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臨時學校(1 / 1)

胡得祿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張狗蛋才將散落在路麵上的木頭歸攏到路邊。胡得祿見路麵清出一條道,啟動車子走了。待胡得祿的車子開遠了,張狗蛋的姨夫黃慶農抱怨道:“明眼人誰不知道,這條路要不是走他廠裡拉石子的車,也不會糟踐成這樣。他把錢揣進褲腰裡了,我們沒沾上一點光,大晚上還不得安生,給他留下的爛攤子擦屁股。”   張狗蛋聽到姨夫的抱怨,覺得話裡套著話,明麵上說的是胡得祿,但是也連帶著把自己說了。張狗蛋的大姨在一旁用手肘碰了碰黃慶農,示意他閉嘴,趕緊乾活。   胡得祿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張曼麗穿著帶絨連體睡衣,躺在沙發上。這幾天淮河小學因為討債的事,學校停課了。張曼麗沒有回家,而是一直待在胡得祿市裡的別墅裡。胡得祿進了門,將身上的西服脫下來丟在一邊,張曼麗親昵的用雙手抱著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胡得祿感覺胸悶得厲害,他沒有心情去迎合張曼麗投射過來的愛意,褲襠裡的家夥也沒有半點反應,它雖然殘了,但是第一次胡得祿和張曼麗做愛的時候,張曼麗絲毫不嫌棄。大抵是胡得祿有了錢之後,胡得祿床上的女人才被他乾得死去活來的。當胡得祿還是礦裡小工的時候,出來賣的女人在床上總是草草地應付他,完了事,拿了錢就走,也不說幾句暖場子的話。那時,巷子裡的女人背後說他:“錢少,家夥小,想玩,卻沒用。”   胡得祿將張曼麗的手輕輕地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來,徑直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風卷著黑夜湧進屋子。   胡得祿從口袋裡拿出煙,剛要點火,張曼麗過來將他手中的打火機搶了過去。張曼麗看得出胡得祿心裡有事,於是便依舊風情地問麵前的男人發生了什麼事。胡得祿把今天唐明禮找他要錢修路以及自己間接害死胡得壽的事說了出來。   張曼麗從後麵抱住胡得祿,整個人貼在胡得祿身上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也不要過度自責。雖然你們是親兄弟,但是成年之後,你們兄弟之間遇到事也沒有擰在一起,骨子裡流的血都淡了。倒是唐明禮這個人你不得不防,這個人長著一副陰陽臉,明裡示好,暗裡使壞,什麼事都能乾出來。”   胡得祿沒想到看似單純可人的張曼麗能將唐明禮這個人分析得七七八八,他在外麵闖蕩了那麼久,形形色色的人見了一大籮筐,看人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他早就看出來唐明禮幫助自己就是想從自己手裡撈好處,隻是他現在的胃口越來越大,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   淮河小學已經停課三天了,唐明易依舊每天派人在學校門口守著。不少學生家長沒有把矛頭對準唐明易這幫人,而是對準了淮河小學的校長馬玉銀。   馬玉銀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愁容滿麵。肉眼可見的蒼老,顯疲態。好在她現在有了一個暫時過渡的法子。村子裡有個荒廢的大院,以前是麵粉廠,裡麵有個放糧食的大倉庫,和三四個堆放雜物的小房間,可以安排學生暫時去那裡麵上課。因為地方不夠容納那麼多學生,馬玉銀打算讓低年級三個班的學生上午上課,下午,再讓兩個高年級的學生上課。因為倉庫裡沒有桌椅,隻能通知學生們自己從家裡帶板凳來上學。   於是,周四的早上,沿淮村出現了這樣一幕,淮河小學的孩子們背著書包,搬著高腳凳像一群鴨子一樣,晃晃悠悠地往新的“學校”進發。學生們趴在高腳凳上,攤開課本,屁股下墊著幾塊壘起來的磚頭。沒有磚頭可以坐的學生,就蹲著上課。老師在小黑板上寫著字,孩子們在下麵認真地謄寫。荒廢的大院,因為書聲瑯瑯,嬉戲打鬧,而充滿了生氣。