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媽媽本來就對季遠沒有半點信任可言,認為他就是個鄉野來的騙子。 人家金丹大卦師都說了被化神以上的高人遮掩了因果,根本不可能推算得出來,你一個煉氣二層比化神還厲害? 此時見季遠居然還要臨時加價,以為對方是拿她開涮,頓時來了火氣,猛地一拍桌子道:“好,你說多少就多少!” “隻要你能算得出來,卦金我照付,以後你在我姑射樓的一切開銷我全都給你包了,隻要我姑射樓還開著,你就可以免費玩,想怎麼玩都行!” 接著又麵色一沉,話鋒一轉。 “但要是你拿我當白癡的話,小心我割了你的籃子!” 胡采薇也麵露狠色道:“說吧,要多少錢!敢亂開價的話,一會兒我讓姐妹們好好伺候伺候你!” 說罷,竟是連身後的狐尾都不自覺地翹了起來,顯然非常生氣。 季遠對於二人的威脅渾不在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胡采薇那條惹眼的紅色尾巴上瞄了一眼後,才淡定地說道:“別誤會,我沒有要亂開價。” “你這事兒不是簡單的尋人,還涉及到斷吉兇,尋人八千......八萬,斷吉兇十萬,一共十八萬!” “很合理吧?” “同意的話先給卦金,我馬上告訴你們那人的下落!” 胡媽媽麵對季遠這個大言不慚的家夥已是沒有任何交談的欲望,也不多話,當即掏了一枚綠色的靈石拍在了桌子上。 “這塊木靈石有7兩5錢,就算18萬好了,你開始算吧。” 木靈石的含氣量是金靈石的5倍,土靈石的25倍。 7兩5錢木靈石的價值,相當於187.5兩土靈石或等重量的銀,換算成錢就是187500錢,比季遠要求的還多7500錢。 季遠見對方如此豪爽,也不磨嘰,當即擺正姿勢問道:“你要問的人叫什麼名字,要問他什麼?” “姓胡名非,問他吉兇和現在何處?” 胡媽媽麵無表情地說道。 季遠聽後也沒有什麼起卦的動作,心念一動,一段信息便出現在眼前: 【胡非,永寧坊姑射樓胡娘子獨子。】 【十日前率護衛從永寧坊南門出城辦事。】 【歸來後,在途徑離永寧坊城六十裡外的迷霧湖時,被一名靡教頭陀劫殺。】 【被裝入木箱後沉入了迷霧湖北岸,沉屍點附近有一塊露出湖麵的苔石。】 末尾還有一行小字:今日【察往覺來】剩餘次數:1。 看到結果後,季遠嘆了口氣。 微一猶豫後,便還是直言道:“胡娘子,你現在派人抬一口好棺,去迷霧湖北岸尋令公子回家吧!” 胡媽媽聞言先是陡然瞪大了眼睛,接著眼眶越來越濕,忍不住就開始抽泣起來。 當季遠直接喊出她那快二十年沒人叫過的本名後,她便已經知道季遠確實是有些道行的了,而且恐怕能力還在全坊最厲害的葛大卦師之上! 所以對於季遠說她兒子確實已經遭遇不幸,並說出具體地點後,她已然沒有了半點懷疑。 本來還存著一絲僥幸的心瞬間崩潰,忍不住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伏倒幾上傷心欲絕。 一旁的胡采薇不明白為何自己乾娘會信了季遠,一邊安慰胡媽媽,一邊滿臉質疑地向季遠詢問具體細節。 當聽說乾娘兒子是被一個靡教頭陀劫殺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這就說得通了,難怪連葛大師都算不出來!” “西域雲中堡那群靡教胡人最是神秘,聽說他們的教主已經達到了相當於還虛大圓滿的至高境界。” “三百年前那場道靡大戰,其趁人妖千年大戰傷亡慘重,率百萬頭陀入侵九州。” “那時他就設法遮掩了和其教相關的一切信息,連三教長老都沒算到他們會突襲。” “結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導致西部雲州被他們占據了大半。” “最後還是因為其頭陀數量遠不及我九州修士,加上人妖停戰,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才把他們重新打回了西域。” “若是靡教頭陀乾的,葛大師他們能算得出來才怪呢!” “有傳言說,西南邪魔域中那些夜叉和魔女就是靡教暗中培育出來的,派了頭陀來將人劫走也說得過去。” 