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雲深結海樓、歐陽破軍、木成雪的支持~) “陛下,陛下。” 一位侍從跌跌撞撞地沖進國王的內閣。 正在與還能進入王宮的內閣大臣們開會的範長猛地抬起頭。 他沒有因為這個侍從的莽撞懲罰他,而是用滿懷希望的目光,或者說,祈求的目光看著他,渴望他的嘴中能蹦出一句好消息。 侍從知道國王想要聽什麼,但他知道國王注定要失望了,他舔了舔嘴唇,顫抖道: “陛下,河森堡,沒了。” 國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開會之前河森堡還是好好的,國王沒有在意,和內閣大臣們在地下室召開了關門會議,所以沒有聽到攻城炮的開炮聲。偶爾聽到一些爆炸聲,也隻是以為河森堡在開炮而已。 等到攻城炮轟開河森堡,範慈想要打電話的時候,才不幸地發現通向王宮的電話線被炸斷了,電報房被破壞了。 直到逃跑的校官們過河之後,王宮才得知了河森堡被攻破的消息。 頭發斑白的首相看著國王的臉色,在記憶中比對著國王上一次這麼驚慌是什麼時候。卻悲哀地發現即使是在範長刺殺前國王範旃的前夜,殺手叛變向範旃示警時,範長也不曾如此慌張。 當年那個雄姿英發的,二十歲就能在殺手叛變的情況下自己去當殺手,萬軍中斬僭主首級的少年,去了哪裡? 這才九年啊! “範慈呢?他難道投敵了嗎?”範長不敢相信已經屹立了四十多年的河森堡居然在一個下午之內就被攻破了,隻能認為範慈是背叛了自己。 “範慈將軍,殉國了。”侍從不願讓自己的主官蒙受不白之冤,解釋道:“他本來想去點爆彈藥庫和入侵者們同歸於盡,卻被彈藥庫的守衛們阻止了。彈藥庫的守衛們簡直是十足的懦夫,他們不敢為國獻身,卻也不敢攻擊範慈將軍,隻是下了範慈將軍的武器把他綁起來。將軍不願落入敵手受辱,便撞墻自盡了。” “那兩個守衛是誰!本王定要讓他們全家付出代價!”範長咆哮道。 這種懦夫,一定還活著!既然這麼不想死,那我就讓他們感受一下什麼是生不如死吧! “他們在城破的時候去找酋首邀功,被酋首一刀劈死了。” “酋首?!對了,他們怎麼攻破河森堡的?” “他們有攻城炮,聽那聲音,口徑絕對有兩百五十以上。” 窮奇一式的口徑其實隻有210,但由於火力過猛,再加上這名侍從不是炮兵專業,兩者相加之下讓他們大大高估了窮奇一式攻城炮的口徑。 “那群逆賊,怎麼可能有攻城炮!”範長目瞪口呆。 的確,這幾年自己是比較沉浸於酒色------畢竟外有北約保障安全,內還是有北約保障安全------為了防止扶南廟堂局勢動蕩影響到北約情報網的建設,北約著力提升了扶南王家情報局的對內能力,有效地化解了不少太平道國和羅馬的滲透。 但自己可是非常清楚地記得自己和範家是如何奪得王位的,為了防止所謂的上行下效,範長一直很重視對民間的監察。 他很確定,即使查毗烏這群人控製了很大一塊農村地區,但他們絕對沒有製造這麼大口徑的攻城炮的能力。 不然他早就請北約撕破條約來救自己或者直接投降太平同盟了。 難道是因為河森堡武備長期鬆弛,武器都偷偷賣出去了,所以被市民自衛隊一擊即潰? 然後現在誇大其詞來逃避責任? 範長的目光淩厲地審視著侍從,非常希望能夠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你就撒謊吧!求求你了,我絕對不會懲罰你的。快快承認你是在撒謊吧! 令他失望的是,侍從還是那麼恐慌,那是一種被震撼到的恐慌,而不是做錯了事的惶恐。 “對了,是太平同盟!絕對是北方的那群家夥。” 範長靈光一閃,想到了原因,頓時頹喪地坐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奪走了真臘還不滿足,難道他們不怕惹得北約和羅馬乾涉嗎?” 範長想到最後,甚至直接不甘地怒吼了出來。 “也許,這件事情,並不是太平道國在推動的?”外交大臣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愛卿何出此言?”範長如同捉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把目光投向他。 “微臣認為,太平道國雖然喜歡·煽·動·百姓,但在扶南,太平道的活動範圍主要在農村,而王都市民大多將農村的泥腿子們視為洪水猛獸,說王都的市民自衛隊會跟著太平道走,我認為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 “所以,微臣覺得,市民們的行為,隻是出於對前一段時間經濟形勢惡化的不滿而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想必是已經有解決的方法了?” “陛下聖明,臣以為,解決問題可以從四個階段入手。” “第一個階段,我們應當聲稱什麼都沒有發生。當然,現在用不了這招了,畢竟經濟危機已經開始了。” “第二個階段,我們說也許有事發生,但不應該采取行動。這招現在也用不了,因為對立麵同樣在宣揚采取行動的意義,我們沒法說服旁觀者。” “第三個階段,我們說也許應該做點什麼,但是什麼都做不了。這招現在也用不了,因為太平道會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而且已經在做了。” “隻有第四個階段,宣稱也許我們當初能做什麼,但現在來看太遲了。這招才行得通。因為現在隻有我們有資格這麼說。” “你是說,找個替罪羊,用來平息市民自衛隊的激動?”範長九年的酒肉生活並沒有讓他的腦子完全退化,他很快就明白了外交大臣的意思。 “對。但微臣得補充一下,徹底平息是不可能的,我們要做的隻是爭取時間。我們要調動外省的軍隊進來,我們要向北約借錢,我們要引入羅馬的力量。隻有建立起新的力量平衡,我們這身處刀尖之上的小國才能繼續存在。” 範長輕輕搓了一下下巴,問道: “所以,這替罪羊得位高權重,下場得淒涼悲慘,才能讓市民自衛隊停下來。” “不知哪位愛卿願意幫孤赴一下國難呢?” 範長對著所有內閣成員說話,目光卻是牢牢地瞄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