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並不是大傻瓜,他們知情知義,重情重義,很實誠,破廟地區的男女老少深知是誰從日本的機槍口下救了他們,誰不明白天狐是不顧自己的生死危險挺身而出救他們;他們怎麼會忘記日本人是怎樣地圍樓追殺她,大家都眼巴巴地絕望著她的生死危險,心裡多麼地焦急,焦急她無法逃脫,焦急自己無法救她;他們不願意說出她已被日本人殺了不少個男女老少;他們怎麼會不清楚日本人不會罷休他們,更大的危險在後麵;他們怎麼會不懂得她第二天清晨就藏到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大門口去殺何四寶和馬文龍的意思;他們怎麼會不緊緊關注著這事,怎麼會不知道她反被追殺至絕路;大家怎麼會不清楚日本人絕不會放過她;大家都明白她的命比自己的命重要,都異常地擔心,多麼希望她能平安無事,上海居民早晨要買菜,春霞居民打扮,兜著頭巾,拴著圍裙,冒著危險到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周圍奔竄,打探天狐消息,緊盯著日本兵和黃協軍不放過任何一家地嚴密搜查,她在暗暗地禱告著但願天狐姐安全無事!與此同時,就在破廟地區另有個居民叫阿苗,二十出頭,穿著手縫衣衫,藏在暗處正等著一個漢奸黑三過來,黑三沒有發現他,賊頭賊腦地從他跟前經過,他一磚猛砸到其後腦勺,對方當即倒下,他恨之不絕,又補了一磚,然後伸手在其口上試了試已斷氣,忙摘下了其手槍,立即拖到下水道口,塞進下水道,封好蓋,就影一樣地離去。不一會兒,春霞回來了,正疾步走時,阿苗突然竄出來擋住了她問,有天狐的消息嗎?春霞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去找天狐。阿苗說,鄉裡鄉親的,你當我阿苗就那麼笨,你走後,我把土漢奸黑三兩磚悶死了,防他看見你報告日本人。春霞道,別胡說了,你有這膽。阿苗說,你看,我已摘下了他的手槍,把他塞進了下水道,誰也不知道。春霞道,啊呀,你做了件大事,除了了見啥都要報告日本人的狗漢奸,搞得居民心裡都惴惴不安。阿苗說,我想啊,我們不僅隻這樣,我們還要組織起來。春霞驚訝道,組織起來,什麼意思?阿苗說,不能等著日本人任意奸淫燒殺,想把全區人圍困就圍困,想殺誰就殺誰,全區裡什麼人才沒有,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俗話說真人在民間,找諸葛亮也有,找張飛也有,找孫悟空也有,不能老忍讓日本人宰割呀,應該聚集起來大鬧天空了,日本人一定就怕這一招。春霞大驚道,啊呀,你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了!阿苗說,其實我心裡早就有籌劃了,我知道你恨死了日本人,所以先跟你說。春霞道,聽你的,若你現在叫我跟你去殺日本鬼子,就我們兩人我都敢去。阿苗說,你怎麼突然那麼大膽啊。春霞道,你不看人家天狐,也是個女的,明知自己命在旦夕,而決不退卻,竟冒命闖到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大門口去除大叛徒何四寶和馬文龍。阿苗說,是啊,如果全國人民都起來,日本鬼子就寸步難行,馬上告敗。春霞道,可日本鬼子正在嚴密搜查她,我真怕把她搜查到,她時刻很危險。阿苗說,誰不擔心她呀,但願老天保佑她平安無事! 劉天、韓義民、劉草草他們正在高高興興地飲酒,門衛急急忙忙奔進來報告,日本兵和黃協軍已在大門口,要進來搜查這裡。劉天道,這裡有什麼好搜查的,沒告訴他們這兒是誰的地方嗎?門衛道,說了,可他們講這次搜查的是特重要犯,誰家都不放過。 劉天站起來對大家說,你們隻管喝酒,我去一下就回來,話落站起來就出去了。 韓義民與劉草草表麵上鎮靜,心裡卻忐忑不安,特別是劉草草,知道一定是大叛徒何四寶和馬文龍領的搜查隊伍,著急著怎麼辦,想借事去洗手間,可又毫不知這裡人和這個家的情況,弄不好節外生枝,反引起大家懷疑,帶來不測,但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韓義民看出來了,移手按住她的手背穩定她,然而他也不知道日本兵和黃協軍真來了怎麼辦,他還並不知道還有何四寶和馬文龍特別危險的一層,孫管家很有社會閱歷,覺得這幾個人在這兒飲宴,說不定要無事惹事,惹出大事,於是道,喝酒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門口正亂,日本兵要進來搜查,暫停為好,都回去。