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瘋狂醞釀中(1 / 1)

冉觀喜出望外,怦然心動,連忙找出雨衣和手電筒,冒著冰冷的秋風和秋雨,在廠區內四處查看,終於找到二十多坰荒草叢生,亂放雜物的空地。   溫遠他們用來運輸機床的卡車,還停在廠房門外,已經裝在車上的機床沒有卸下來,被遮雨布嚴嚴實實的蓋著。   出於好奇,冉觀推開廠房的大門,寬敞、高大的廠房內部,隻剩下兩、三盞還能點亮的電燈,而且度數極低,光線昏暗。   冉觀不得不借助手電筒的光芒,在雜亂不堪的廠房裡麵四下查看。   黯黃的燈光在微微晃動,秋風夾雜著雨絲,從殘破的玻璃窗吹進來,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似乎正在為金機廠的淒涼和衰敗而悲鳴。   廠房裡除三臺沒有被破壞的進口精密機床,再就是一些殘破不全的設備和工具,這些都是冉觀夢寐以求的寶貝。   如果能得到這些設備和工具,冉觀就能改造、製造農機具,減輕佟寶香他們,以及全縣老鄉們的勞動量,增加耕地效率。   他靈機一動,或許可以把金機廠承包下來,讓它起死回生,用來生產實用、先進的農業機械和工具。在冉觀的腦海裡,開始醞釀一個瘋狂的計劃,比開墾兩千公頃荒原更加宏偉的藍圖。   冉觀從廠房出來,大門外不知何時停著一輛小汽車。當他看清楚,坐在車裡的人是楊沫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出現幻覺。   楊沫也看到冉觀,連忙放下車窗。   她大聲喊道:“冉觀,快點打開廠門,讓我進去。”   久別重逢,一番欲仙欲死的纏綿過後,兩人在金機廠門衛室的小炕上休息。   “楊沫,我想承包金機廠。”冉觀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像晴天霹靂一樣驚人,把楊沫嚇得跳起來。   她問道:“觀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冉觀知道楊沫眼光獨到,頭腦聰慧,知識淵博,做事果敢,一定會支持他的大膽想法。於是他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並且解釋這麼做的理由。   楊沫聽完冉觀的解釋,表現的異常激動,心潮再度掀起狂瀾,忘乎所以的抱緊冉觀。   金雞唱曉,日出東方,秋雨還在浠浠瀝瀝的下著不停。塗曉艷交給客戶上百斤的鰉魚籽後,到小吃部買一些油條和豆漿,急匆匆地趕往金機廠。   廠門緊鎖,門衛室的門窗緊閉,裡麵沒有一點動靜。在門衛室門前停著一輛尼桑轎車,蒙蒙細雨中隱約能看到,車上掛著大雪嶺市區的牌照。   看到這樣的情況,塗曉艷不免警覺起來,急促的按幾分鐘喇叭,才看到冉觀從對麵廠房裡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女子,一起把廠門打開。   走進門衛室,塗曉艷埋怨道:“你們在忙啥呢?我按那麼長時間喇叭,都沒聽見嗎?”   冉觀解釋說:“對不起曉艷姐,剛才我們在廠房裡麵收拾工具和零件,金屬碰撞的聲音有些吵雜,沒聽到外麵的汽車喇叭聲。”   塗曉艷問道:“山琥不是說,讓你暫時幫著鐵頂,看護那些進口機床嗎?你咋還乾起活來了?”   她又看看身穿工作服的楊沫,冷冷地問道:“這位大姐是廠裡職工吧?咋還能安排一名女工,跟你一塊兒看廠子呢?這些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冉觀直截了當介紹說:“曉艷姐,她不是廠裡的女工,是楊沫阿姨。”   塗曉艷萬分驚詫,不禁疑惑的問道:“您就是楊沫阿姨啊?您不是調去大雪嶺工作嗎?咋會跟著觀兒一起,守在金機廠呢?”   楊沫微微一笑,主動與塗曉艷握手。   她親切的說道:“你就是曉艷姑娘啊!久仰大名!我聽說曉艷姑娘不僅長的漂亮,心地也善良,而且待人熱情,聰明能乾。今日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楊沫料到塗曉艷會懷疑,她和冉觀的關係不正常。   她連忙解釋說:“昨天我來金勾縣出差,聽說冉觀一個人看護這麼大的工廠,就想過來看看。誰知風雨越來越大,我一個人不敢開車返回大雪嶺,看到廠裡有這麼多空宿舍,就想在這兒借住一宿。”   她的借口很牽強,卻又冠冕堂皇。   塗曉艷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楊沫阿姨在廠裡,沒買那麼多早飯。你們先吃著,我去附近小吃部再買些回來。”   楊沫連忙說道:“曉艷,不用再去買了,我早上吃的很少,有一碗豆漿就夠,。”   帶領工人洗一晚上魚籽的塗曉艷,此時也非常疲憊,感覺很累,看看早餐勉強夠三人吃,也就懶得再出去買。   她坐在餐桌旁邊,看著冉觀和楊沫脫去破舊的工作服,洗掉臉上的灰塵。   她不解的問道:“我說觀兒,看樣子你們沒少乾活!臨時幫別人看守工廠,還要起早貪黑、頂風冒雨的打掃衛生啊?”   冉觀笑著說道:“曉艷姐,早上乾點兒活,吃飯香。”   塗曉艷說道:“我昨晚光顧著洗魚籽,一夜沒合眼,現在實在太困,一點胃口都沒有,啥都吃不下。”   “等一會兒山琥和吳森林要來,白天他們會安排其他人看廠子,我送你回學校上課。至於晚上用不用你來?到時候再說吧。”   冉觀吃著飯,急急忙忙說道:“晚上我必須來廠裡看著,換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曉艷姐,我已經打電話給東南甸子鄉,通知寶香姑姑,盡快送倩倩姐過來。白天有她在廠裡看著,我隻在晚上過來,不耽誤學習。”   塗曉艷覺得冉觀的話十分可笑,用手摸摸他的額頭。   她說道:“觀兒弟,你也沒發燒啊!咋說起胡話來了?又不是咱家的金機廠,丟多少東西跟咱有啥關係,用得著這麼上心嗎?”   “這段時間東南甸子鄉那邊該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讓江倩倩來看廠子,剩下寶香姑姑一個人,會累成啥樣?你不心疼,俺們還心疼呢。”   這時楊沫洗完臉和頭發,坐到餐桌旁邊準備吃飯,聽到冉觀、塗曉艷兩人的爭論。   她笑著說道:“曉艷,你弟弟的野心可不小啊,還真想把金機廠變成自己家的。”   “昨晚他說要承包金機廠,利用廠裡現有的技術和設備,為全縣農民製造先進、實用的農機具,為金勾縣早日實現農業現代化貢獻力量。”   楊沫的話,一半是冉觀真實的想法,另一半是她的調侃,真真假假的讓塗曉艷暈頭轉向、震驚不已。   塗曉艷好長時間才省過神來,不住地點頭。   她說道:“這倒挺像是觀兒的做派,瘋狂至極,隻有他不敢想的事情,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塗曉艷冷靜一會兒,又嚴肅的說道:“觀兒,你不會是在縣城裡沒地方開荒,憋著手癢癢吧?看到金機廠裡有這麼大片空地,就想弄過來,過開荒的癮。”   果然是塗曉艷,對冉觀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對他的心思一猜就透。可是這一次,她真是小看了,冉觀寬廣的心胸和遠大的抱負。   冉觀不僅僅看中金機廠裡的空地,以及破銅爛鐵般的設備與工具,還裝著在遼闊土地上縱橫馳騁的拖拉機和收割機,以及各種各樣的農具。   承包金機廠的難度,是承包兩千坰荒原的好幾倍。冉觀必須盡快準備好一套完整的方案,必須有足夠的把握,讓金機廠短時間內恢復生產。   不然,即使他能夠獲得金機廠的經營權,那也是一條不歸路。他十幾年辛辛苦苦、吃苦受累攢下的家底,會因為金機廠的拖累而一無所有。   承包金機廠的風險實在太大,責任過於沉重,一個剛剛上高中的少年,能否承受的住?承擔的起?不管是塗曉艷,還是楊沫,都無法預料。   憂慮歸憂慮,擔心歸擔心,兩個年齡相差懸殊的美女,不約而同、義無反顧的選擇支持和幫助冉觀。   塗曉艷把能想到的困難,一一擺出來,頓時讓冉觀傻眼。楊沫看到他的情緒一落千丈,憐愛之情油然而生。   楊沫鼓勵說道:“曉艷提到的這些困難,應該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但你不能因此而氣餒,要敢於麵對困難,積極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法。”   “隻要咱們意誌堅定,不畏艱難,善於動腦筋,做好充分的準備,就沒有翻不過去的山,越不過去的坎。”   冉觀說道:“楊阿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是氣餒,更不是畏懼困難。我隻是擔心失敗,可能會拖累到你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你經常跟我們說的一句話,現在我們也可以這樣對你說,所以我不怕被你拖累。”楊沫用堅定的口吻說道。   她又扭頭問塗曉艷:“曉艷姑娘,能不能跟我一起,幫著冉觀辦成這件事兒。”   塗曉艷無奈的說道:“楊阿姨,我是他姐,想幫也得幫,不想幫也得幫。”   塗曉艷的表態,讓楊沫臉上露出笑容。   她說話的語氣充滿力量:“有你的幫助,冉觀又能多幾分勝算。為了充分發揮咱們三人各自的優勢,我覺得有必要做一下分工。”   塗曉艷總算見識到楊沫的頭腦和能力,之前的誤會和隔閡,不知不覺的煙消雲散。   冉觀更是把楊沫的話當作真理,當作指路明燈,當作激勵鬥誌的號角。從她紅唇之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會忙不迭的點頭贊同。   冉觀充滿深情的眼光,反倒讓楊沫臉上火辣辣的熱,就算是再成熟、再穩重的女性,這時候也會害羞,靦腆起來。   楊沫不得不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說道:“冉觀,從現在開始,你就負責製定承包方案,順便學習一些商業談判技巧。”   冉觀臉上露出難色,低頭小聲說道:“楊阿姨,我長這麼大隻會開荒種地,其他的啥都不會,更不懂啥是承包方案,別再弄不好,給你們拖後腿。”   楊沫嚴肅的說道:“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糾紛,承包後的金機廠,必須由你親自擔任法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