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艷閉著眼，把臉緊緊地貼在何妮的腿窩裡，貪婪的嗅著何妮身上好聞的味道，手卻很自然地環住了何妮的腰，輕聲地叫了聲：“大姐……” 　　“嗯？”何妮攏著何艷漆黑的短發，答應著，看何艷卻又不再吭聲，忍不住推了推她：“說話啊。” 　　何艷卻往裡紮了紮頭，靠何妮更緊了些，半天，才囁嚅的說：“……你真像媽媽。” 　　何妮的心忽悠了一下，何艷的話讓她霎時被一種發自內心的母愛充滿，下意識地抱住了何艷的頭，手在上麵撫動得更加輕柔。 　　這個小丫頭，今天這是咋了，說出的話讓人想哭哩。何艷環住何妮的手更緊了些，一會兒，悉悉索索的竟然從後麵探進了衣服，手指觸到何妮滑膩的腰，輕輕地摩擦著。 　　何妮卻還沉浸在那股說不出來的情愫中，竟沒有發覺。直到何艷的手摸摸索索地到了胸前，探上了乳房，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乾啥呢？艷子！”慌張的何妮一下把何艷的手從自己衣服裡拽出來，卻沒有把何艷推出去，隻是攥著她的手。 　　何艷掙了掙沒有掙開，哼了一聲，刷的脹紅了臉，一臉委屈的重又蜷縮在何妮盤著的腿上。看何艷的樣子，何妮倒有些心軟了。 　　“姐姐的那地方不能亂摸。知道麼？”何妮說。 　　“娘在的時候就讓我摸。” 　　“那時你還小，現在長大了，娘還讓你摸？”何妮有些無可奈何，見何艷還在梗著個脖子，又說：“你都老大不小了，咋能隨便亂摸呢。” 　　何艷更是不服，嘴裡念叨著：“娘就是讓我摸。大姐，你就讓我摸摸吧。我想媽了。”說著，竟還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著，還一邊偷偷地從指縫裡觀察著何妮的表情。 　　何妮一愣，臉騰地紅了，自己畢竟還是一個沒有出閣的閨女呀，怎麼能……瞬間，何妮的腦子卻亂了，剛才何艷的手忽然的劃過自己的胸，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慌張了起來，但那感覺卻仍在，攪得她就那麼顫了一下，不由得有些氣喘，心砰砰的跳。看何艷閉著眼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皮還在一動一動，說不出的愛人兒。 　　“好！好！好！摸吧、摸吧！”何妮一看，哄不好何艷，畢竟不忍心，也就無可奈何的答應了。 　　見姐姐答應了，何艷忙不迭的把手伸進了大姐那繡著鴛鴦荷花的肚兜…… 　　為了這個家，嘉恒幾乎是拚命的工作，很少回家，何妮對父親的忙碌是理解的，這一大家子，十來張嘴，都要靠父親的辛勞來換錢吃飯。雖然家裡老的老、小的小，缺少主要勞動力，但是，她和爺爺還是努力乾活兒，按著“清明高粱穀雨穀”的農諺及時播種莊稼，然後支起轆轤，成年人汲水，小孩兒看水溝灌田，伴隨著‘吱吱嘎嘎’的絞動聲，隨口吟唱出的民謠聲，硬是把勞動演繹成了田園序曲。 　　何妮已把“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把考上重點大學定成了第一個要實現的人生目標。盡管每天都得早起，給弟弟妹妹們做好早飯，然後再上學，晚上她得把何艷哄睡著才能寫作業，也絲毫沒有改變。因此，她經常一邊燒火，一邊看書；一邊打理家務，一邊背課文。總之，不論多忙，也不舍得丟下學習。