韓義民與劉草草求之不得,真佩服孫管家的隨機應變。 韓義民與劉草草走出了門,劉草草特別機警,就怕是何四寶和馬文龍在裡頭,若他兩到來,那她再化妝也逃不過去,她往大門口窺察,竊見故真是何四寶和馬文龍在那裡指手畫腳,不禁擔憂和緊張起來,但知道已經逃不出去了,以至外麵比裡麵更嚴峻,她想掏出手槍,出去與這兩人拚了,但都是他們的人,不一定能拚得了,何況若一拚,會給劉天這兒造成莫大的後患,她不知怎麼辦好,急如火燒。 大門口正吵吵嚷嚷,門衛跟黃協軍的頭郭二轟以及日本兵正相持不下,劉天大步走去,大聲喝道,乾什麼!乾什麼!何四寶上前道:“我們是執行任務……”,可他還未說第二句,劉天興手就是重重地一個耳光道:你也配在這裡咋呼!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井二大頭也在,他知道劉天的威望,又跟司令有交往,立即走上來和顏悅色地說:劉老板,是這樣,昨晚一個特重要犯被我們圍困追截到此就不見了,絕不可能逃得走的,今晨起我們就家家嚴密搜查,還沒查到,就剩你這兒了。劉天知道,井二是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僅在丘木司令之下,擔心這事左右不了,但沖硬道,哎,什麼意思,是我窩藏了這個特重逃犯?井二說,劉老板,別誤會,不是說你窩藏了,有可能她自己逃進來偷藏到這裡那兒。劉天道,笑話,我這兒是什麼地方,不是一般宅院,不僅四周墻高界嚴,還到處有護衛日夜巡邏,我還怕有人竄進來偷盜和搶劫呢!井二說:劉老板,這是個特重逃犯,她神秘莫測,技藝高超,神不知鬼不覺的,那兒能藏她就有可能藏到那兒。劉天道:我這兒的護衛也都是培訓有所,不是吃乾飯的,好,你們非要搜查就搜查,可如果搜查不出逃犯你們如何還我在全上海的這個名聲,我劉天就要被全上海人小看了。井二說:對不起,劉老板,是司令部的丘木司令有令必須家家嚴密搜查。劉天道:丘木司令有令,那好,給我接邱木司令的電話。門房就有電話,井二不得不打通了丘木的電話給劉天,劉天直接問:邱木司令,是你命令搜查我宅院?邱木回話道:我怎麼會命令搜查你的宅院。劉天:那好。他把電話交給了井二。井二隻回答了幾個是!是!然後隻得喝令軍警們等撤! 日本兵和黃協軍都撤完了,一切平靜下來了,可不要以為這是一場虛驚,劉天心裡明白,丘木不是個好對付的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陰險,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招,他不可能罷休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啊。韓義民和劉天都也很驚疑,都明白是搜查特重要犯,都明白這個特重要犯就是劉草草,特別是韓義民更想劉草草到底是什麼人,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竟這般大動乾戈,死盯不放過她。 劉草草已可想而知韓義民也是暗藏在這兒宅後柴房裡的,劉天和全宅的人都還不知道,從他的誠實穩健看,肯定是共產黨,而自己是國民黨,他兩之間這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不知捅破以後會如何,這很復雜,因為兩黨表麵上叫著合作抗日,實際還共存嫌隙,尤其是國民黨,軍統特派他們五人特工隊到上海秘密摸清地下黨的細底乾什麼,就是為了到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韓義民知道了,會不會仇恨滿腔。毛毛送茶來了,真把韓義民與劉草草當公子、小姐看待了,這女孩很靈巧,一顰一笑的,逗人喜歡。 劉草草和韓義民坐了下來,劉草草拉起毛毛的手說,你也坐下,我們一起喝茶。毛毛說,我還有事,你們喝吧。韓義民說坐一會兒吧,劉東家是個暢達人,說了我們在一起就熱鬧了。毛毛馬上道,這到是的,他叫我跟你兩要好好在一起,要痛痛快快的。劉草草道,是啊,我們以後在一起就熱鬧了。 劉天家誰也不知道毛毛是什麼人,晚飯後,誰都沒注意,毛毛搖身一變,出現在日本特遣軍上海司令部大門外,革履風衣,一身黑,帽沿長長的遮著臉,深墨眼鏡,像個精靈,瞄了瞄四周,轉身疾步向大門走去,掏出證,牛牛地在門警麵前一晃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