說完,胡采薇又十分不解地問道:“和靡教直接相關的所有因果,都是被他們的教主遮掩了的,別說葛大師,便連三教的還虛長老都能蒙蔽,你一個煉氣二層是怎麼算出來的?” 一邊說話,一邊還用那雙帶著幾分迷離之意的眼睛盯著季遠打量,似乎想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顯得有些寒酸的俊秀卦師。 季遠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會算卦是因為本來就有“掛”,指了指哭得幾欲昏厥的胡娘子。 提醒道:“你乾娘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主事,你先把她送回屋休息吧!” “這會兒天色已經快暗下來了,你趕緊安排人去迷霧湖撈人,要是去晚了,那口木箱破了讓湖裡的魚進去了的話,你那乾哥哥恐怕......” 胡采薇這才放棄了刨根問底的打算,趕忙喚了人進來將胡娘子扶走,又立刻安排人手,連夜快馬前往永寧坊六十裡外的迷霧湖。 安排完手上的事後,胡采薇以感謝為由將本打算離開的季遠留了下來。 並且讓人給季遠開了一間上房歇息,讓他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就是。 臨走的時候還以護衛為名,安排了兩個姑射樓的打手跟著季遠,顯然還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打算等真的把人撈回來後,再放季遠離開。 季遠對此完全無所謂,一切聽從安排,大大方方跟著一名婢女進了為他準備的豪華上房,對站在門口監視的兩根門柱子也毫不在意。 在荒郊野外連續趕了幾天路的他早就疲憊不已。 此時剛一挨上那真絲織成的柔軟床被,瞬間便覺一陣困意襲來,鞋也沒脫,倒頭就睡著了。 完全不擔心要是算的卦不準,會不會被割籃子的問題。 --- 第二天一早,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舒服的季遠被一陣爭吵聲鬧醒。 靜靜聽了一會兒,好像是一樓大廳傳來的。 正要起身出去瞧瞧發生了什麼,卻猛然間發現自己裸露的胸口上還搭著一隻雪白的胳臂! 偏頭一看,這才發現那叫胡采薇的狐貍精竟然和自己睡在一起,對方那調皮的火紅尾巴和一雙白玉一般的長腿,正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絲被之外! 略一回憶,這才想起是怎麼回事。 昨晚快子時的時候,季遠睡得正是香甜。 胡采薇忽然猛地推開了他的房門,一把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神情十分激動地要他也幫自己算上一卦。 季遠知道肯定是姑射樓的人撈到胡非的屍首了,這妮子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卜卦能力。 雖然當時胡采薇抱著他的手一個勁兒撒嬌,一口一個“季大卦師”,讓季遠一定要幫她算一算早年失散的妹妹如今流落在何處。 但季遠可沒有被美色沖昏了頭腦,還是公事公辦地說道:“尋人......拔萬!” 胡采薇見季遠願意幫她算,頓時高興地在季遠臉上親了一口,顯得興奮不已。 五年前她與妹妹胡瑤從妖界來坊盟的路上失散後,她便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 雖然也曾找很多卦師算過,卻都隻能模模糊糊知道胡瑤也在坊盟之中,但具體是哪個坊市就不得而知了。 在姑射樓立穩腳跟後,她前後也托了很多關係挨個坊市去尋,卻毫無結果。 