她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完全得益於她的勤奮與合理利用各種業餘時間。 　　按當地的民俗，正月二十五是“填倉日”，這天在日出之前，家家戶戶就到各自的場院裡用柴灰打囤，畫上幾個象形糧囤，裡麵放上不同的五穀雜糧，誰家打的囤越早、越多、越大，就象征著誰家在今年能夠取得更大的豐收，迎來一個五穀豐登的豐收年。 　　“填倉日”這天，家家戶戶的早飯都是白麵摻黃豆麵搟的麵條，即使是再窮苦的人家哪怕在麵裡摻上高粱麵、玉米麵也要吃上一頓麵條，就是為了爭取這一年過的順順當當的。 　　何家也不例外吃了搟麵條，何妮一邊吃，一邊暗自發誓：今年一定要把自家的地種好，祈盼老天爺能風調雨順，給人們一個豐收年。 　　晚上的上弦月很亮，皎潔的月光透過絲瓜架上的藤蔓在地上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秋風送爽，月影輕移，勞累了一天的何妮覺得渾身酸疼，簡單的扒拉了幾口飯，就合衣睡下了。 　　忽然，一陣“嘰嘰嘎嘎”的叫聲傳來，幾隻雞在窩裡撲棱撲楞的亂飛亂撞，拴在門口的黃狗也“汪、汪、汪”的吼叫了起來。嘈雜的聲音驚醒了何妮，她馬上意識到這是貍子或者黃皮子乘著夜深人靜來拉雞吃了。但她膽小，望著外麵漆黑的夜，不敢出去，就抓起一根搟麵杖伸出窗外又敲又喊，一會兒外麵靜了下來。 　　而這時，和她一屋睡的何艷也被吵醒了。這個丫頭一向人小鬼大，有膽有謀，就像一個假小子。說是練什麼輕功，經常從高處跳下來，為了讓人信服，她竟然爬到村子裡的石磨上往下跳。那個磨特別的高，也特別的大，結果，有個男孩子和她開玩笑，在她剛要跳的時候一推，她直接從磨上掉了下來，把胳膊摔脫臼了。她沒哭，也沒叫，癟紅著臉，從小夥伴詫異的眼神裡走了回去。到家後，她也沒敢說，直到吃飯的時候，何妮才發現她不對勁兒，便把姑爹請來幫她看。何艷知道姑爹是個獸醫，又怕疼，轉身就跑，說什麼也不讓他看。何華一見，馬上追過去，抓住了妹妹，不料抓住手，何艷用腳踢他，抓住腳何艷又用手撓他，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手腳按住了，她又趁人不備，“呸”的一聲，把一口唾沫吐進了何華的眼睛裡，趁著何華揉眼的功夫，一骨碌爬起來跑了，導致她的手最終也沒得到有效治療。 　　窗外的動靜自然不能讓她害怕，她一邊揉著依舊朦朧的睡眼，一邊懵懵懂懂翻身爬起，披了一件衣服，從何妮手裡接過搟麵杖走出了屋子。 　　這時貍子或黃皮子已經被何妮的敲打聲嚇得溜掉了。她到雞窩門口看了看，見雞窩門還完好無損，就又堵了堵，轉身回屋了。她知道今夜不會再有動物來拉雞了，因為這些動物感覺很靈敏，它們知道人們已經察覺就不敢輕易來犯，自己和姐姐可以踏實的睡覺了。 　　早晨醒來一看，雞窩果然完好無損，窩門剛一打開，大花公雞就‘咯、咯’叫著，竄了出來，接著那幾隻母雞也劈了噗嚕跳了出來，在院子裡歡蹦亂跳的覓食充饑。由於可以靠它們的雞蛋來為爺爺和弟妹們補充營養，還能換些零花錢，這幾隻雞簡直就是何妮的精神寄托。看到它們無憂無慮的覓食，心裡感到很欣慰。 　　可是，過了幾天，還是出事了： 　　事情是這樣的，頭天晚上，有一隻雞被黃鼠狼給咬死了，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黃鼠狼沒有把雞拖走。 　　何妮心疼了半天，卻也無可奈何。早晨她燒了一鍋水，燙了燙，拔掉雞毛，收拾好後，剁成了塊，準備中午燉了，給弟妹們改善一下夥食。 　　“姐，啥好飯呀？這麼香！”