,讓金剛老五親自跪到金廣道門口道歉,這才換得金廣道的原諒。   金廣道的事情剛了結,吃了虧的陳家也不想善罷甘休,請嶽父來找金榮慶幫忙找回麵子。被金廣道折騰煩了的金榮慶側臥在床榻上看也不看就說道:“不就嫁個女兒,惹出這麼多事來,沒完沒了,像個啥樣?”   “大哥,您看我女婿給您帶了一樣東西,您一定感興趣!”   “啥東西?”金榮慶又慵懶地說了一聲,眼睛斜視了一下,隻見陳二手裡拿著一塊殘破的玉佩,然後又不屑地說到:“就這麼個破玩意。”話還沒說完,金榮慶就轉身背對著金榮厚和陳敬同。   “還有這個,您看了一定會驚喜!”金榮厚拿著一張紙湊到金榮慶的床榻側,小心翼翼地攤開放到金榮慶的眼前。金榮慶見堂弟如此誠懇,於是仔細瞅了一眼。這時隻見金榮慶頓時兩眼放光,立刻都起精神端坐起來說:“你們是從哪裡搞到的?”   “這個要問我女婿了。”   “族長,哦不,伯父大人,說起這破玉佩和那紙契約就話長了。”   “那你就慢慢說。”金榮慶頓時溫和了許多。   陳敬同先是交待了當年金榮耀、陳老先生和彩萍三人立契一事。這事在河洲早有流傳,隻不過各有各的版本,陳敬同說的雖然和事實有些出入,但也大差不差。至於這東西為何落到了陳敬同手上,這要從他的曾祖父說起。陳敬同的曾祖父就是當年河洲書院的陳先生,陳先生百年後將這信物傳給了自己長子陳恪善。陳恪善有五個兒子,隻有長子頗有家傳,其餘都頗為頑劣。陳恪善是個有執念的老頭,他一直擔心在自己百年之後陳家衰敗、子孫不肖,因此在臨終前夕特定單獨叫來長子陳樹先,告之了這玉佩和契約的來龍去脈並偷偷的托付給了長子,並讓他恪守信義。其餘四子不知父親交待何事?都以為父親偷偷給了大哥陳家的傳家寶,因此父親死後都對長兄憤憤不平,不久後梨園村就漸漸傳出了陳恪善偷偷給了長子陳樹先稀世寶物的傳聞。陳樹先一生頗為坎坷,早年喪妻,自己沒過幾年也因病去世了。陳樹先去世時兒子尚幼,托付給了弟弟陳樹安撫養,同時將這信物和契約一起交給了陳樹安。陳樹安本也以為哥哥從父親手裡繼承了稀世傳家寶,沒想到竟是跟自己無關的契約。陳樹安失望之餘對這東西並沒有放在心上,隨手放在了家裡的櫃子裡,直到這次因兒子娶親跟子家發生了沖突,陳敬同為了出口惡氣,這才拿著這東西來找嶽父出麵幫忙。   金榮慶聽了這信物和契約的來歷後,然後淡淡的說了句:“你們帶著這東西找我,想讓我做什麼?”   金榮厚搶先說道:“大哥,之前一直傳聞當年金榮耀將自己的財寶埋在了自家良田裡,然後故意抵押給了子家,為的是金榮耀後人能回到河洲東山再起。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過了四代人,朝廷也不知大赦了多少回,可金榮庭、金榮耀兄弟倆就沒有一個後人活著回來,足見這兄弟二人早已絕後。我們有了這東西何不借機奪回屬於我們金家的東西呢?”   金榮慶沉思片刻說道:“你們見過子家手裡的那塊玉佩嗎?知道子家的玉佩長什麼模樣嗎?”   “這誰見過啊?”陳敬同不假思索的說道。   “除非你們能把子家的玉佩搞到手,這樣我們才可以造出當年金榮耀手裡那塊玉佩,否則憑這就能要回金家的財產?”金榮慶輕蔑地反問說。   金榮厚和陳敬同頓時啞口無言,過了許久陳敬同仍心有不甘的說道:“我們好歹做點什麼給子家一個教訓吧?”   “不不不,這樣反而打草驚蛇。我看這樣吧,這玉佩和契約放我這裡,等到合適的時機咱們就出手,咱一旦出手就把子家徹底打趴下,絕不讓他們有翻身的機會。”金榮慶說著就讓兒子把玉佩和契約藏了起來。   金榮厚和陳敬同麵對此種情形似有不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又不好開口反對,隻能眼睜睜看著金廣安收走這契約和信物。金榮厚和陳敬同則不知所錯,一直逗留不走。金榮慶見二人遲疑,這才說道:“榮厚、敬同,你們先回去吧!當然了,以後要是能從子家拿回我們金家的東西,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大哥,我們是兄弟,弟弟當然相信哥哥,隻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您空口無憑,日後萬一……”   “萬一什麼?榮厚你是信不過我這個大哥,還是信不過我這個族長?”   “不不不,大哥您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金榮厚、陳敬同此刻雖然十分不悅,但見金榮慶如此強勢,隻得無可奈何地灰溜溜出門走了。   金榮厚、陳敬同前腳剛出門,金廣安就來到父親麵前商議下一步的打算:“爹爹,您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這事得從長計議,子家經過四代人的積累,雖算不上葉茂根深,但也算得上家大業大,貿然出手容易打草驚蛇,況且就憑手中這點東西,無法徹底打倒子家。”   “還是父親有遠見,那下一步該如何打算?”   “砍一棵大樹,無法一下子連根拔起,這時要有耐心,先剪其枝葉,再砍其主乾,最後刨根,這樣才能斬草除根。”   “父親說的有道理!隻是從何做起呢?”   “我跟你透個底,我在吉州聯絡了一批人,準備從子家吉州的產業入手。至於後續?廣安啊,你要好好學著點,以後金家這麼大的家業早晚有一天會交到你的手上,你可千萬不要像金榮庭、金榮耀那樣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