通過乾娘兒子的事,證明季遠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其實卻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高人高高人。 於是在將自己乾哥哥撈回來,安頓好相應事務後,心情激動的她,覺都沒睡就跑來找季遠問卦了。 季遠見胡采薇默應了自己的條件,也沒多想,微一凝神後,隨口便說出了胡瑤的準確下落,就在永寧坊西麵一百三十裡外的青竹坊。 而且連具體的門牌號都報給了胡采薇。 高興得胡采薇抱著季遠的頭一陣猛親,絲毫不懷疑季遠話語的可靠性。 季遠也很高興,為自己又搞到一筆錢而高興。 幫胡娘子算卦他搞到了18萬多錢,如果再加上胡采薇這筆卦金的話,他這趟來姑射樓總共能賺26萬多,算是沒有白來。 然而,當他伸手找胡采薇要錢時,對方卻耍起了賴:“哎呀,咱們都這麼熟了,談什麼錢嘛!人家都親了你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一番仙女言論驚得他頓時當場石化。 他哪裡知道,胡采薇可是姑射樓出了名的守財奴,隻要是和錢相關的,從來都是隻進不出,想要從她哪兒搞錢,比參悟飛升玄奧都難! 見胡采薇完事兒後居然翻臉不給錢,季遠當即就把臉黑了下來,甚至將那杏黃幡都抓在了手上。 胡采薇見季遠似乎真的要發飆,連忙又裝可憐道:“人家真沒有那麼多嘛,以前存的錢都寄回妖界老家了。” 說話時神情哀婉,一副我也不想的表情。 頓了頓後又看了眼季遠的臉色,接著一臉魅惑表情引誘道:“反正錢是沒有,你要有興趣的話,陪你一晚,隨便你折騰,就當付卦金好了。” 說完又補充說道:“自打認了乾娘,人家可是好多年沒有親自待過客了呢,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季遠聽後臉黑得跟炭一樣,一把揪住胡采薇的衣服領子怒道:“特麼那是八萬啊!又不是八百!” “你是鑲金的嗎?” 但任憑季遠怎麼威脅,胡采薇反復就是那句話:“要錢沒有,要人奉陪!” 眼見子時就要到了,想起手中那杏黃幡的持幡法則,季遠急得沒奈何。 要是他幫人後不能收到相應回報的話,可是會嚴重影響他的修行的。 “哎,失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早知道就應該按規矩先收錢的!” 見對方實在不鬆口,他又不可能真的為了點錢,對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動手。 最後隻得嘆了口氣,同意了胡采薇的交換條件。 “哼,先把利息收了,本金以後再和你慢慢算!” 雖然少賺拔萬讓他很是惱火,但他很快就又想通了。 他那【察往覺來】的能力,現階段每天都有兩次使用機會,不用也不會累積。 如果胡采薇不找他算卦,子時過後,他今天最後那次【察往覺來】的使用機會一樣也會清零。 用本就會消失的東西,換來和一個還算對味兒的妖精研究人妖生理異同的機會,說起來他這也算是白嫖了。 這麼一想,季遠心裡瞬間舒服了許多。 隨即一把拉過一旁裝得很可憐的胡采薇就滾上床去。 “拔萬啊!不抓緊時間的話,天亮之前根本賺不回利息啊!” ...... 就在季遠回憶昨晚到底有沒有回本時,身旁的胡采薇也醒了過來。 見季遠正背著她在數手指頭,正要起身,卻忽地皺了一下眉。 正要罵季遠昨晚怎麼那麼不懂憐香惜玉時,樓下的爭吵聲越來越大,似乎還聽到有人砸東西的聲音。 作為姑射樓掌櫃的乾女兒,同時也是二掌櫃,有人鬧事她肯定不能不管。 也顧不得找季遠索賠了,狠狠在季遠腰上揪了一把,趕忙穿好衣裙出了門去。 季遠呲牙咧嘴地“哎喲”了一聲,隨後也收拾好東西,提著幡兒出門去看熱鬧。
第三章 第1桶金(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