中午放學回來的何華一進屋，就大聲嚷嚷。 　　“可恨的黃鼠狼把咱家雞咬死了。我把它收拾了，先燼一下，出出血，一會兒燉給你們吃。” 　　“哦！有雞吃嘍！”何華高興地叫了起來“姐，我們來幫你吧？”陸續回來的幾個孩子紛紛歡呼了起來。 　　她把弄好的雞肉放進鍋裡，放好調料，又往灶膛裡加了幾根木柴，笑著說：“一群饞鬼，這裡不用你們。快去寫作業吧。”看著活潑的弟妹們，何妮抿著嘴笑了。 　　說到作業，何妮忽然想到，自己還有一道題沒有弄明白。於是，她搬來了一個方凳子，把作業本放在凳子上，蹲在地上驗算了起來： 　　平方根：若x2=a（a≧0），則x=± a 　　一：直接開平方 　　步驟：①：化成x2=a的形式。②：當a≧0時直接開平方從而求出x值。③：當a<0時，此方程無實數根。 　　例：（x+m）2=n 　　當n≧0時， 　　x+m=± n 　　X=± n - m 　　X1= n - m 　　X2 =- n - m 　　n<0時，此方程無實數根。 　　“這是什麼味？妮子，那在乾什麼？”從外麵進來的嘉恒剛一進來，就聞到刺鼻的糊味，趕緊跑進來問。 　　“哎呀！我在燉雞，光顧寫作業了，鍋裡還沒有加水，雞肉糊了。”何妮這才注意到，屋子裡已經糊味彌漫了。 　　說著，何妮趕緊站起來，拿水舀子就要往鍋裡加水。 　　“千萬別加水。傻丫頭。加冷水那鍋會炸裂的！”嘉恒一見趕緊阻止。 　　“那咋辦？咋辦？爸！” 　　“撤火。撤火。趕緊把柴火撤出來！”很快，還在嗶剝燃燒的木柴從灶膛裡抽了出來，被拿到了院子裡，澆上水‘吱吱’叫著熄滅了，飄揚出淡藍色的煙。 　　“接下來咋辦？爸！” 　　“先別管他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涼一下鍋，然後再弄吧。你看你這是咋弄的，跟大花臉似的。”說著，嘉恒指著何妮忍不住笑了起來。 　　何妮一聽，愣住了：怎麼了？她往嘉恒的臉上看去“哈、哈，爸，您的臉上也都是。”原來剛才兩個人光顧著往外撤柴火，澆水滅火，根本沒有顧及到那嘭飛起來的煙灰沾了一臉，用手一胡嚕，就都成了大花臉。 　　幾個孩子聞聲跑出來，一看，不由得指著何妮和嘉恒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嘉恒用伸出雙手，摟著何妮的肩膀，嗚嗚的哭了：“孩子，可憐的孩子，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 　　幾個孩子聞聲，圍了過來，哭了起來。 　　“爸，不哭了。爸，我沒事，下次我一定注意。您去屋裡歇著吧，我弄飯。” 　　“不，妮子，今天你歇著，我弄飯。”嘉恒抹抹眼淚，笑著說。 　　“嗯，好的。爸爸。”一見爸爸洗了手臉去做飯了，何妮也洗了手臉，拿起作業本，進屋學習去了。 　　黃蓮本身是苦的，它榨出來的汁也是苦的。但是，苦水澆灌的心田，最終卻是甜美芬芳的，心靈中卻向往著能培育出那美妙的旋律和光明的前景。也許，自己也能像梅花一樣，歷盡苦寒之後能迎來璀璨的春天。 　　沒媽沒錢的日子很難，但何妮從未退縮過，她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家的艱難。隻要弟弟妹妹們能健康長大，隻要一家人能相親相愛地每天聚在一起，這些困苦和磨難有算得了什麼呢？何妮總是這樣在心裡暗暗的激勵著自己，努力著、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